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对紫苏口中应去劫刚来玄丹宗的模样产生了好奇,所以等人离开后,她立马换了副模样混到了一堆聊天唠嗑的弟子里。
玄丹宗的修士嘴碎,稍微引导,话题便转向了应去劫这位少主身上。
贺卿生不经意插嘴:“欸,话说咱少主是什么时候入宗门的来着?我出去采药了都没见着。”
女修摆弄药草的手一顿,转头盯了贺卿生几秒。
在贺卿生即将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的前一秒,那女修蓦地惋惜一叹:“那你可真是亏大发了,我跟你说……”
“少主是被宗主背回来的,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把自己糟践成那样的,血流不止瘦骨嶙峋身上没一块好肉,到这的时候简直是出气多进气少,若不是被宗主及时发现,现在人估计已经六岁了。”
“啧啧啧,听说是修炼禁术秘药心魔作祟,一下没兜住。”
女修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玄丹宗宗主背着个血人回来的场面。
贺卿生:“那这跟少主的风流韵事有什么关系?”
“别急,刚不是说到他在玄丹宗大门口就差点气绝了吗?”
“嗯?”
“就这样了,少主当时手里攥着的木雕都还没松,许多弟子都瞧见那是个女子模样。”
女修八卦道:“宗主当时急得冒汗,不过也是急中生智,他猛地揪着少主衣领说‘她是方外之人,你若现在死了以后生生世世就别想见着人家了’。”
“你说神不神奇,就这一句话,少主那最后一口气硬是撑着没散,给救回来了。”
“诶?人呢?”
贺卿生双耳嗡嗡作响,直到下意识走出很远后,脑子里也还萦绕着女修的话
“从来没见过伤成那样的。”
“差点气绝了。”
“手里的木雕都没松。”
她心口堵着千言万语,像一块不断发酵胀大的棉花团,从内向外堵塞住她的呼吸。
她寻着灵华殿的方向飞奔而去,耳畔风声掩盖不住狂跳的心声,两侧的景象在眼中模糊成不重要的世间万物。
她突然很想见应去劫,问一问他值得吗?
但当她真在一处偏殿看到他的时候,又倏然说不出话来,只迫切而着急地咬上了他的唇。
“怎么了生生……唔。”应去劫稳稳托住她的身体,掌心温柔地顺着背安抚着。
“咳咳咳咳咳”神龛角落的玄丹宗宗主幽幽发出了抗议声响。
“我说两位,在意一下我好吗?”
【??作者有话说】
小贺(试探):应医师,你会对我说“如若阁下看不懂医嘱,我也还略懂一些拳脚”吗?
小应(疑惑不解但老实):当然不会啊生生
小贺:好的,那没事了,今早那药我我倒了
小应:?
十二垣小道消息记:
有过“惨痛教训”不愿意透露名姓的热心市民贺某温馨提醒:生病要好好吃药,吃药不规律,亲人两行泪。
90 ? 宗主邵礼/意外的见面
◎又是假的◎
循声望去,与大多数一宗之主的老成形象不同,那是一个长相端正的青年,五官没有长处但也没有短板,带着一种不出错的低调,大部分人端详几遍都很难记住。
十二垣皆传玄丹宗宗主神秘,鲜少露面见人,贺卿生想,许是人家露面的时候没人能记住他。
诡异的是,贺卿生总觉得他和应去劫有几分相像,可仔细看,又很难说出那唯心的相似点到底在哪。
她打量玄丹宗宗主的同时,对方同样在审视她。
不是厌恶、亲近、欢喜或是不悦等情绪,那双乌黑的瞳孔盯着她,像是在心底暗自考量,好似有一杆无形的天平,一端站着她,一端垒着意味不明的砝码。
每衡量一次她的言行,都伴随着砝码细微的移动。
最终,天平不知倒向了何方,他赶在应去劫介绍前开口:“贺道友,在下玄丹宗邵礼,久仰大名。”
“久闻玄丹宗宗主美名,果然年少有为。”贺卿生挂上了虚假微笑,不着痕迹地将视线在应去劫和邵礼间转了几圈。
她对玄丹宗知之甚少,更何况玄丹宗这个终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宗主。
虽说十二垣以貌取人是看不出年纪的,但眼下他顶着副年轻面容,而应去劫又被称为少主,总感觉两人跟同龄人差了辈分似的。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邵礼微微一笑,解释道:“玄丹宗以医毒为主,得宗门传承者为少主,和是否为宗主继承人无关。”
贺卿生点了点头,邵礼背后的神龛处供奉着的女神像慈眉善目,她无意瞥见便被吸引了视线。
而她想仔细看时,应去劫和邵礼竟然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个遮掩的轻微动作。
一瞬间,贺卿生想到了她方才亲吻应去劫时,在他额上碰到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