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澜摇头，乖顺地任由他动?作。

沈淮序进去的时候，凑到乔澜耳边，用气音说：“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最后乔澜累得要睡着了，软绵绵地抬手?想推开他，但沈淮序始终像害怕失去骨头的狗一样，把手?紧紧地贴在乔澜的胸口上?，听着他逐渐平缓的心跳和悠长的呼吸，乔澜睡着了。沈淮序支起手?臂，长久地凝望着他的脸，感觉少?看一眼都会失去他。

他终于明?白乔澜前段时间?为什么渴望粗暴的性.爱了，当一个人陷入极度害怕恐慌的时候，是忍不住的，需要找到一瞬自己和世界的连接，而身体比大脑更能记住、更能反应，是最好感知存在的利器。

沈淮序缓缓抱紧乔澜，把被子给他盖好，不住地想吻他，但又怕把他吵醒，只能隔着被子，在他胸口的位置烙下一个吻，随即起身，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点?亮手?机，李满仍然没?有消息，他得亲自去看看。

但还没?等他走出卧室，他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沈淮序手?一顿，这一秒竟然不敢接电话了，这东西就像他的催命符，震动?的时间?越长，他的心吊得越高?。

“你好，沈淮序？李满是你什么人？”

沈淮序看了眼手?机屏幕，来电显示110。

之后他已经回忆不起来当时警察具体说了什么，只记得昏暗的卧室内，窗帘没?有关严，路灯的光亮透过缝隙钻进房间?，照在他身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影子。沈淮序怎么都忘不掉那个恐怖的影子，没?有头他的头藏在黑暗里，只剩下被放大数倍的躯干，直挺挺地立在那里，却?这么像蝼蚁。

他看向熟睡的乔澜，努力冲他伸出手?。

救救我?，救救我?吧。

你救了我?。

第58章 第 57 章 N3.1“穿着红马甲的……

“Please promise to marry me！”

这句红色的?手写标语弹出来的?时候, 乔澜正巧陷进枕头?里。他关上灯，只?有电视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的?。

画面?底图是他和沈淮序的?合照, 做了模糊化处理。仅从标题来看, 这大概是支求婚视频，怪不得说起这个沈淮序态度含糊, 避而不谈。

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剪辑, 又是打算在什么情况下使用。乔澜想象了一下，他把零碎的?镜头?剪辑在一起，从歌单里选出一首最?合适的?背景音乐, 配上字幕, 或许还有他自?己画的?小卡通，认真准备的?时候心?底大概是又憧憬又紧张的?。

可惜他没能把这两盘录像送出去, 自?己就先出了事, 录像带随之被束之高阁，同样封存起来的?, 还有他自?己。

想到这里，乔澜原本安定、欣喜的?心?情一扫而空，转变成为?一种近乡情怯。沈淮序不想打开这两盘光碟, 大概除了害羞，更多的?还是恐惧吧，有时候遗憾是可以杀死一个人的?。

乔澜点开视频，画面?还没有跳转, 人声先闹哄哄地响起来

“自?助结账在这边, 您买东西了吗？”

“没有，我在……等他过来，他, 那边那个穿着藏蓝色外套的?。”乔澜听出来这是沈淮序的?声音。

但对这个画面?却没有多少?印象，他正在背对着镜头?认真在冰柜里挑着什么，镜头?逐渐放大，最?后定格在他的?后脑勺上，就连上面?翘起来的?聪明?毛都能看到。

紧接着，沈淮序在镜头?外短促地笑了一声，见他要转身，似乎躲在了自?助收银机后面?。乔澜看着屏幕里的?自?己，慢吞吞地推着购物车，左右张望了半晌，确认没有要买的?东西了，跟着人流挤进自?助机。

……想起来了。

好?像也是沈淮序出差，骗自?己还得有几天?才?能回来，他无聊去逛超市，在结账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个手机挡在他前?面?扫码付了钱，扭头?一看，沈淮序还穿着板正的?西装，笑眯眯地站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宛如神兵天?降。

只?是不知道他当时竟然还拍了视频。

光盘是由数个琐碎的?画面?组成，从头?到尾都只?有唯一的?主角乔澜，沈淮序只?是偶尔在背景音里出现几次。相比较求婚视频，这更像他视角下的?爱情纪录片正是在无数个碎片中确认他想要吻这个“穿着红马甲的?男孩”。

乔澜看着看着就笑起来，但不知道哪里来的?水，蓄满了他的?眼眶。他不想在这种时刻哭出来，只?能闭上眼睛，想把泪意忍过去。然而他的?精神已经很疲惫了，莫名在舒缓的?背景音里睡着了。

这是两年来他睡得最?好?的?一觉，或许是心?里绷紧的?那根弦松开一个口子，给他留了个喘气的?地方，就连梦都是好?的?他梦到沈淮序没有受伤，从外面?进来，坐在他的?床边，很温情地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问：“你?今天?不用去办公室吗？”

乔澜很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因为?沈淮序的?头?发还是出事前?那样，鬓角推地很薄，打湿之后像只?小刺猬，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荷尔蒙气息。但现在的?他瘦成了一只?比例失调的?细犬，阴沉的?像块石头?。

乔澜留恋地看着他，觉得怎么都移不开眼，他听见自?己酸溜溜地问：“公司里没有人喜欢你?吗？”

沈淮序说：“谁会喜欢我？”

“同事？客户？联姻对象？”

沈淮序扭过头?，目光投向仍在任劳任怨工作?的?电视，好?半天?低叹：“别人都没有你?这么笨。”

乔澜微滞，刚想开口质问，眯起眼睛看向沈淮序的?背影时，这一刻倏忽觉得他看起来好?可怜，不忍心?再跟他争辩。

已经习惯耳边的?音乐声，忽然静止会让人立刻醒过来。乔澜猛地从美梦中惊醒，才?发现电视被关上了，他睡前?懒得下去关紧的?窗帘缝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严实，卧室内的?光亮完全消失，陷入黑暗中。

他揉揉眼睛，看向刚才?梦里沈淮序坐的?地方，现在那里也坐了一个人，只?不过没有亲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对上他的?视线也没有动。

两人近距离地对视片刻，乔澜忽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他不会是想上我的?床吧？！

他试探性地掀开被子，往里面?挪了挪，沈淮序只?是看着，没反应。

直到他滚到大床中间，脑袋掉进枕头?缝隙里，沈淮序终于动了一下，他拉住了被角。

到这种时候，乔澜已经不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了，他拍了拍床面?，支起手臂，眼睛不眨地盯着沈淮序。在他的视线下，沈淮序似乎有些迟疑，像是想说什么，森*晚*整*理却没说，又塌下肩膀，默然地坐着。

“不上来？”乔澜挑了下眉毛，伸长手臂，把手覆盖在沈淮序的?手掌上，“……我有点冷。”

沈淮序的?手指在他掌心?里颤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把掀开的?被角盖回到他身上：“盖好?被。”

乔澜说：“被子里也很冷……自?己一个人睡觉是有点冷，你?觉得呢？”

沈淮序没搭腔，他把手从乔澜手里抽出来，转身要走：“我去把暖气开大点。”

“没用，房子那么大，烧壁炉我都觉得冷。”

“……那我去给你?找电热毯。”

乔澜啧了声，借着黑暗看不清表情，他明?目张胆地对着沈淮序的?侧脸呲了呲牙：“你?到底上不上来？”

沈淮序还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