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1)

水上的幽光并不能照亮水底,凭感觉应该是条带子绑在我的脚踝处,可能是水草之类。但是又不太确定,刚才我并没有动,按理应该不会无意中卷上水草才是。

而如果不是水草,又不像是人的手,那就有点唏嘘了。因为水下生物繁多,类似于这种带状物的除去植物外,往动物身上想会细思极恐。

不管如何,我都屏住呼吸保持着从容,并且尝试弯腰去解那带子。可就在我手要触及脚踝时,突的一股外力又在下拽,这次的力量比之前次还要猛烈,直接把我的人给拖成了水平,甚至要头下脚上被倒吊起来。

我一惊吓就嘴巴张开猛喝进一口水,而且由于人体角度倾斜,水直接呛进了鼻腔。那瞬间的难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而以为会立刻赶来的古羲却迟迟不见,我能屏住气息的时间也快到极限了。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水中被拖着移动,已经非常确定不是水草了,那能在水里平行而动的只可能是动物,会有状似带子的,我只想到水母。

已经被拖动了十多米了,古羲还没有来。他是被岑玺给困住了,还是我下到水底后他失去了我的踪迹一时间寻不到?

胸口开始窒息了的憋痛,嘴本能的张开又是一口水倒灌而入,加剧了之前的痛苦。

我的双手渐渐握起,张开的眼无论睁得多大都看不见有熟悉的人影出现,心底深处有声音在叹息,到底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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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上浮浮沉沉着终于到了岸边,四下幽静也无光。我翻爬上岸也不急着走,一边绞着裤管和衣服上的水一边静静聆听周围可有声息。

抹了把脸上的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地方无疑真就如我之前所想是在山腹之内的洞穴中,山中有水不稀奇,但在山腹里有这么大一个深潭却是罕事。不过我此刻该想的不是关于这深潭的事,而是要想古羲去了哪里?我背的那只小包已经不见了,应该是掉在了水下,所以手机和其它物件都没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暗松了口气,玉哨子还在。

指尖摩挲着玉哨子片刻本是想将之塞入湿漉漉的衣服内,可低头间忽的一愣,那玉哨子居然隐隐发着光。在之前一人独处时我不是没有仔细看过这玉哨子,也不止一次这般用手指摩挲它的表面,可从没有见过它会发光啊。

但见它在短瞬之间光就黯淡下去,我又用手指摩挲了几下,果然又亮了起来。抬起眼看向脚前的深潭,会不会是和这水有关?

无暇去深究这其中奥理,将哨子塞进了衣服里就起了身。

这时候无所谓什么方向感,身前是深潭,我不可能再下水,那么就只能走身后这条道了。在盲走了一阵后脚尖竟然碰到了阻碍,我伸手一摸,一块石壁赫然就在跟前。

居然已经走到头了?

沿着石壁先左后右走过后,虽然没有古羲那对尺度的精确丈量本领,但也大致能估约的出来是有十米左右。石壁不平整,基本触手过去都是凹凸不平且无规则的,应该没有经过人为加工。没有了路,我只能沿着石壁往回走,其实刚刚在来时就有感觉到此处不但有风,而且风向还有变化。

可我只有一人,前路也凶卜未知,最主要的是视觉受阻,除了认准一条道先走之外别无它法。若有人问我这时害怕吗?我会告诉这人,不妨自己来试试一个人身处伸手不见五指完全漆黑的空间。然而,比之害怕更深的是孤独,那种深寒入心的孤独感超过一切。

无法抑制脑中对某人的思念,迫切想要在下一瞬间就看到他出现在眼前,抚平我心底的孤独与害怕。放下这些沉念,到了某处风口,可以感觉的到在我的左手边,也就是对面石壁有条岔道,这是这条从深潭到尽头的路上唯一的一条岔道,似乎别无选择。

最终还是踏着步子转进了里面,很明显这处的空间感变得狭隘了,左右间距不过两米。越往内走,风感越强烈,一定是有个风眼在里面。

当有人的语声传来时我顿住了脚步,也敛去了呼吸。

似乎心头没有一点意外,觉得理该是这样,否则这一批批下来的人会去了哪里?听了片刻就辨别出来那是小悠的声音,但可能隔得还远语声很模糊。不过与她在一起的只有何知许,所以她必然是在与他说话,可是从头至尾也就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

想及之前岑玺与她通话时说何知许受伤了,不知是真的还是故意布的弥彰来扰乱我们视线。无疑岑玺初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要将我们全部拉进这里来,而小悠与她是一条线上的,说出来的话自然未必是真。但无论如何我都走到了这里,又是没有后路的情形,终究还是要向前走的。有所决定后也不再有意去敛气息,只放轻脚步靠近。

十多步后我又顿住,因为眼前不但有了光,还看到一条石台阶向下蜿蜒。可以确定光是从里面射出来的,但是似乎有些不对,按理我离得近了那语声应该会变得清晰才是,可是我依然听不清小悠在说什么,而且好像那语音传播的距离与刚才没有区别。

