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1)

修慈爱博广,海纳百川之心。

谢玉山张了张嘴,只怕一句毫无证据只像强辩的“儿臣没有”让皇帝更加震怒不已。

他这辈子如何也未曾想到过,他竟然有一天会被人以“□□弟妻”之名,告到御前。

他最无法容忍肮脏污秽之事,白榆这一下,不亚于兜头给他泼了一头洗不清的淤泥。

他简直快气疯了。

但是想来擅长把自己装在沉稳壳子之中的本性,又不允许他破口大骂。

他想要辩解,可人证物证俱在,那夜他确实去了,也确实截了鸿雁的邀约,对其不受收买聊以警戒。

他已经是洗不清了。

男子如何证明自己的贞洁?

丝帕是他的贴身之物,其上精阳……谢玉山闭了闭眼,目眩头晕。

片刻后睁眼,他死死瞪着白榆,欲将他刻在眼底,烙印在胸。

皇后气得发疯尖叫,欲要从台阶上下来,撕烂白榆的嘴,却一脚不慎踩空台阶,狼狈地滚在地上。

安和帝面色青黑,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窒闷转为刺痛,眼前也开始阵阵发黑。

而门外侍卫和九皇子周旋的声音越发逼近。

大殿的门终于被“撞”开。

“哐啷”一声,门板因为用力过度,撞在了门扇上,又弹回来。

众人朝着门口看去

谢玉弓故意被侍卫所伤,又蓄意弄崩伤口,满身是血地闯进来。

白榆正是抓住了这个巧妙的时刻,知道谢玉弓进来了,连头都没有回。

再度提高声音,对着皇帝凄声控诉:“陛下!臣女在事后本无意苟活,甚至投河欲死,可将死之际,想到了九殿下,臣女出街赴约之时,答应给九殿下带街面上的糖人……且九皇子心智不全,恐遭人迫害,臣女不能死,也不敢死。”

“如今……如今九殿下于昨夜已然彻底恢复神志,臣女无言面对他。而皇后和太子今日之举,皆是要置臣女于死地,堵臣女控诉恶行之口,欲绝后患!”

“臣女死不足惜,还请陛下好好地照看九皇子,他一心只有陛下,还请陛下慧眼洞识人心,莫让明珠蒙尘,鱼目混之!”

“臣女自知罪孽深重,愿以一身尚且未曾被玷辱的热血,洗清满身污秽,这便以死谢罪”

白榆说着便起身,朝着门口处的一根柱子决然撞去。

那姿态视死如归气势如虹,若当真撞上柱子,她不用死遁了,说不定直接就撞回现代了。

奔跑途中白榆看到黑影一闪,心落了地。

白榆的头最后“砰”地一声,撞在了谢玉弓宽厚的手掌上。

白榆脑子依旧“嗡”地一声,意识有片刻的昏沉。

而后顺势“昏死”过去,成功跌入谢玉弓的怀抱之中。

默契啊兄弟!

白榆不着痕迹地在谢玉弓怀里勾了下唇。

昨晚没白让你磨了半宿啊……及时雨小月牙。

第38章

白榆“昏死”之后, 剩下便是谢玉弓来自行发挥。

谢玉弓不愧是大反派,抱着白榆的身体,喊出的那一声低沉嘶哑的“父亲”, 满是诉不尽的委屈隐忍和道不完的悲痛刻骨。

白榆在他的怀里躺着,感受到他胸腔震颤, 更近距离地听着他这一声百转千回,凝聚了万语千言的“父亲”,简直都要潸然泪下。

安和帝显然也被谢玉弓的这一声, 叫得近乎肝肠寸断。

往事如潮汹涌而来, 顷刻之间将安和帝淹没。

他回忆起自己微末之时,他站在广隆大殿之上, 说一句话还不如一个朝臣分量重的那时候, 陪伴身边之人正是当年的德妃, 还有面前这分明是堂堂皇子, 却被侍卫所伤, 艰难闯殿才好不容易救下被辱妻子的九皇儿。

安和帝一时之间热泪盈眶, 之前白榆所做的那些铺垫, 在这一刻都似陡然拔地而起的亭台楼阁,恢弘雄伟, 悍然矗立。

因为白榆事先给谢玉弓铺垫得非常到位, 现在谢玉弓无论何种表现, 都会被解读为“受害者”,而安和帝今日确确实实被皇后和太子,甚至是二皇子和七皇子这两个蠢货伤透了心。

回想自己半生自问无愧天地, 无愧子民, 却唯独亏欠面前这个纵使被他厌弃数载, 也依旧对他孺慕情深的皇儿。

安和帝交织在胸膛当中无处释放的怒火, 堆积在脑海中的混乱和失望,此刻尽数在谢玉弓的一声“父亲”之中,化为了酸涩温暖的水流,包裹住了安和帝的心脏。

将他整个人都浸泡在其中。

他越过跪在脚边请罪的皇后,越过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的太子,越过那两个手足相残的孽障,望入了谢玉弓的眼中。

而后陡然拍桌怒起,君威隆隆滚过这福安殿内,沉声道:“来人!将二皇子七皇子押入内廷待审,太子、皇后禁足,待事情查清之后再作处置!”

“一应涉事婢子,阻拦伤及九皇子的侍卫太监严刑拷打,待招出指使者后乱棍打死!”

“陛,陛下”这一声哭腔长调,凄厉更胜白榆刚才要“撞柱而亡”的声音。

是皇后孙书蝶发出的。

她被权势推着托着,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遭受过如此羞辱,又有多久……或许是从来都没有栽过这样的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