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1 / 1)

“好吃!”魏溪双手捧着花糕,“啊呜”三?口一个,吃得嘴角都?是糕屑。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苏衡极为自然地抬手就帮魏溪把?嘴角的糕屑擦掉了。

温热的手指触碰嘴角,药香转瞬即逝。魏溪啃花糕的动作一顿,“啪嗒”一声,含在嘴里的半块花糕掉了下来,糕屑四散。

“衡哥哥,你,你”魏溪倏地捂住嘴角,胭脂色从脖子蔓延而上,一直攀到了耳根。

苏衡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明知故问:“嗯?怎么了?”

魏溪见苏衡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不由得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大惊小?怪,“你”了半天,最后还是道:“没什么。”伸手拿起一块花糕,吃得更凶了。

可?恶!衡哥哥到底在干嘛!不知道小?娘子的脸不能随便?碰的吗?!

魏溪“凶巴巴”地啃完了一食盒的花糕,一张小?脸都?被吃成了花脸。她?从衣袖里扒拉出自己?的帕子,就打算不管不顾地用力把?糕屑全部擦掉。

“你这样擦,妆都?要花了。”苏衡抬手从魏溪手里抽走了她?的帕子,动作轻柔地为她?一点点擦掉脸上的糕屑。

魏溪感觉自己?的脸热得能煎熟鸡子。

“衡哥哥”,魏溪忍无?可?忍地夺回帕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153章 第153章 晏殊进京

“驾”

马踏黄叶, 乌蹄生风,扰得落叶不得安生, 重新打着旋儿在空中飞舞。魏溪身穿一袭红色骑装,策马扬鞭,奔赴开封郊外。

马上的小娘子柳眉紧蹙,不点而丹的朱唇微微抿起,似有怒容。

魏溪现在不高兴,很不高兴。昨日及笄礼,她连番逼问?,可苏衡就?是不肯直接告诉她答案。她看着苏衡那张冰雕玉琢似的清俊脸庞, 想说句重话又说不出口, 最后只好轻轻将?对方饶过。

但是

“驾”魏溪扬声,身下爱驹颇通人性,四蹄交替, 跑得更快了。

但是衡哥哥还是很可恶!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吗?不就?是回答一句喜欢不喜欢, 有这?么难吗?!

少女策马奔驰,兀自在马背上想着心事。全然不知?,她一身红衣驱马过街, 红衣猎猎,明烈似火的模样, 入了一位过路少年郎的眼, 在人家心头?掀起名为一眼惊艳的浪花。

红衣少女策马远去后, 那少年郎仍旧怔怔地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但那少年郎身后跟随的老仆却十分清楚,自家小主人定是还在想着方才那位眼眸明亮,顾盼若飞的小娘子。

老仆仰头?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看少年郎的神色, 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出言提醒道:“彦哥儿,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呢。若是等?到?天黑还未赶到?京城,城门一落锁,我们就?得在外露宿了。”

那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现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多谢忠叔提醒,我方才走神了。”

一主一仆继续赶路去了。

魏溪策马到?了郊外,用马鞭轻轻拍拍爱驹的屁股,让它自行去河边饮水休憩,自己则寻了片开阔的草地,开始练习鞭法。

这?套鞭法杀伤力极强,且身法变幻莫测,狄家的小型演武场根本无法施展开。但偏偏魏溪一不高兴就?喜欢练这?套鞭法,因此只能跑到?京城郊外的开阔地界来舞鞭。

如今正值初秋,这?片草地上还生长着好几?株野桂花,金色的小花藏匿在墨绿而边缘带刺的桂叶间,原以为似这?般便安全了。谁知?却有人挥着长鞭,虎虎生风,鞭风掠过,桂枝乱颤,金色小花簌簌落了一地,浓烈的桂香骤然爆发,牢牢缠上了害它们坠落草地的“罪魁祸首”。

