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江尹一按着他的肩坐了下来,夏挚还没来得及转过头看他,就听他开口,“有冰块吗?弄点给我。”

接着夏挚看到他唇上泛滥的吻痕了,他知道是谁弄得,旁边几个兄弟不知道哇,起哄,“来这么晚,原来是陪女朋友呢。”这个‘陪’真是暧昧死了。接过酒保递过来的一兜冰块,江尹一熨在唇上,“怎么,羡慕啊。”他这口气,渣的呦,任谁都看不出他是和男人搞出来的。

“干嘛还来。”知道内情的夏挚开口。

“来玩啊。”唇上印痕,冰块一熨就下去了。

夏挚也说不出什么,他可管不了江尹一。

“我初四要去上海。”江尹一把这事告诉夏挚了。

夏挚点了点头,推了杯酒给他,江尹一端起来后,他就过去碰了个杯,“去上海也好,你在武汉那几个男的盯的我都发毛了。”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681】

扣好腕表,徐途轻轻一推面前的抽屉,陈着数十只在光线下华彩熠熠的腕表的抽屉就合掩上了。最后整了整袖口,正要下楼出门,不想在楼道上险些被两个男孩撞到,

刚刚他在楼上看到在外面的草坪上踢球,家教怎么喊都不听的俩男孩,现在鬼撵似的往楼上跑。

徐途觉得好笑,回了下头,视线追着两个男孩的身影进了家庭图书馆里半个小时前就过来,一直被晾着的两个家教也懵了哇,被俩男孩嚷嚷的一催,一个给坐在钢琴前的男孩翻乐谱,一个给伏案翻书的男孩拿纸笔。真叫个狗跳鸡飞。

看完了热闹,徐途继续往楼下走去。他家那刚从外面回来的老头子,此刻看谁都不顺眼样的冷着张脸,但他到底没对徐途这么个已经长大了不受教的儿子说教什么,瞥了一眼,连他去向都没问的上了楼。

徐途一踏出门就忍不住噗嗤一声,他从小就是这么被管教过来的,那时候他小,不懂事,他爸一出现就要检查他学的东西的成果,弄得他怕的不行。现在他爸年纪大了,没事业做啰,弄两个儿子给他管教管教也行。防老年痴呆嘛。

听着二楼传下来的钢琴声,徐途仰头看了一眼今日晴好的天空,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一圈围栏围起来的细沙地,错错林荫里,透出一个挂着‘马术俱乐部’牌匾的亭台。走到遮阳伞下落座的徐途,随手将手机搁放在桌子上,“怎么约这?”

在他旁边跷着二郎腿的章愿扬了扬下巴,示意对面的蒋旭,蒋旭还没开口,围栏之中一个穿着深橄榄骑术装的女孩,骑着马漫步而过,不是蒋旭家的小公主是谁?

蒋旭却说,“少来,难得有个新去处,不去这那只有个雍景会了。”雍景会还是那个雍景会,只今时不同往日咯,年轻一辈的不爱去那儿玩,虽然他们几个还常去,但不可否认,以后上海可是年轻一辈的天下。

“这儿你们也都投钱了,自己的场子都不捧。”随着蒋旭的这句话出口,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坐在伞下悠闲的吹了会凉爽的风,终于有人问到了今天的主角

“徐途,你爸过继那两个,没事吧?”

徐途知道他们约他出来就要问这个,谁家突然多两个兄弟,都得考虑一下以后的财产划分哇。他拿着从桌子上拿的一牙菠萝,慢慢咀嚼着,“老头子不是怕在我这绝后嘛,一开始想过继到我名下,我没要。

“那俩是你四叔的儿子,也算徐家的种。”面对财产的事,闻科这种不着调的也精明的很。

徐途听出来他的话外音,“老头子没糊涂到这个地步,他就是以后糊涂了,把徐家给他们也没什么。”吃完最后一口菠萝,果签被他押在果盘边儿上,“就剩点儿钱。其他我早捏手上了。”

出生这样的家庭,别管他们着不着调,各个精着呢。财产什么的,从刚成年算起,能争到名下的就争到名下,拿不到的,亲妈也会拿去做公证,或者直接转成不动产,就防突然冒出个兄弟什么的。

马蹄声从背后传来,徐途回了下头,和又在围栏里骑了一圈的小女孩招了招手,女孩从马背上趴下来笑的甜的要命,“徐叔叔。”

甜的唷,连徐途这一刻都想,养个女儿多好。

其他几人咧,听他那么说也放心了,他们属于都是各自人脉,又都知根知底,好做生意,好办事,要是来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外来人’挤进来,他们也烦。

几人现在难得一聚,又聊了点别的,生意,消息,还有徐家不久后的过继宴。

“小屈应该会来吧?’

“肯定的,他爸跟徐老爷子有层关系。以后他上去

了,上海都不一定还会再回,这次肯定会来。”“江尹一来吗?

闻科这个没轻重的,一句就让桌前几人安静下来。

就靠着椅背的徐途开口,抿着唇,蛮甜蜜样,“他说来。”

这时候闻科看其他人的表情,也知道自己问错了噻,这名字在他们圈子里真叫个‘余威尚在’啊,半年了,各自是一点都没忘。包括徐途为这个人跟小屈对上了。哎,真不知道这回这位回来又会在风平浪静的上海掀起什么风雨。

几人又坐了会,蒋旭最先带女儿离开,其他几人也跟着离座,在走到只供会员进入的赛马区时,见到熟悉面孔的徐途顿了顿脚步

通体漆黑的赛马,对着前方的驯马师慢慢屈下前肢,这动作非常考验骑马的人,马背上连护具都没带的青年,双腿紧绷的夹紧马身,脊背挺得笔直。驯马师扬抬了一下手臂,跪伏的马匹突然扬蹄而起,马背上的青年身体也跟着有了片刻悬空,随后压在马背上,和马一起落了下来。

整个过程又从容又有较量感。

“邵斯炀?”徐途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

跟关了公司的徐途不同,章愿还做着生意呢,消息灵的很,他和他讲,“他现在在上海可是风头无两,握着几个牌子,生意算是做起来了,都不服家里管了。”

“不知道新一辈里,除他之外还有几个能冒尖儿的。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682】

刚才的一场急雨,让青砖如镜,映出孕在这座城市心脏中的万国建筑群的倒影。

撑着伞为身旁的女人遮蔽飘雨的闵舒行,在雨夜的街道上和她并肩缓行。他知道在国外乱搞的事被父母知道了,即便没真的上过床,但跟女人交往,跟男人交往,还将对方带回家都是不争的事实。他也已经早做好了回来后被家里训诫的准备,没想到

我跟你爸风风雨雨几十年,我知道他面临的诱惑多,只要不到我面前,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倒是后悔了,后悔没听娇茜的,在他最爱我的时候让他结扎,答应只会有你一个,所以现在心里才会那么不踏实。”

“听到这家私生子,那家私生女,都心烦。”

闵舒行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娇茜是邵斯炀妈的闺名,他妈不会随随便便的和他说这些,应当是发现了一些苗头。也是在国外独立自主了半年,闵舒行理智冷静多了,哪怕他妈的话,让他眼中和谐的家庭成为泡影,幻想,他也没有太失态,反而是平静的问了一声,“我爸在外面有私生子?”

女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恨你爸,只是你最近的事让你爸对你很不满,你要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一切自然最后都是你的。”

要不是呢?

也是从闵舒行的眼中看到了疑问,女人道,“拿到手的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