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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程母已经?在家了,正坐在客厅算账。
程安然没有打?扰,把手里?拎着的水果放进厨房,就回房间收拾东西。明天是周一,外头天色已经?暗下来,得?趁天黑之前赶紧去学校。
谁知一进房间,还没来得?及整理什么,就看见桌上明晃晃放着一沓钱。
程安然愣了下,走过去一看,竟然还不?少,再仔细一数,整整三十?张,面额还都?是一百的。
想了想,还是拿着钱去了客厅。
“妈,这些钱是你?放的吗?”
程母忙着摁计算器,头都?没顾上抬一下:“是妈放的,你?自己找地方?收好,别弄丢了。”
程安然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钱,犹豫道:“可这是不?是多了?”
程母这时才抬起头,说?:“除了上回你?借给妈的钱,另外有一千块,是那两晚住酒店的钱,回头你?带给那个小?伙子吧。咱们穷归穷,有些便宜不?能占。剩下的,就当妈给你?的零花钱,女孩子家手里?没钱可不?行。”
原本交完三个月房租和医院康复治疗的费用,卖房子那点钱已经?所剩无几?,程母正发?愁呢,刚好程父手术报销到账了,加上一万块悬赏金,手头一下子宽裕起来,索性把钱一道给了。
她虽没读过几?年书?,又在田间地头长大,可在养孩子方?面,自有一套观念,只要手头宽裕,就绝不?克扣孩子的零花钱。
才不?学有些村里?人那样,恨不?得?把每一分钱都?死死攥在手里?,连孩子买只笔买块橡皮都?要过问。
当初她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女娃娃,村里?不?少人在背后嘀咕这是个赔钱货,不?如送人算了,就连她的亲婆婆、程安然的亲奶奶都?这么认为?。
她嘴上不?提,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从来没戳破而已。
她想着,反正她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姑娘了,旁人爱说?就说?去吧。
后来姑娘自己争气,考上了南城一中,村里?人听到消息,又瞬间变了嘴脸,上门讨着要喝喜酒,她愣是一个都?没答应。
不?提这些年私下里?说?的那些闲话,就说?她家老程生死不?明地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躲得?老远,生怕她去找他们借钱,甚至还有落井下石的混蛋。
现在居然还有脸凑上来讨酒喝?
她又不?是冤大头,怎么可能愿意。
这酒就算要喝,也得?等去了县里?或城里?以后再说?,给这些多嘴多舌见利忘义的人喝了,她心里?不?痛快。
想到过去的种种,程母心里?堵着团气,转眼看见程安然恬静乖巧的脸庞,这团气突然又莫名其妙散了。
“对了,今天家长会上,你?们英语老师还当着所有家长的面提到你?了呢。”
“嗯?”程安然疑惑道,“老师说?什么了?”
程母笑着道:“当然是夸奖你?,说?你?勤奋努力,这次进步很大。妈当时坐在下面听着可骄傲了。”
万万没想到钟老师居然会夸奖她,程安然带着点琥珀色的杏眸瞬间亮了起来,心头生出一种努力得?到认可的感觉。
简直比数学考了满分还要高兴。
一时没忍住情绪外漏,像只小?蜜蜂似的围着程母打?转,追问更多的细节。
程母还能不?了解她?
只要是起了兴趣的事,她能一路打?破砂锅问到底。
敷衍几?句之后,实?在被问得?不?耐烦了,干脆摆手赶人:“走走走,别站在这儿磨磨蹭蹭,不?是还要赶车回学校吗,赶紧收拾东西去吧。”
说?完低头继续算账,任凭程安然怎么磨,都?坚决不?再开口。
程安然见程母一脸拒绝回答的表情,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消停下来,回房间收拾收拾包袱,利落地滚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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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便是周一。
早晨的阳光并不?刺眼,暖橘色柔和的光芒中带着丝丝凉意,穿透末梢枯黄的树叶间隙,一缕缕洒落在玻璃窗上,细碎斑驳。
早读还没开始,程安然正在收各组的语文作业。
忽然察觉头顶有淡淡黑影笼罩而下,一抬头,就见徐恪拿着一份名单走了过来。
碎金般的阳光映在他眉目舒展的五官上,衬得?整个人气质愈发?温柔。
“班长,有事么?”
听着她语气里?不?自觉透出的淡淡疏离感,徐恪眼神?泛起一丝波澜,而后微微垂首,将这点外泄的情绪掩盖过去。
“今天升旗仪式上有个表彰大会,班主任让我带队,等下你?记得?跟我一道走。”
第30章 第 30 章 深秋30
程安然想了想, 问:“那升旗仪式还是在操场吗?”
徐恪嗯了声:“不?下雨的话,一般都在操场。”
程安然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徐恪只交代了这一件事?,得到程安然肯定的答复后?, 没有过多停留, 就转身去找其他?人了。
齐霏
单手托着腮, 看?着他?清俊挺拔的背影缓缓走远,突然说:“安然,你有没有觉得班长和顾砚书?有点像?”
程安然把交过来的作业垒成一摞, 闻言, 手下动作一顿,毫不?犹豫摇了摇头:“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