一套鞭法打完,魏溪收起鞭子,鼻尖微动,皱眉道:“好香,这?也太?香了。”语罢,似是被桂香刺激到?,魏溪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可恶,连你也欺负我!”魏溪扬鞭就?要给这?些胆大包天的野桂花们一个教训,但手刚抬起,又缓缓放下了。

“算了,是我自己心情不好。不该拿你们泄愤的。”魏溪对着几?株野桂花喃喃自语。

初秋的清风拂过,微凉,吹得魏溪清明了不少。她突然记起那次醉酒事件。那日,衡哥哥分明对她许了诺。衡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轻易不许诺的,但是一旦他?许了诺,那就?一定会做到?。

而且,衡哥哥他?并不惧怕外人的眼光与非议,从不做违心之?举。哪怕是天下最为尊贵的皇帝陛下,不遵医嘱,偷食冰沙,衡哥哥不也是照说不误吗?

魏溪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眼睛越来越亮,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便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拇指与食指放在嘴边,魏溪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把在水边溜达的爱驹唤过来,雄赳赳气昂昂地翻身上马,缰绳一拉,往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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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忠彦抵达皇建院街的苏氏养生馆时,已过了养生馆的营业时间。若是往日,药侍们早就?给大门落锁了。但凑巧的是,今日正好有位特殊的客人,苏衡正在馆内接待他?。因此,养生馆的大门是虚掩的。今日轮值的药侍是十六,他?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看着街上行人来来往往。

“劳驾,我找苏馆主。”韩忠彦见苏氏养生馆尚未闭馆,心下一喜,连忙上前道。

“你是”十六看着这?位客人十分眼生,并不是养生馆的常客。

“在下韩忠彦,家父与苏馆主有旧,我此番进京,家父命我替他?捎带此信给苏馆主。”韩忠彦从怀里?取出一封封口的书?信。

来人姓韩,生父又与馆主有旧……十六很快便反应过来:“您是韩官人的长子吧?韩衙内请随我来,我们馆主就?在里?头?,正在给一位客人艾灸呢。”

韩忠彦正是韩琦的长子,今年不过十八岁,还未及冠。

韩琦自庆历新政失败后,便被调离开封,在外辗转多年,如今身在并州,任武康军节度使。韩忠彦一直随侍韩琦左右。但地方的州学县学到?底不如京师的国子监,考虑到?长子也十八了,韩琦便放心地命他?前往京城求学。

韩忠彦早就?听说过苏衡的名字,毕竟他?阿父成日挂在嘴边。而且,还总是嫌弃他不如这位苏馆主稳重聪慧。好在韩忠彦的性子随了他阿娘,不喜与人争斗,谦和低调,有时甚至会显得有些怯懦。

“小衡啊,多亏有你。我这?出了一身汗,倒感觉身子没?有平日那么沉重了,想必今晚能有个好眠。”韩忠彦跟着十六到?了针灸堂,隐约能听见里?头?传来说话声。

“晏爷爷,这?个安眠枕给您,里头放了安神助眠的药材,您晚上用它睡觉,能舒服些。”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说道。韩忠彦听在耳中,猜测这?年轻声音的主人应当就是那位苏馆主。

“好,那我便收下了。明日我要进宫给陛下讲经,后日我再来。”

苏衡正打算送晏殊出门,便看见十六带着一位年轻郎君候在门外,正要询问?,便听晏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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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韩琦家的大郎么?你何时进京的?”

原来,晏殊与韩忠彦却是认识的。晏殊当年官居高位,如今的朝臣们有不少都?曾是他?的门生或是由他?引荐栽培的。韩琦便是被晏殊引荐的人才之?一。

“回晏伯伯,晚辈今日刚到?京城。”韩忠彦连忙恭恭敬敬地向晏殊行礼。原来晏伯伯也回京了,只是他?看起来满脸病色,看来阿父之?前听到?的消息是真的。晏伯伯的确身患重病,恐怕不久于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