他自然是信他的。他亲自养了这孩子十来年,样样都是手把手教他,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养出一个白眼狼出来。
现下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要想个借口,他肩上的箭伤该怎样和任卿卿交代。
任卿卿一觉睡醒,两个孩子都受了伤,还破了相。她呆了一瞬,把早就瘪着嘴要哭的萧蕴抱进怀里,又伸手碰了碰萧钰嘴角的伤口,问:“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出宫逛灯节了吗?”
萧蕴在她怀里拱来拱去,搂着她的腰一声不吭。大儿子抿着唇角,为难道:“我贪玩,带着弯弯去了御林卫,被他们以为是刺客,追赶了一番才受了伤。”
任卿卿心疼极了,那些伤口虽看着细小,但显见是擦伤,不由道:“要去御林卫让郑大人带你们去不就好了,怎么非要偷偷去?”
这时,一直埋头的萧蕴抬起眼,可怜巴巴地道:“娘,你别怪哥哥,是我缠着他要去。”
任卿卿一惊,她这个女儿最会甩锅坑人,这样主动承担错误的情况还是头一回。她怀疑地望着她,捏了捏她头上的小揪揪,问:“真的?”
萧蕴点点头,握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脸蛋:“对不起,娘。”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好疼。”
任卿卿把女儿抱紧,哄道:“哭什么,你都闯了多少祸了,这次受点伤,让你长长教训。”
她看向萧钰红肿的嘴角,点点她的头:“不过这回你害得哥哥也受了伤,就罚你这三天背完一篇文章。”
她乖乖地点头,没哭也没闹。
倒是一边的萧钰不大赞同,柔声劝道:“娘,弯弯年纪还小,恐怕太难为她了,读得顺畅便好了。”
她摇摇头:“年纪再小也要长大的,你在这个年纪,写字读书都不用我和你爹催促。”
萧蕴抬起头,保证:“娘,我一定能背完。”
“好。”她捏了捏她的鼻子,“若是背完了,娘给你做豆腐羹吃。”
她重重点头:“好!”
不单单是为了豆腐羹,还要快快地长大,要保护哥哥,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萧蕴朝他粲然一笑,他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任卿卿想起一直未出现的萧承,问:“你们爹呢?”
两人都是有些沉默,不知该怎样回答,正是此时,萧承从外头进来,见三人坐在一起,问:“说什么呢,这样开心?”
任卿卿的杏眸盯着他移动,直至到了跟前。
他的心有些虚,忽听她问:“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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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成长(10)
萧承挑了挑眉:“鼻子这么灵?”
他使了个眼色,萧钰立时便带着萧蕴出去了。
他挨近她,占了方才两个孩子的位置,搂住她的肩膀:“狗鼻子。”
他一靠近,药味便愈发浓郁。任卿卿剜他一眼:“你才是狗。”
他轻啄她一口:“是,你不总说我‘狗贼’、‘狗皇帝’么,咱们是狗夫妻。”
任卿卿捂住他的嘴,眼里满是怀疑:“别蒙我,哪儿受伤了?”
萧承咬了咬她的掌心,道:“哪有,狗鼻子出错了。”
他胡搅蛮缠,她便握着拳捶了下他,不料萧承倒吸了口凉气,脸上浮现出痛意。
任卿卿吓了一跳,伸手去扯他的衣裳,一眼便瞧见裹得严严实实的绷带,因着刚刚被她一按,上头透出来血色。
她有些急,起身要走:“我去找刘岩来。”
萧承牵住她,把她拉回腿上,头歪在她的胸脯上,道:“没什么事,方才包扎完。”
她打了下他没事的右肩,眼眶有些红:“怎么回事?孩子们受伤你也受伤?”
他按住她的手:“受伤了还打我,悍妇。”
她气恼极了,瞪他:“爱说不说。”
萧承叹了口气,头蹭了蹭她的颈窝,低声道:“遇见了几个刺客,被那群人偷袭了。”
终究还是不忍心,任卿卿的手搭上他的头,闷声:“你平素不是厉害么,怎么几个刺客就伤了你……”
他抬起头,极快地亲了她一口,道:“那会儿想你想得出神,一时不察,这才被偷袭到。”
她毫无威慑力地横他一眼,嘟囔:“就会说胡话。”
“我都受伤了,不能说些好听的?”萧承眼睛熠熠地盯着她。
她轻哼了一声:“你方才还说我是悍妇,现下哪有什么好听的。”
他吮了一口她的唇,发出“啵”的一声,道:“方才不是怕你担心么?元鹤哥哥待你这么好,还凶我。”
任卿卿心软了软,搂住他的脖子,说道:“以后小心些。”
他应了,放在她腰间的手不规矩起来,探进厚厚的冬袄摸着乳儿,在她下巴上乱啃:“卿卿……”
她悠哉悠哉,等他要把衣裳扒了的时候才道:“葵水来了。”
萧承重重地捏了捏乳肉,叹了口气:“不过想与你来一场鱼水之欢,怎这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