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听见此等消息,一般人的反应或是惊讶或是欣喜或是嫉妒,亦或是关我何事?

偏偏魏徐言不知受什么刺激,听闻后自关于屋中,整整三日,第四日天将亮时,他趁着魏府众人皆未察觉之际,偷偷入宫,向皇后娘娘请旨,说自己要娶公主为妻!

“我记你并不喜我儿,如今怎的要求娶?你父母可知?”皇后非但不生气,还饶有兴致同魏徐言闲聊起来。

魏徐言跪在庭下,挤眉弄眼,左右搔耳,最后挤出一句,“公主殿下天潢贵胄,聪颖明礼,臣自然是喜欢的,臣之父母也喜爱非常。”

皇后良久未语,后大掌一挥,将魏徐言赶出嘉元殿。魏父得知消息时,险些从桥上失足跌入水中,他颤颤巍巍举起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朝服擦擦左右鬓角的汗,随即又大手一挥,将魏徐言关了一个月禁闭。

“你这竖子,惯常胡闹惯了,你有几个脑袋,敢求娶公主。”魏父指着魏徐言的鼻子吹胡子瞪眼,气血上头。

彼时,魏徐言正摊在椅上,腿耷拉于扶手,手中拿着把剪刀,剪磨指甲。他看了看脸已泛红泛紫的父亲,叹了口气,正身为魏父倒了杯茶,“父亲,我自有我的打算和考量,你莫要生气,日后便知为何了。”

“知道个屁!这一个月你就别出去了!我让人把酒楼的账本送于家中,你就在家看吧!”魏父将门摔得震天响。

魏徐言摸了摸耳朵,不甚理会,换了个姿势,接着磨指甲。

祝清晏回来这日,恰好是一月之期。

魏父看着一月未见的儿子,听见公主回来的消息后,这般失态,心下千回百转,“我儿莫不是真的喜欢公主吧?若是真的,那我可得想法子为我儿的幸福着想了。”

魏徐言正发愁于如何找借口出去,恰逢魏父站于门口一动不动,面容也瞧不真切,更是心下一惊。

“父亲!今日禁足算是解除了,我得去看看我的酒楼!”魏徐言说着,便从门口挤了出去,三下五除二飞上屋檐,很快便不见一片衣角。

魏父嘴唇蠕蠕,半晌,道出一句,“我又没说不让你出去。”

另一头,皇宫的仪仗队已经出了宫门,自序正带人往孟水都赶去。

而祝清晏这边,她看着吃饱喝足的两人,心下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过会儿要去周缘寺看看,替师父修修庙。再去披隔看看,那家成衣店如今也不知在否,这次我有了些许法术,许能再去打探一番。还有在苗寨中,自己与楚眠阿姐第一次相见时,闯入脑海的那画册,要找找究竟是谁画的,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如此掰着指头数来数去,要紧事一件堆着一件,祝清晏头都大了几分,真怀念曾经只开酒楼的日子。

“好吃吗?”祝清晏决定不再想那些烦心事,撑着脸,笑眯眯问着楚眠。

楚眠两侧脸颊微微鼓起,她与祝清晏对视,明显愣了几秒,随即又红了脸,她点点头“好吃的。”

她说得含糊不清,祝清晏却听懂了,嘴角又朝上扬了扬,“好吃便好。”

楚眠低眉,眨巴几下眼睛,一滴清澈的泪迅速滴入碗中。她举起碗筷,几乎将整颗脑袋埋入碗中,手边的黑色手环顺着她的东西,磕于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纪尘看着身侧的楚眠,默不作声,他突然伸出手,擦了擦楚眠挂于脸颊的眼泪。

一瞬间,三个人的饭桌,死一般寂静。楚眠的脸瞬间爆红,眼神错愕。祝清晏眉眼狡黠,她朝前倾斜些身子,嘴角笑意更甚。

怪不得万般嘱咐自己,要自己带楚眠阿姐出来散心,原来这厮,喜欢楚眠阿姐。祝清晏心下小九九千回百转。

纪尘却仿若未查,手里拿着帕子,凑得更近了些,“哭什么?以后的日子都会如现在这般好,小心把福气哭走。”“还有,你的眼泪都快要掉于我碗中了,你自己察觉不到么?”

