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骚动的人越来越多,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明月卿身旁的一名半神也终于忍不住地转过身,怯生生向明月卿询问道:“他……他今日怎的还未来呀?平时、平时这时候……都已经到了呀……是不小心睡过头了吗?我、我……我可以赶过去叫他的,若是被掌教发现迟到……会、会生气的……”

那半神名唤季怀宁,容貌生得不差,虽瞧着病弱了些,但言谈间那股弱柳扶风的楚楚之姿倒是十分勾人。只可惜他身旁坐着个花树堆雪般清灵圣洁的明月卿,两厢比较下,好好一个柔弱美人便硬生生被衬成了小家碧玉。

季怀宁声音比蚊蝇大不到哪儿去,但周围人听见了他的问题却是瞬间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等待着明月卿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呢,他昨晚一夜未归。”明月卿头也不抬只专心盯着那本半天都未翻过的书,他虽语含笑意脸上却并无表情,冰寒雪冷得瞧着便分外冻人。

季怀宁听闻这个答案黯然神伤地垂下眼眸,轻轻“哦”了一声后便回转过身,盯着桌面发呆不再说话。

倒是坐正坐他后排的洛时序登时一拍桌子,义愤填膺道:“还有什么好问的!他那样的烂人……根本就是恬不知耻、伤风败俗!竟敢无视门规夜不归宿,谁知道他昨晚同谁一道厮混又或去哪儿眠花宿柳了?这样的人留着也是败坏宗门名声,还不如索性将他赶走起码能落个眼前清静!”

洛时序话完学堂安静了片刻,随后也零零星星有人跟着响应,明月卿仍是垂头不发一语,只是他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一双放在桌下的纤纤玉手更是怨毒得快将地板活活抠烂。

“你一天到晚不是瞧不起这个,就是看不上那个,张口闭口就是要把谁谁赶走,这神华仙宗又不是你开宗立派的,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他人的去留?你若真是如此愤世嫉俗,认为人人都不配与你共同修行、平起平坐,那你何不离开宗门,另谋高就?”

人群循着声音回身看去,发现当下替封行云说话的竟是素来与他不合的薛灵羽!

薛灵羽方才还好好趴在桌上睡觉,如今却是跋扈地抬起了脑袋,嚣张地同洛时序对视。他瓷白的肌肤上被桌沿压出了一道略微显得滑稽的红痕,蓬松的额发也睡得有些凌乱,然而这些都并不足以损他半分风华绝代的明媚艳丽。

“我当说这话的是谁……”洛时序被薛灵羽当众损了面子自是不甘吃下哑巴亏,他双手环臂冷笑一声道,“薛灵羽,平时吵得最积极要让他滚的好像不是我吧?我说也顶多就是说说,可不像你真付诸行动闹去掌教那边撒泼打滚。你平日人前表现得那么讨厌他,今日在人后又是想装好人给谁看?你以为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这里轮得到你替他打抱不平?你又有什么资格替他说话?”

洛时序咄咄逼人的一番话怼得薛灵羽怫然作色,他当即亦不甘示弱地拍桌起身:“我跟他是什么关系要你在这儿说三道四?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替谁说话?洛时序我告诉你,少爷我爱替谁抱不平我就替谁抱不平,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薛灵羽,你气急败坏什么?我刚刚的话戳你痛脚了?还是说你今天终于装不下去了?”洛时序眸中燃起一簇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怨恨妒火,“平时耍心机、斗心眼勾得他像条狗似的围着你团团转,你一定很得意吧?前几日不光趁小考故意对他动手动脚,还将朱雀翎羽都栽赃给他,你倒真是舍得下血本!可是哪又如何?你真以为他对你就是真心实意吗?他也只不过是玩玩你罢了!我们这么多人里,就只有你蠢得真上了他的当!”

“洛时序我撕烂你的!!”

“够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就在薛灵羽勃然大怒抽出鞭子要同洛时序一决高下之际,明月卿骤然起身震怒打断。

激愤怨怼之下,明月卿口不择言说出几句伤人之语,而薛灵羽素来心高气傲,一时间却被最爱的表哥拉偏架,当众暗讽说成是不务正业,只知道争奇斗艳的贱货。

薛灵羽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冤屈和羞辱,一时悲愤交加,眼泪跟断了线似的争先恐后滚落眼眶,他恸哭着大喊道:“我讨厌你们!”说完便不顾在场众人的反应,任性地跑离了现场。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娇蛮小鸟S属性大爆发!

【作家想說的話:】

小鸟自断姻缘是有一手的(。

另外我看到评论区有家人问我更新频率,就目前的话是两到三天一更,但之后如果忙起来的话就不一定了(。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这样子……

然后感谢上一章送我豪华跑车的Chaaar和不要不要笨蛋两位大佬!破费了真的破费了!还有这段时间给刚子送礼物的其他家人也真的感恩!刚子在这里统一给大家磕头了!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最后依旧是一些课后小剧场:

明姐这个人……就属于典型的被封建旧社会荼毒久了,所以对性抱有一种病态的渴望但又扭曲的保守的矛盾情感。

就这么讲,明姐有可能批瘾没鸟重,但他性欲绝对比云子强,然而明姐又没鸟脸皮厚,鸟逼急了还敢强煎云子,明姐就算被逼得受不了了也顶多就是睡奸或者迷奸云子,吃干抹净第二天后就当无事发生,继续做自己清冷孤高的圣女。

