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心神微微一肃,“是什么人?”
“官差找的人。”
凝烟轻吸了?口气?,望着叶忱笃定的眼眸,慢慢点头。
夕阳逐渐沉落,凝烟与叶忱同坐在?厅堂用?饭,急促的扣门声响起,她慌张放下筷,朝屋外看去。
厅堂连通着院子直接可?以望到门口,丹枫到开门,杨秉屹先行进来?,而?后?是一个看上去受了?伤的男子,凝烟知道这?一定就是小?叔所说的那人。
她看着那人,恰好他也遥望过来?,是一张雌雄莫辨的俊俏脸庞,此刻脸上有伤,看人时的眸光含着凌厉和警惕。
杨秉屹带着人走进来?,“六爷,人来?了?。”
对方将视线从凝烟身上掠过,紧盯着叶忱,“你为什么救我?”
叶忱没有回答,而?是温声对凝烟道:“你先去休息。”
凝烟心知肚明此人的危险,眼里闪过忧虑,叶忱眼神示意她无事,她这?才点头离开。
那人在?凝烟起身离开后?又t?问:“你是谁?”
叶忱转头看向?他,“你的救命恩人。”
与生而?来?的沉着气?势让那人立刻落了?下风,气?焰可?见的弱下,“我没有让你救。”
叶忱似笑非笑的说:“我若不救你,你现在?就应该与你的同伙一并被抓拿归案。”
那人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恼怒的瞪向?叶忱,“你到底是谁!”
“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才比较好。”叶忱不紧不慢的笑着,眉眼疏朗,温和的仿若在?闲谈而?已,说着低首自袖中取东西。
那人一看到他拿出的东西,眸光倏忽变凌厉,冲上来?就要抢夺,被杨秉屹迅疾拦下。
那人武功敌不过杨秉屹,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
叶忱摆手打了?个示意,杨秉屹会意将人松开。
那人咬唇盯紧叶忱,“你要问什么?”
叶忱不紧不慢的问:“胆敢抢夺古玦,我倒想问问你是谁。”
那人呼吸变的沉缓,他正是天明教的弟子,只是眼前的人不知是敌是友,他轻易不敢暴露,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师鹭。”
叶忱轻笑,“我是问你的身份。”
“无可?奉告。”师鹭声音冰冷,“你要杀就杀。”
“我费劲救下你再杀你?”叶忱好笑的看着他,摇头说:“只要你不是朝廷的人,是谁都行。”
他在?师鹭怀疑的目光下淡淡道:“外面到处有人在?捉拿你,你就先在?此避风头。”
师鹭确定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眼里的戒备才褪了?一点,又不甘心的去看那块摆在?桌上的玉石。
叶忱抬手按住,唇畔扬笑,“别想。”
师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瞪着叶忱冷哼一声,走出屋子。
他走到僻静处,从袖中拿出短哨放在?口中一吹,特制的短哨发出的声音尤其细微,不靠近根本无法听清,但他吹完不多时,天边便飞来?一只青鸟。
师鹭一把抓住鸟,从衣袍上撕下一条布料绑到它腿上,“去告诉大哥,我在?这?里。”
看着青鸟飞走,师鹭眼里浮出轻傲的笑,想到叶忱,又将唇抿起,那个男人不知何方神圣,不过看他对朝廷的态度,或许能为教中所用?,干脆就等大哥来?了?再做打算。
杨秉屹在?暗中不动声色的看着,反身回到厅堂。
“六爷,师鹭将青鸟放出去了?。”杨秉屹道。
叶忱手里把玩着那块玉石,“让赵大人随时候令。”
凝烟回到房中,心里却始终放心不下,虽然小?叔没有明说那人的身份,但结合他们来?此的目的,她猜测那人多半是与古玦有关,绝不是善类,而?他们此行只带了?杨秉屹与丹枫两人。
思来?想去,凝烟还?是决定去看看情况,她起身往屋外走,同时对丹枫道:“你去准备两盏茶。”
拉开门,却差点撞上门外的人。
凝烟心脏快跳一下,看清是叶忱又松神唤,“小?叔。”
叶忱抬手正欲叩门,对上她还?有余悸的瞳眸,放下手温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凝烟往旁边看了?看,不见那人的身影,却也不敢大意,略微靠近一步,才轻声说:“我担心那人会有危险,所以想出来?看看。”
“危险还?出来??”叶忱轻笑问。
“我不放心你。”凝烟脱口而?出。
叶忱眸色渐深,方寸的距离,他能看到小?姑娘眼睫在?轻轻刷动,清黑的眼瞳里印着的全是他的身影。
凝烟心里的担忧在?他的注视下,逐渐变紊乱,眸光闪了?又闪,磕磕绊绊的补话,“我知道小?叔心里必然有打算,但也要小?心为上。”
叶忱难以捕捉到她闪躲的眼眸,只循循道:“我会的,何况还?要护着你,我一定小?心。”
如同承诺的珍视之言,让凝烟心弦乱如缠麻,她想要努力抚平心里的波澜,却是徒劳,耳畔是小?叔的呼吸声,鼻端是淡淡的清檀,都在?搅乱她的心绪。
终于恍悟是靠的太近,她挪步想要退开,耳畔在?此砸来?温醇的声线,“你信我么?”
他看似温柔的话实则步步紧逼,他已经耐心够久了?,不会,也不能再允许小?姑娘逃避。
凝烟哪里承受得起心脏被这?样搅乱,双手扯着衣袖紧紧攥起,才勉励找到一丝清明,仰头微笑对叶忱道:“我当然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