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的男人,在下楼梯时遇到个正在往上走的男人,从对方的气质与他身后尾随的平常在他们这些男模在店里见都见不到的老板就明白对方绝不是他可以冲撞的,于是往旁边侧了侧身。

"……江尹一。"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588】

"八点开始,已经跟哥说好了。"

"我晚上要去接哥,你们早点过来安排。"

躺在床上的权律,看着邵斯炀在小群里发的消息打字,"我妈会来。"

邵斯炀估计不明白他带他妈来干嘛,打了个'?’后回,"随便。"

三人的群沉寂了片刻,就被第三人打破,"闵舒行好像回来了。"

邵斯炀不知道在忙还是怎么样,反正没回这条消息,权律虽然看到了,却也下意识的选择了忽视。

"叩叩。"

听到敲门声的权律按灭手机,抬头看到敲门进来的权夫人,坐起身来道,"妈。"权夫人笑说,"出来下。"权律起身跟出去了。权夫人带他到了客厅,给他看桌子上的两样东西,"选的两样生日礼物,你看哪样更合适。"因为爱屋及乌,权夫人对他的那个朋友也上了心,还帮着挑了礼物。

看着那绝对算得体,送的出手的两样礼物,权律说,"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权律的话,权夫人真的蛮诧异,她这儿子开窍晚,所以对些事都上不了心,她就代着准备了,没想到权律竟然准备了,"准备的什么可以让我看看吗?还是要保密?"

权律回房间将礼物拿出来,是用那种很有质地的木盒装着,揭开后,是只巴掌大小的杷金方盒。做的极致精细,用红宝石做的机械结构的拉斯维加斯微观轮盘桌镌刻其中,与艺术品无异。

权夫人见多识广,认识这枚艺术品样的打火机是都彭的Casino款的拉斯维加斯展场,四十万的价格不算贵,但……怎么会送这个呢?

这件礼物真的是权律花了心思挑的,他的家世让他要走的路比之邵斯炀他们更要平坦光明,他的家教又让他判断的出对错,不会轻易走入歧途,但江尹一对他的吸引,就像是赌桌之于赌客,当花花绿绿的筹码开始滚动,当江尹一打燃火光在烟雾里看向他,他的心和赌客一样沸腾。

"送这个他会喜欢吗?"权律突然问道。他之前对这种事并不上心,礼物只要送的合适就行,别的并不重要。但现在在要送出手之际,他却怕不如邵斯炀他们送的讨哥的欢心。

"当然会了。"权夫人帮他换了个盒子,又帮他仔细包装了一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只是合适,但你亲自准备,一定用了心的。"

权律在外面都挺沉稳的,在家里人面前却还有股子少年气。眼下微抿着唇侧看向一侧,纯情羞赧,万般美好的年纪,"妈。"

"嗯?"

"你会喜欢他吗?”

权夫人长相就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精致纤细的那种美人,她是那种主流里国泰民安的那种大气长相,听得自己儿子嘴巴里说出这样忐忑带羞的话,噗嗤一笑,"喜欢,喜欢,真是的你这越说越奇怪了,都要想你是不是带我去见女朋友了。"

……

落地的玻璃上下分成两层,一层灰玻,一层白玻,灰玻使得房间里的光线始终不会太亮,白玻让披覆着日光洁白云朵,高耸大厦尽入眼底。

之前去过屈续胤的住宅,没想到他在市中心还有这么一套顶奢平层的江尹一侧着头,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着开阔的景物等把他叫来这里的屈续胤开口。

"傅乘光伤重,送出国疗养去了,疗养周期不会短。"将傅乘光病危单和转院手续书一并放到桌子上的屈续胤道。

闻声,江尹一看了桌上散落的东西一眼后抬起视线看向他。

"你想回武汉,可以随时回去。"站在江尹一面前的屈续胤,不是垂着眼皮而是低下头来看着他。

江尹一落在他脸上的视线迟迟没有移开傅乘光伤重送出国的事,没屈续胤说的这么轻飘飘。傅家会不追究?傅乘光又是心甘情愿去国外疗养的吗?未必吧。只是因为是屈续胤才这么轻飘飘。

屈续胤体态很好,即便只是随意站着,身姿也格外挺拔。

"那你要什么呢。"

屈续胤笑了下,跟着复述,"我要什么?"他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寻时机说出口而已。

"嗡一"

江尹一手机震响,是邵斯炀的电话来了。

"今天是你生日呢,生日快乐。"屈续胤在江尹一看手机时开口,同时伸手向他递了过去,"我送你过去吧。"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589】

街景倒退成虚影,也是屈续胤身份特殊,坐在副驾驶座的江尹一,只微侧一下视线就能看到后视镜里紧随的几辆车。

在江尹一这种状似无意识的拉开距离的肢体语言里,屈续胤也在觑着他--二十二岁的江尹一,眉眼间仍旧藏敛着桀骜,拿支撑的右掌虚虚掩着的唇,更是带着难驯的傲气。

他让自己这么着迷的,是他的二十二岁,是他正勃勃燃烧的生命力吗?

"我去北京时,知道傅乘光不会善罢甘休。”在与江尹一的对视里,屈续胤开口,"徐途是朵锦上花,漂亮,也会做人,做生意是没问题,但手段本事,都不及傅乘光十分之一。"

"蒋旭他们倒不是花架子,但也招架不住傅乘光。"

他话的意思很明显,这场闹得上海沸沸扬扬的风雨,早就在他的预料中。他也明明可以在一开始就制止,却放任这场风雨闹到眼下这个需他从北京回来平的境地。

"我想借此让你来找我。"

江尹一反应很平淡,他向来不论好坏,过去了一律翻篇,至于屈续胤的这种'算计',于他而言也不算算计,"我不喜欢向人乞求,你也没有必要向无关紧要的人伸出援手。"他拒绝了屈续胤,即便屈续胤有能力,又有什么理由庇护他?他不会拿屈续胤示给他看的'爱',去怪他的坐视不理。

屈续胤因'无关紧要'四个字一晒,细数他之前江尹一面前高高在上而不自知的姿态,确实当的起江尹一现今的这句'无关紧要',他确实该开始'矫错'了,"你在武汉被傅乘光困了很久,对他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

"他是那种,哪怕对待喜欢的人,也会是先把对方打碎,然后再亲手拼起来装救世主的那种性格。正常人都会怕他吧,哪怕不怕,也会想方设法的去躲开他。"

这也是他一开始笃信江尹一会找他的原因,但

"江尹一,你一次都没有躲。"

这次屈膝的是徐途,坐不住返回上海的是他,败在和江尹一这场悬殊博弈的是傅乘光。

"我要是没躲,现在就不会在上海了。"江尹一将支撑的手放了下来,因为缺乏管教,他没什么信奉旦践行的人生信条,他想过低头的,只是在他被欺负的那段时光里低头并没有让他少受欺负,于是就重拾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行事作风,"是他逼我太过-既然他不肯放过我,那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捧高踩低,慕强凌弱都是人性,却不是江尹一的性格,他的性格是一视同仁,遇强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