明姐就巴不得云子天天都能主动骑他身上用小批强煎他,他自己被强迫好几遍后才终于会在云子的淫威之下屈辱地把云子灌满。

当然了,这样的被强煎幻想只存在明姐的脑子里,现实就是云子对明姐的渴求相对于明姐对他的来讲就是趋近于无,几乎能够忽略不计的。

云子真正渴望的是纯粹而热烈、不含任何杂质的爱,基本满足他的这项精神需求后,那么有没有杏云子还真不会在意的,就是蛮适合谈柏拉图恋爱的这么一个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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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薛灵羽一路哭得肝肠寸断、悲痛欲绝,那架势大得似要将他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一般。偏生黎瑛与韩霜见虽与他一同入门,几人却分在不同的班级,故而即便他任性旷课离开许久,却始终无一人因担心他的安危而跟来查看。

这让薛灵羽心烦意乱之下,倒是下意识念起封行云的好来,他不由想道,刚刚若是封行云在的话,就是为了看自己笑话也会追出来跟着自己的,虽然他那人贱兮兮的又很烦,但好歹能令自己方才的处境不那么尴尬……

薛灵羽越是远行,越是因今早遭受的非人待遇感到极度的伤心委屈与心灰意冷,他是如何都想不明白向来疼宠自己的表哥怎么会突然跟着外人一起那样地污蔑自己,明明他有非常勤勉地修习,也获得了很好的成绩,前些时日掌教还夸他极有天赋、潜力无穷……

可他所付出的种种努力只因他过于妖媚的一张脸就要被全盘抹煞,而他因爱洁所以勤换衣物的行为也成为了他玩物丧志,爱攀比争艳的如山铁证……

一想起方才明月卿当着众人的面声色俱厉训斥自己的场景,薛灵羽只觉自己已众叛亲离,了无生趣,即便再勉强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他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漫无目的地踢着地上的碎石子走着,待泪腺再挤不出半滴泪水,脸上的泪痕也已被彻底风干时,薛灵羽才发现自己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回到了昨夜约见封行云的后山上,甚至再往前几步便能隐隐瞧见石块后头掩着的半片熟悉衣料。

要说先前薛灵羽还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整个人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那么在看到那布匹的瞬间,意识到石头后正躺着封行云时,有关昨夜的片段便如洪水一般轻易冲开了他记忆的阀门,那些他试图遗忘的淫乱画面顷刻间席卷了大脑,薛灵羽羞窘得愣在原地,耳根又有了发烫的迹象,方才那点哀伤的情绪倒是因此被冲淡了不少。

在原地踌躇了半天,薛灵羽终于扭捏地咬咬下唇,不情不愿地朝石头后面走去,只是快行的步履却带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迫切。

石后,封行云正衣衫完好地合衣躺着,外表毫发无损,眉头紧皱阖上双眸的模样瞧着似乎只是正在睡一个不太安稳的觉。薛灵羽边向封行云靠近,边分出一缕神识探进对方体内,如他所料,封行云昨夜元神虽受了重创,但却并不致命,若能用上天材地宝仔细温养,约摸十天半月便能好。之所以现在还未清醒,大抵只因封行云是肉体凡胎,与他们不同。

薛灵羽略有些不耐地轻啧一声,随即双手合拢,轻念法诀,待双掌分离一团柔和而神圣的光芒自他掌心诞生,随即便慢慢沐浴至封行云身上并将其整个包裹,待光芒彻底消融进体内,封行云痛苦地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醒啦。”薛灵羽见人转醒,脸上也并无多余的表情,他只是闷闷不乐地走到封行云身边抱膝坐下,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后郁闷开口,“先跟你提前讲啊,别以为我救了你就是喜欢你,少又在那边自作多情了……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是很讨厌你!只不过本少今天……今天恰巧不想理那些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人多就不得了吗!我就是不屑跟他们解释罢了,反正清者自清,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根本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他们算什么东西…………你知道他们今天有多过分吗!他们说我--”

薛灵羽正一脸不忿地想同封行云倾诉自己遭受的不公冷遇,岂料一扭脸就见对方正神色冷厉地仇视着自己,这使得他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喂!你这样瞪着我干嘛,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你也算人?”封行云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

“封行云!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样的态度吗!还是说你们凡间来的都跟你一样缺少最基本的教养?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刚刚好心救了你,你到现在都还倒在地上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哦,那依你之见我还该感谢你不成?感谢你昨天晚上不辞辛劳把我打得伤重不醒,今天一早又假惺惺地对我施以援手?”

薛灵羽本就因被明月卿拐弯抹角骂了一通而怨气未消,现在又遭封行云阴阳怪气怒怼一顿,登时心头火气,只觉自己今日命犯太岁,倒霉透顶,竟是走到哪儿被人骂到哪儿:“封行云,你今天也想来惹我吗?”

“我不光想惹你,我还想杀了你!”封行云冷笑一声旋即催动灵力试图召剑而出,可惜他此时重伤在身,召剑的口诀只念出一半便骤然喷出一口血雾:“噗--”

眼见封行云方才竟是真对自己动了杀心,薛灵羽的目光也逐渐冷了下来,他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语气阴寒得像结了层厚厚的冰碴:“封行云,我劝你最好别不知好歹地激怒我,你如今元神重损,我要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薛灵羽以为自己的威胁定会奏效,好让封行云乖乖闭嘴,毕竟哪个凡人不贪生怕死?可封行云的反应却在他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