明知不合理,但我在略顿之后还是走下了台阶。

台阶在尽头处向右而转,一道宽约五六米的门洞赫然入眼。而门洞之内的空间才是让我真正感到震撼的。首先,在我走至门洞前向内环视一圈后确定,此处没有人。而小悠说话的语声却还隐约在传来,依旧是听不清晰的距离;其次,这个空间的石壁上点着许多灯,足以将此处照得很亮。灯台上点火的东西却像之前我们从上坠落水中时看到的荷叶上的黑色圆饼状东西,但灯台不再是荷叶,而是一盏盏古旧的清一色雕龙黑金属,镶嵌在石壁之内向外伸展,而每一个灯盏的龙嘴里都含着一颗珠子。

我不确定那是否是夜明珠,因为在有光的情况下它们是黯淡的。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66.烟斗

不去研究那什么灯台,只奇怪明明看不见小悠的人,她的声音到底从何处而来?抬起头向上看,眉宇不由一蹙,洞顶并非正常的凹凸或者有所谓的钟乳石,而是呈......锥形斜面的。这是其次,主要是那表面光滑如镜,我能在多面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行,这样每看到一物就分心,该剖析的问题却始终得不到的答案。闭上眼,让自己心静下来,渐渐身周一切都散去,只听到语声以短快不一的速度传播进耳。

等我睁开眼时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环目四下搜寻,最终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块比我人还高的圆石处。我走过去,见圆石是竖在一个水池中的,水面极浅都能看得到底。

在刚才我静心凝听时,听出来那不清晰的语声的频率是有规律的,它其实是在反复重复一段话。并非是小悠一直在重复说,而是她的声音被留在了这里。

圆石为心,顶壁为弧,这里被人为筑造成了一回音壁。就好像是现在的录音功能般,当声波传到这处就被它给录取,然后反复在重播。

不过小悠并非是在这里说的话,否则她的声音不会这般模糊。我想了想,只有某种可能,就是这个地方或有裂口通往哪里,刚好小悠曾站在那裂口另一端说了那么一段话,于是声音传递到这处就变得模糊了。

既然语音能够传播到,也就意味着那个地方离这不会远,我只要找到传播的轨道就行了。

但我寻找一圈也没发现石壁上有任何裂口,地面也仔细留意过,都不曾见。目光还是落在了那圆石上,它大约有两米左右高,直径一米,并没有被打滑的痕迹,颜色呈黑,看起来像是一块原石。

尝试丢一块石子进水池中,没有任何异状。我也就不管不顾地下水了,走到圆石跟前一点点仔细看它身上可有裂口。越看越心惊,我本以为这石头是原石,哪料在细看后发现它身上有着纹路,而这些纹路组成一幅图。可我环绕着圆石一圈只能看到中间部分,没法看底部与顶上,只在心中大约猜测这上面画的是张地图。

作画的人并没有精心而画,只简单的以圆石为底将线条简单的刻印。顶上太高我不可能够到,那就只能弯下腰伸手入水中去触摸那些纹路,可就在我摸到一处节点时,突的那圆石朝我压滚而来,身形疾闪向旁时后怕地瞪那圆石,慢一步就差点被它给压在这水池中了。可下一瞬我却愣住了,圆石滚了两下就停住了,露出了刚刚被沉没于水中的底部。

很小一个圆口赫然入目,我下意识地去看那原本被沉压遮住的位置,水面之下一个约直径三十公分的大口露在了眼前。

刚才不得而解的疑问都有了答案,小悠的语声是从这水池之下传上来进入到圆石的中心,然后存入回音壁间重复传播。但令我更感惊惧的是,那么大一个缺口呈露在那,为什么池中的水不会往下流?水面除了刚刚圆石翻滚激起的波纹外,已经在渐渐平静。

是那缺口有用透明的玻璃遮挡?

我走过去探手而入,触及到缺口时并没遇着什么遮挡物,手直接就穿了下去。心中犯疑又纳闷,既然没有东西挡住这缺口,水往低处流是自然常规又怎么会不落下去?刚刚手穿过缺口时能感觉到下面是空的,并不是在水中。

正要再度伸手尝试,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了圆石处一眼,并未有停留,但在凝向缺口时我顿住了。有些恍惚的,缓缓扭转回头,一点一点把视线落于那点。

心蓦的一紧,我将手移转慢慢伸向了那。

当圆石之下、水池之中的那物被我抓在手中时,心底的某处像是破开了一个洞,而那洞在以感觉得到的速度逐渐蔓延。

我用力闭了闭眼,低头时睁开眼凝看掌中之物。

是一只已经长满水锈的铁烟斗......脑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有我与老妈在灯下卷着烟丝,而那烟丝是老妈特地种的看起来很像烟草的植物晒干了所制成的,后来我偷走了他的真烟丝,将我们卷好的给替换上了。这是我有生以来唯一会反复去做的偷盗行为,而他似乎并没有发觉烟丝的差别,渐渐还抽习惯了我们的特制烟。

我用指甲一点点将烟斗上的铁锈给剥开,然后,用指腹轻轻摩挲那处。

年幼那会看他喜欢这只烟斗,于是我也爱屋及乌,特意在它上面刻了我小名的印记。他唤我“圆子”,所以我刻的是一个圆。

我的指下,即使锈迹还在,可那个圆仍然能摩挲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