他小心翼翼擦走眼泪,却捏着手帕角将手帕扔得远远的。

楚眠见状,眼睛微眯,脾气也起来了。

本来,心上别扭大家知晓那段往事,也感激众人的救赎,不曾因为她曾经所作错事,就对她有所微词,甚至还愿意同她这般好。

可,女子落几滴泪怎么了?怎么他就这般碍眼,非要给擦掉?用得着他么?她就是再可怜,也轮不到胆小如鼠的阿猫阿狗来可怜。

楚眠冷哼一声,将那块手帕拾起,用筷子死死钉在桌面上,她看向纪尘的眼光泠泠,若不是如今无蛇,非得放几条出来。

桌上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呵呵。”祝清晏搓搓手,打着哈哈,嘴唇蠕动几下,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看来纪尘配不上楚眠阿姐,这般懦弱血性,连阿姐身侧的小蛇都瞧不上。

蛇?祝清晏回想起那两条小青蛇,脸上露出欣慰笑意,它们正安静躺在自己腰间的玉佩里睡大觉。

第35章 一扇我门

纪尘一看楚眠竖起来的两条眉毛,暗道不妙,“早知我便不多言了。”他清了清嗓子,转过身子朝边上缩了缩,默默夹起来一筷子梨花藕粉,朝嘴里送去。

楚眠冷哼一声,将筷子从桌中拔出,随手一扔,筷子在地面滚了几圈,停在桌边不动弹了。

祝清晏还欲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楼下便传来马儿嘶吼的声音,她顺着窗缝朝外看去,只瞥见一道残影,随即那残影竟直直朝她这里飞来。

祝清晏低呼一声,眼眸闪过蓝色,身体随即向后瞬移半寸,恰巧躲过死死攀附上桌角的那只手。

坐于对面的二人,眼神错愕流连于二人之间,显然也不知要先惊呼哪件事的好。“怎么回事?”纪尘指着瞬移的祝清晏,大张着嘴,惊讶问道。

乐翎何时学会的此类术法?莫不是师父又偏心,给了师妹新的功法?光是想着,纪尘便火冒三丈,将筷子里的藕粉一一戳断。

这一行为,看得祝清晏心下一寒,她分神想着,师兄又生我气了?总觉得师兄不是在戳断藕粉,而是在戳断我的喉咙。

当然,她更多的关注,在窗棂边露出的那只手小指尾处的黑痣映入她眼帘,她顿然火气蹭蹭涌上心头。“怎么又是魏徐言?”

只见那只指节分明的手,朝下发力,随即自窗棂中破出一白衣男子。

“祝清晏,我跟你讲,你这样很危险的,那纪尘说白了就是个江湖骗子,你怎么能跟着他胡乱认师呢?”

魏徐言一个翻身,顺手捎了双筷子,落于祝清晏身侧,夹起面前的藕粉便往嘴中塞去。“说来也奇怪,你说这藕粉是从何处传来的我们这边的啊?我最近被我父亲关禁闭,读了古往今来不少书,这藕粉的制作方法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一般,一夜之间被人广为食用了。”

说着,他又摇摇头,“可惜了,你对莲藕过敏,吃不得。”

“咳咳!”纪尘猛然咳嗽两声,魏徐言闻言抬头瞧了瞧,扬起一只手,冲他笑笑,“国师也在啊?好久不见。”

祝清晏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好,她吩咐后厨上了些魏徐言爱吃的菜,转头笑眯眯问道,“魏徐言,你来干什么呢?谁同你讲我回来了?”

“听我父亲提起,许久未见,对你甚是思念。”魏徐言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她却也是听清楚了的。

“对了。”魏徐言腾出一只手,在袖口处摸了摸,掏出一本图画本子,扔给祝清晏。“过来的时候,瞧见一卖小人画的铺子,顺手帮你买了本。我翻了翻,故事不错,觉得你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