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关垣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得门口传来几声惊叹声,抬眸才看到司婳穿着育扬高校的校服站在门口,她许是再找什么人,看到白璟,连忙抬手和他打招呼:
“宫芽做了昨天的家庭作业,我顺路送过来。”
司婳把家庭作业交给白璟,没着急走,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命令似的和白璟说了一句话:
“你……电话号码,给我一个。”
不知是今天穿得太多,还是八班的教室太热,司婳脸上有些燥热,抬起手理了理刚刚接起来的长发,看白璟站着不打算给,火急火燎的解释了一句:
“现在由我照顾宫芽,我得帮她打听一下家庭作业,你以为我想追你啊,你也太自恋了吧!”
白璟靠着门框,挑着眉看着面前即将要炸毛的女生,抬起一只手往便签纸上写了串数字贴在她的脑门上,无所谓的勾了勾唇角:
“这是我妈的电话,晚上再打来问作业的事情。”
司婳红着脸一把抓下脑门上的便签纸,怒气冲冲的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转过身就往楼下走。
班级里有人八卦的说了一句:
“这长发女生,是以前那个小寸头,头发又长回来了?”
白璟一声不吭的回去座位上坐好,呢喃了一句:“长头发不长智商的家伙。”
简关垣却心有疑惑的看着司婳离开的门口看了许久,干脆拿着下节课的课本挪到白璟旁边的座位上,和白璟讨论起了宫芽的事情:
“她刚刚说她在照顾宫芽?”
“这有什么……”白璟低着头记笔记,头也不回的回答他,“如果你生病了,家人没人照顾,我会去喂你吃饭的。”
简关垣被这句“喂你吃饭”恶心到,捂着嘴咦了一声,看到白璟唇角勾笑,这个家伙实在太腹黑,冷静下来,却又觉得司婳刚刚似乎话中有话:
宫芽家里没有女人,才会引起生理周期推迟而毫无察觉。
那晚是司婳家的司机来接她的,她的家人也许根本就不知道她在乡下。
她现在生病了,却由司婳去照顾。
该不会,宫芽她根本没有家人吧!
简关垣一节课都在想宫芽的事情,走了神,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引起班里同学一阵好奇的目光,班主任把板书一摆,黑着一张脸看向他:
“简关垣,滚出去!”
和父亲宫俊彦大吵一架的后果,是昨晚她连家都不想回去,早上司婳妈妈担心她感冒严重,知道她从小体弱多病,拜托宫岩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就在司婳家里输液,司婳妈妈对这孩子心疼又无奈,外人能做些什么呢,只能好言相劝:
“你父亲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忍一忍也就过了,气病了自己,你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
当初司婳和宫芽同一个学校,宫芽在学校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宫俊彦的掌心,她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后来好不容易转了学,没想到这才没多久,一直乖巧顺从的宫芽就和父亲发生了争吵。
宫芽剪掉了自己的头发,躺在床上哭了一晚上,这会儿什么都吃不下,也不想听司婳妈妈的安慰。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昏睡了一个下午,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五点,爬起来往自家楼下的院子里看了一眼,看到宫岩还在院子里,她索性把窗帘一拉,用行动无视了他的监视。
司婳妈妈正在做晚餐,看到她扶着椅子下楼,背着书包准备回去,劝她:
“你父亲还没走,你再等等。”
作为相处多年的邻居,宫俊彦的为人司婳妈妈还有些了解,这人本就是个不怎么好惹的人,哪怕现在坐拥宫氏企业,也总是爆出不少他脾气暴躁的新闻,不是今天对下属严苛,就是明天和某位女星闹了绯闻。从她和宫芽家成为邻居开始,鲜少见他管过宫芽的生活起居。
两人正在客厅的楼梯间僵持之时,放学回来的司婳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宫芽看到跟在司婳门口进来的两个男生,有些窘迫的把脸别了过去。
司婳念着生病的宫芽,一放学就往家里赶,直到了小区门口,她才看到在门口问宫芽家在那一幢的简关垣,干脆把两个人一起带了回来,莫名被简关垣拉来的白璟看到屋子里还有长辈,自己先领头叫了一声:
“你好阿姨,我们是宫芽的同学,来帮她补课的。”
司婳妈妈看白璟穿的一表人才,再看努力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好学生的简关垣,怀疑的点了点头,把几个孩子请上楼,给他们拿了水果和糕点。
宫芽没想到他们两个会自作主张的来看自己,锁了门才坐回榻榻米上,有些窘迫的拉起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昨晚胡乱剪的头发看上去惨不忍睹,还剩下一缕长发留在外面,她实在不好意思见人,偏偏简关垣这厮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的头发怎么了,司婳家还养狗的吗?”
宫芽握着拳头,有些感激他们来看自己,又实在受不了简关垣这厮的脑回路,气呼呼的低着头喝茶。
司婳隔空踢了他一脚:“我家没养狗,宫芽家倒是养了一条看门狗……”
“婳婳……”
司婳看宫芽看着自己,这才住口,塞了一块糕点给宫芽,搂着她的肩膀笑十分献媚。
宫芽没有心思做家庭作业,坐了一会儿便出去了。简关垣不放心宫芽,她前脚刚走,后脚就跟着出去了,白璟早已看出来简关垣的心思,看司婳要出去添乱,凑过去看了一眼她的数学试卷:
“你这试卷我们早就做过了。”
司婳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亲密行为吓了一跳,握着手掌心的笔打转:
“哦,那你看看我错了多少。”
宫芽没有心思写作业,站在二楼的玻璃窗边看着对面的小屋发呆,保姆阿姨已经开始做饭,她还能看到一楼大厅里她行色匆忙的身影,明明远看是这样美丽温暖的景象,她自己住进去才晓得里面有多寒冷,察觉到身后跟来的脚步声,宫芽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看到那家伙站在司婳家的走廊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
壁灯泛着微弱的黄色光芒,那双眼睛倒映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慢慢在世界里明亮起来:
“你要是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和我说,我也许能帮上什么。”
他能感觉到今天的宫芽一直忧郁不安,总是看着自己家的方向发呆,如果不是因为和家里闹了矛盾,怎么可能会呆在闺蜜家里。可是宫芽却不愿意和他细说:
“你能帮我一辈子吗?”
谁也帮不了谁一辈子,想要有尊严的活着,本来就要靠自己的努力和坚持,如果不能摆脱父亲的牢笼,此后无论踏上了怎样的道路,都会背负着厚重的枷锁,活着也变得毫无意义。 ◣◤ ゜sina微博「读文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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