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辛一啸要跳脚,这还没完,他继续说道,“你吹完了,接下来该换我吹吹了吧。”说着?不等他回应,就见那?黑小儿?将两指放在嘴间吹了一声长哨,
“兄弟们,都给?我出来,绑了这群鸟人。”
只听他哨音刚落,夜幕中远处就来了一队身影,个个身着?夜行衣,脚下运起轻功,只十息功夫就到了眼前,这,这个个都是练家子。对方一看就是做了周全的准备,只见他们听得岳展一声令下就将早已准备好的捆绳拿出,绑起躺在地上和?桌边的人,如缚鸡一样,没几下功夫就绑住一个,照这个架势,没半个时辰他的兄弟就会被这一群宵小捆的死死的。
他不由急的拍桌,“住手,助手。”见没人听他的话,都在自顾自的绑人,他几时受过?这等屈辱。立时掏出腰间的软剑就飞身出去,刺向那?始作俑者,那?个黑脸小子。
他的动作又?疾又?快,可那?黑脸小儿?反应也相当?利落,一个轻巧的闪身就躲开了他的杀招。辛一啸没停下又?扭了一个剑花,顺着?他闪身的方向追过?去。岳展没有立时脱下剑鞘,而是一边躲闪,一边用剑鞘挡住对方刺来的剑雨,一边拿话刺啦他,
“你知道你有多?贵吗?你的项上人头官府出一千两悬赏,可我要是活捉了你,就能领现银三千两。”对方觉得他是刺啦,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岳展却不觉得。
依然喋喋不休道,“又?不是三头六臂,看你的本?事又?不过?尔尔,怎么就值三千两呢。”一边说一边用眼睛上下打?量他,跟打?量一件货物?一样。
“我得活捉你,这差着?两千两银子呢,可不能让它飞了。”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辛一啸咬牙切齿的使出了看家本?领,不知道他怎么做的,就见他手里的剑突然分成两把,他左右手各使
一把剑。见他这样,岳展也收起了轻慢之心,长剑出鞘,对方攻势越来越凌厉,招招夺命,岳展被这攻势也激出了十成的功力。
众人抬头见两人缠斗到一起,从平地打?到屋顶,刀光剑影间,金属碰撞发出火花,刀剑破空声,声声入耳,两人身影迅速闪动,底下的人都看不清谁占了上风,只凌厉的杀气让周遭的人胆战心惊。
不过?就是那?门外?汉都能看出这辛一啸身手着?实不一般,没见他刚刚劈岳展的那?一剑被岳展闪开后,那?剑意竟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如成人大腿粗的一枝,横空截断。树枝掉落下来,险些砸中了他们。可就在他们担心岳展安慰的时候,纠缠中的辛一啸突然被岳展一脚踹下,从屋顶直接跌落在地,十几米的高度重重掉下来,手上的剑被震飞,他躺在地上吐出一口猩红的血沫子。
再抬头,一把冰凉的剑已经?抵住了他的脖颈,崔夫子上前查看,发现这辛一啸可不止跌伤,他身上都是一个个细小的伤口看着?伤口不大,禁不住多?呀,若不是他的红袍已经?被刺的破烂不堪,露出来里面白色的中衣,那?中衣上也染满了点点红痕,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外?裳已经?被血染了。
替天行道 那辛一啸原是气愤非……
那辛一啸原是气愤非常, 此刻被打倒在地?,倒是平静了不少。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第一次正?眼端详岳展, “我辛一啸, 虽是你手下败将,但是往前数十几年,胜过我的人不到一手之数,且皆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不想有一天,我竟然败在一黑脸小儿之手。”
“别叫我黑脸小儿,我有名有姓, 我叫岳展,你拜在我手下也不用委屈, 毕竟往前数十几年, 胜过我的人都没有,往后也不一定有。再说, 没听过大隐隐于市吗?那些有名声?的大都是沽名钓誉之徒, 真正?的大家都是隐士,岂会在意那劳什子虚名。”
“还?有,”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你毕竟也身中我那迷药, 能跟我过这几十手属实也是本事了得啊!”他也中肯的给了他评价。
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终是坦诚道,“你那迷药对?我可不管用, 我从小拜师学艺, 六岁开?始就?天天泡熬打筋骨的药浴,淬炼身体,一二般的药可撂不倒我。”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岳展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正?在这时,寨门?那边传来响动,众人刚好?把?人都捆结实了,顺手把?辛一啸也捆好?了。
为首那个阔步走来的可不就?是王县令。
“王县令,王县令,你来的正?好?,你今儿个还?我跟吹嘘呢,说这迷药是京城来的,是万中无一,有价无市的好?药,你看,你看,这好?大的一条漏网之鱼啊!”他指着地?上躺着的辛一啸嚷道。
“岳展,怎么跟王县令说话呢!”那王县令毕竟是一地?之首,岳展这样说逾矩了,崔夫子怕岳展过后吃暗亏,当着王县令的面,假意轻斥他。
这王县令虽然稳步走来,但是长衫下的两腿其实还?抖的打摆子呢。这哪是寨门?,分明就?是那老虎洞啊,他到寨门?的时候吓都要吓死了,大气都不敢出,但是为了振作士气,不得不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直到见了地?上捆好?的好?几百人他才?舒一口气。可未及他缓过来,那岳展就?指着地?上一人跟他辩解。
他定睛一看,好?悬没吓死,“这,这,不是辛一啸吗?”
