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凉介走进单独安放着量子兽的屋子,门一关,一室安静,刚才他和墙后的哨兵建立了一个短期链接,一个仅仅是皮肤接触的吻让他听到赤井秀一的回答,“她什么也没说。她自杀了,留下了她的女儿。”
渡边凉介感到怀里的兔子开始踏脚。
“唉,好惨的小姑娘,妈杀了爹然后自杀,这谁受得了。”
“她也是个哨兵,今年十八岁。”
“那还行,应该能照顾好自己。”
“爱丽丝·米勒,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一秒钟后,隔离墙后传来了向导的骂声。
“是米勒夫人?Shit!How?Why?我难以理解”
“爱丽丝说他们一直在吵架,因为你。”赤井秀一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味盎然,“米勒先生怀疑米勒夫人出轨。”
“等等等等,我和她完全清清白白!我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好向导!”
“米勒先生说过他看见过你和米勒夫人亲吻。”
“那是误会!”向导的声音有点崩溃,“我亲的是额头!米勒夫人防范意识很强,她说她想让我扮演神父,那能让她放松!她的量子兽是一只猎兔犬!”
“豁。”赤井秀一轻哼了一声,“仅仅一个吻就足以让二十年的夫妻反目成仇吗?”
“米勒夫人是一位知性、值得尊敬的女士,最重要的是她今年快四十岁了,别的不说,请你尊重我的性取向。”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过后,向导的声音听起来几乎是奄奄一息,“救命,你的鹰在咬我的头发。”
“抱歉,我现在暂时不能控制它。”
“我刚才试着做深度屏障,我失败了。”
“嗯。”
或许是因为哨兵潜意识的抗拒,向导第一次失手了。
几分钟后,向导一身狼狈地从屋子里出来,“赤井秀一!”
“嗯?”
中午才确定“试试”的新手情侣面面相觑。
渡边凉介往赤井秀一旁边一坐,捂着脸,声音非常沮丧,“如果你讨厌我,为什么要答应我?”
刚才坐在双人沙发正中间的赤井秀一往旁边让了让位置,非常自然地轻抚向导的后背某种酥麻的舒适感从与向导接触的地方传递而来,像是在万花筒中突然发现了一颗真正的宝石,愉悦和不可思议的稳定感令精神松懈赤井秀一下意识收回手,掌心一阵刺痛,像是被宝石锋利的边缘划伤。
向导像是没发现哨兵的动作,“我不行,我抱着那只鹰都做不出来深度屏障,你去找别的A级吧,隔壁市应该还有。”
他听起来苦闷极了,“你以前都是怎么应对暴动的?”
“我大学才觉醒,在当警察之前完全没暴动过,在你来之前的那位向导是B级,能做精神梳理,勉强够用。”
“那我们扯平了,你是我在美国处理的第一个哨兵,我以前从没见过你这么难搞的。”
赤井秀一捻了捻微微发热的手指,突然笑了笑,“不是有那种方法吗?让哨兵放松,然后在做的时候做屏障。”
渡边凉介扭头看赤井秀一,“……我不能开这个头,不然后面做不了屏障的哨兵都得和向导睡了。”
“整个局里目前的A级一共有三个,剩下那两个都是有自己向导的老前辈了。”赤井秀一慢慢的眨眼,低笑,“我不能睡自己的向导吗?”
“……我现在就像是一只要跳进人类手心里的鼯鼠。”渡边凉介纠结半晌,“走吧,去我的休息室。”
他们的第一次坦诚相见有点匆忙,狭小的休息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赤井秀一说他之前只交过女朋友,不确定对男人硬不硬得起来,所以主动权短暂的落在了渡边凉介手上。
“说什么不确定……这反应不是很好吗?嗯?”
向导的手落在哨兵的皮肤上,一瞬间,所有知觉都集中在那块皮肉上,注意力紧随着向导的手指移动,追逐着温度和柔和的触感,赤井秀一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加速流动,脉搏在变快,仅仅是一些堪称前戏的爱抚,呼吸就不受控制地起伏,身体比意识更快的做出反应,流汗,骨骼肌收缩带来热量,精神放松而舒适,思维却有些迟缓,“……你做了什么?”
“向导对哨兵的一些,嗯,小小的捉弄?放心,会很舒服的。”
触觉也是哨兵被加强的感知之一。
据说触觉最灵敏的哨兵可以感觉到车门把手上另外一个人的指纹。
赤井秀一却只能感受到渡边凉介的手指,像是一柄冰凉锋利的手术刀,沿着皮肤肌理切开外皮,不断地深入。
仿佛是渡边凉介在他的身体里寻找什么东西,在肆意的搅动,略带恶劣的玩弄。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他握住渡边凉介的手腕,喘息着,感觉腰腹处的肌肉因为与向导的接触式链接骤然断开而一阵疼痛,像是真有人在那里捅了一刀向导一愣,看向赤井秀一的脸,看着他因为幻痛而摩挲着自己的腹部,难以抑制的勾起一抹笑,却问:“痒吗?”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
终究是体质最优秀的A级哨兵,隔绝影响之后很快就平复了身体的异常反应,反而扭头,叼住向导的指尖,含入两根手指。
“诶呀。”凉介的语气堪称惊喜,“想要做全套吗?”
赤井秀一挑逗式地吮吸着渡边凉介的手指,甚至伸出舌头,舔舐他的指缝与掌心,指尖几乎触到喉咙口,有意无意的按着舌根,直到薄唇慢慢慢吐出湿漉漉的手指,才轻笑着问,“喜欢?”
“硬的很彻底。”渡边凉介语气有些复杂,“我真的是你第一个男朋友吗?”
“唔,我刚才做了点预习。”
渡边凉介能想象到赤井秀一拿着等候室里的小笔记本电脑搜东西的样子,怪不得刚才进去的时候电脑欲盖弥彰的合拢着,“我有点想看你的浏览记录了。”
“没门。”
赤井秀一在英国呆的时间更长,但大学是在美国上的,对于享乐,他的态度介于美国与英国之间:乐于尝试新鲜事物,但不想让自己沉溺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