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安静了一小会儿。

“……一名你啊，对世界很温柔，但是对自己很残酷。”降谷零说，“那个女生在你走了之后突然哇哇大哭，因为对偶像的第一句话是那个样子的。”

“我很抱歉，辜负了她的期待。”

“……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就是……这样子的，她会更期待我是零你这样的帅哥吧？”

空气又安静下来。

“……美丽的外表，”门外的降谷零用一种很郑重的语气说，像是想了很久的话，终于有时间说出来，“就像是世界用幻想织做的渔网，世界上绝大多数其他人，因为都是很小很小的鱼，可以轻易地从空隙里钻出去，而你，你是一条非常特殊的大鱼，你被这网困住了。”

那一定是非常漂亮的网吧。

你没看过捕鱼的场景，但大概能想象：被网住，拼命挣扎也无法挣脱束缚的鱼，被打捞上岸，拼命的甩动尾巴也无济于事，直至力竭而死。

“……”

“……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你被好几个同学围着”

嘲笑，殴打，你被迫接受小孩子没有任何掩饰的恶意。

“然后，你拼命的打回去了，无论如何也不服输……”

于是你不得不参战，忍耐疼痛，挥舞拳头，同时用语言反击，用自己的声音尖刻的、词不达意的反驳，你并不喜欢打架，但硬要来的话也不是不能做到，无非就是恶狠狠的、凭借本能伤害别人。

“我和hiro都有看见，你被按住还用力踹人，甚至直接上牙咬，无论如何也要自己站起来。”

这场回忆过去的谈话终结于一声叹息。

“为什么你不能像小时候一样理直气壮的挣脱呢？”】

跳了张CG出来。

门外，是靠着门，抬头看着天空的降谷零；门内，是低着头，蜷缩着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默默流泪的乙骨一名。

万佳啊了一声。

之前一直是灰色的研究选项突然亮了。

于是重新把日程安排回去。

研究，研究，研究。

怎么连着做一周就开始掉健康值啊，那普普通通的做五休二好了。

【突发事件！曾和你母亲住在同一个病房的病人前来拜访，请求你继续研究，听闻你已经回归实验室，欣喜地给你投了一笔巨款，金钱＋4。】

【突发事件！意外之喜，你在研究治疗罕见病的药物时意外发现了一种治疗抑郁的特效药！】

【21岁，罕见病的对应药物和治疗抑郁的特效药投入临床试验。】

可算把进度条爬完了。

【突发事件！你的老师想让你作为优秀毕业生拍张照片放上宣传墙。

你犹豫了很久。

“我有听说你的研究项目告一段落了，真不可思议，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们可能要花费几十年才能做到的事情，在你的带领下，这么快就做完了。”你的老师慢悠悠的擦着镜片，“我不觉得把你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有什么问题，你之前帮忙代班的那几节课效果不错，听说学校有意愿让你留校任课，那样的话，或许不是宣传墙的事情，也许你会变成某个可以把照片挂在走廊上的大人物，别害羞，我没在说笑。”

那样会吓到人吧？

“喔，更吓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你教学楼西边那面墙看过吗？或者学校的杂志？你没有看过？”他从抽屉底下翻出来一本薄薄的册子，“看看吧。”

上面用几页纸刊登了你的故事，说你12岁进入大学，在医学领域上有许多杰出贡献，在这本杂志上，你被描述成了一个腼腆而善良的人，你隐约记得自己接受过校园内部的采访，但从来没关注过结果，你在最后一段看见了这样的话：“在我说想要合影的时候，乙骨同学看起来很惊讶，恳求我们不要把照片发出去，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害怕别人看了不舒服，这令我感到很难过，他的光彩不应该被表象掩盖，他的笑容令我感到温暖，奖学金、毕业合照、颁奖仪式，好多该他出名的地方都因为这种原因被他避开了，但他却不吝啬参加学术讨论，我们都感到很可惜，所以冒昧地求一位美术生帮忙画了张画，希望他本人不要太在意面容上的区别，我们只是诚恳的感激他愿意与我们分享智慧。”

结尾是一张素描，五六个年轻人，站成一排，你站在中间，在笑。

很不可思议，你能认出那是自己，却觉得自己很好看。】

【周末事件！你去西墙看了一眼，学校的西墙上遍布学生自己画的各种涂鸦和彩绘，你在一个小角落里看见了那张你的素描画，你被单独截出来放大，贴在墙上，这张独特的照片下面写着四个大字：学神保佑。

下面放着一堆鲜花和小零食，大概是贡品吧。

有个带着圆眼镜的女生路过时看见了你，惊得站住了步伐，眼神在你和素描画间游移，居然从包里掏了盒牛奶递给你，你哭笑不得的收下了。

你答应了照张毕业照的邀请，作为xx大学的xx届优秀毕业生，你站在老师的身旁，普通地微笑。】

【23岁，抗抑郁药物临床实验结果良好，正式投入使用，你作为药品的的主要负责人应付记者的提问，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出现了：“您自己相信它没有副作用吗？”

“经过大量的临床试验结果表明，这款药物的副作用轻微……”

“您自己会使用这种药物吗？”

你愣住了。

在闪光灯下，你看不清记者的脸，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难堪。】

“……草，这什么鬼问题。”万佳喃喃，“默认了什么啊？”

【“……”

你深吸了口气。

“首先，我没有抑郁症，没有对这种药物的需求，”你喃喃着，既无法自然而然的大声说话，又无比迫切的想要将声音传达出去你拉进了麦克风，“其次，你提了一个很狡猾的问题，你假定我是抑郁症患者，如果我否定自己使用这个药物，”你的情绪后知后觉的升腾起来，那是一种愤怒，“你就可以说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的成果，实际上，药品的合格与否并不以我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它是经历过足够多的测试然后决定可以面向公众的，”你略略缓了缓情绪，用轻缓的语气谴责，“提出一个这样的问题，你打算让我陷入精神病人自证难题吗？你是否有考虑过这种诬陷对一款心理疾病药品的负面影响？这个问题未免太刻薄太狡猾了。我们的发布会不欢迎你这样不友善的记者，集中于我个人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请你主动离开，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崽你长大了。”万佳捂嘴，一副很感动的样子，“你会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