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老?夫人说凝烟哭过,叶南容悔痛不已,郑重承诺:“此事错全在我,从前我确实亏待了?凝烟,伤了?她心,从今往后我会竭尽全力待她好,万事皆以她为重,再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他这样坦荡,倒是让沈老?夫人心定?不少,嘴上?则硬冷道:“话虽这么说,可原不原谅你,得看烟儿。”
叶南容朝凝烟看去。
凝烟心绪纷乱的别过目光,沈老?夫人让下人请叶南容去偏厅喝茶,留下凝烟说话。
“祖母看他不眠不休赶了?这么久的路追来,这番心意不是假。”沈老?夫人宽慰自己孙女说。
凝烟知道,可是她的心乱了?。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若是再晚一刻,她也许都已经开了?口,可偏偏叶南容来了?,他在所有人面前表了?真心,让一切截止在这一刻。
“你总要给他改错的机会是不是?”沈老?夫人说着忧心忡忡的叹气,“你一回来就哭,你都不知道祖母多心疼,祖母就盼着你能过的好。”
祖母苍老?的面容和鬓边的白发让凝烟难受极了?,她怎么还能做出?让祖母操心的事,如今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她按下心里空泛泛的凄冷,那些神?昏意乱,趁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方,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叶南容偏厅心不在焉的喝茶,看到凝烟过来,搁了?茶盏站起来,“凝烟。”
凝烟已经将所有不该再有的心思全都收起,木然朝叶南容抿了?个笑?:“我们快去宴上?吧。”
恍如隔世的甜柔笑?意,让叶南容欣喜若狂,他上?前牵起凝烟的手,缱绻拢进掌心。
花厅里,沈从儒与温氏、沈凝玉皆以在场,虽说是家宴,但毕竟叶忱身?份摆在这里,又是皇上?派来夏巡的官员,沈从儒半分不敢怠慢,接连向他敬酒。
叶忱偶尔浅饮一口,开口更是少,沈从儒心里忐忑是不是先前在衙门自己有哪里出?错。
正觉额上?冒汗,看到叶南容和凝烟过来,沈从儒神?情一松,自己到底也是叶三公子的岳父。
他语气熟络道:“三郎与小女来了?。”
叶忱手端着酒杯抵在唇上?,闻言将目线抬起望向自厅外走来的两人。
纵是早有所料,看到两人牵手而来,叶忱还是冷了?心,他一言不发盯着白天还被他握在掌中?的柔荑,逐渐深暗的目光里藏伏危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凝烟哪怕没有抬头,都能分辨出?那些看过来的视线里,哪道是来自叶忱,她已经太熟悉。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他在地方,自己一定?会被他纳到视线范围内,就如无形的保护。
此刻这目光却冷,他是对自己失望了?吧。
凝烟已经做好了?选择,心却酸的发涩。
叶南容握了?握掌心里发冷的小手,“怎么这么凉?”
凝烟摇头笑?笑?,“夜里风凉。”
沈从儒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侧过头看,见叶忱已经放下了?酒杯,眼里神?色如常,唇畔甚至划了?抹笑?,可他怎么莫名?就发怵。
叶南容带着凝烟落座后,便听叶忱问:“你这样过来,京中?的事处理好了??”
叶南容自然听出?六叔这话真正问的什么,颔首道:“都处理好了?,也已经与凝烟解释过。”
叶南容眼中?还存有庆幸,若非是遇到陆云霁,若非想明白一切,他有预感,他与凝烟将真的无法挽回。
叶忱看了?他许久,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原来如此。”
他以为已经将叶南容压制到死心,却在这时?候被他醒悟。
叶南容极为正色的向叶忱道谢:“这次还要多谢六叔陪同?相送凝烟。”
“倒也不用你谢。”寻常的语调,寻常的话,在其他人听来就是一句客气的回话。
凝烟却听出?那个你字咬的略重,不是指叶南容,是指她。
她实在禁不住这样的气氛,小叔每次开口,她心都在颤,坐立难安之下,她想要借口回去看祖母,就听叶忱对叶南容道:“你来了?也好,我正有些事要与你说。”
凝烟心里蓦的一紧,小叔要与叶南容说什么?她朝他看去,他目光却在别处。
沈从儒接话,“那便去我书房。”
叶忱颔首,叶南容跟着起身?,凝烟慌乱之下打翻手边的茶盏,几人都看向她,叶南容情急问:“可有烫着?”
温氏也赶紧拿了?帕子给她擦溅到身?上?的茶水,叶忱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样子,很轻的牵了?牵唇角,问:“怎么了??”
凝烟顿时?后悔,她方才竟以为小叔会将事情说出?来,他又怎么会。
凝烟摇头低声说:“是我不留神?。”
她接过温氏手里的帕子,“母亲我没事。”
叶南容细细检查过她的手,见没有烫伤才松了?口气,“我稍后就过来。”
凝烟朝他点点头,叶忱侧过目光,眼底有不易觉察的戾气暗暗浮动。
三人一走,凝烟他们吃过饭便也准备各自回院子,温氏却和声和气的叫住凝烟。
她过去对这个继女多有苛责,只是人家现在一跃嫁进叶家,再不是那个她可以随意拿捏的小丫头,想着自己女儿今后的婚嫁,她把凝玉推到凝烟身?边,“你们姐妹俩许久不见,玉儿快陪陪你阿姐。”
沈凝玉当即点头说好,搂着凝烟的手臂与她一起往园子里走。
“阿姐。”
凝烟魂不守舍的走着,听到沈凝玉叫自己,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怎么了??”
见沈凝玉神?色有异,凝烟不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