“怎么,你们见过?”岳展化身好?奇宝宝。
“他的悬赏告示贴的到处都是,这些告示还?是本县令亲自让人张贴的,怎么不记得。不止我,这县里随便拉出一个人来估计都认识这副尊荣。”王县令无奈的说道。
他不会说的是。多少个夜里他睡着的时候做梦,就?梦到这辛寨主手握长剑,要刺向他的心脏,吓得他梦中惊坐起,半宿睡不着觉。实在是这寨子离着他们县城太近了,那位一个不开?心,不出两个时辰就?能杀过来将他活剐了。
老天爷呀,这天杀的,终于被逮住了,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真是谢天谢地?,他心里高兴,面上就?带出来了,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岳展,你此次可居首功。”
“我要这首功干嘛,你只?要给我三?千两银子就?好?了。”
“你可想好?了,这功劳请封上去大到可以直接赐你个八品官了。”
“功名我自会通过科举得到。”他说的斩钉截铁,显然确是心中所想,他越是这样王县令反而觉得对?方?上道,不贪功,是个不错的后生。他不再坚持,又开?始忙着让人着手清理整个山寨。
“王县令,这山寨的妇孺恐怕你们还?是要注意一二,他们有的人或许跟这土匪是一伙也未可知。”
王县令点头,随即让人多加注意。最后他们在后山清缴人员物品时,人果然被十几个妇孺刺伤了,竟然还?有三?个伤重不治而亡。
轻敌的教训也是惨痛的。
即便岳展提醒,王县令也强调,显然有的人并没有将话听到心里去。没有将这些娘们当回?事。不知道在这山寨里待久了,女人都会染上匪气。
依着岳展的理解,有些土匪的娘亲肯定会奋起反抗,那被掳来的女人,虽是当初是被迫,被掳劫来的,可名声?坏了,也回?不去了,待的久了,已经把?这里当家了,别人毁了她们最后的家,她们当然会奋起反击,反正?下山也活不成了。
岳展带的人手都在院堂这押解着被绑的人,死伤的是衙门?里的吏员。其后王县令承诺死伤的人员,他们都是为大魏捐躯,是英雄,一定会抚恤家属,官府会供养他们的孩儿直到成人。
跟队友准备撤离时,一个士兵领着个小姑娘似乎在寻人。岳展一眼就认出了那小丫头,多亏了她,不然他们此行也不会这么顺利。
“丫头,你在这里干嘛?”他不禁开?口问道。
那小姑娘循着这声音看去,眼见是岳展,脸上的表情立刻由?忧转喜,“大哥哥,你在这里呀!你帮我找找我姐姐吧!我还?没找到我姐姐呢!”岳展这才?想起来,这丫头说过她姐姐被绑去当压寨夫人了。可不就?是刚刚跟那辛一啸拜堂成亲的女子嘛!
这个好?办,肯定在后院的卧室里,也不用劳烦他人,岳展自己就带着小丫头绕到后院去。这是辛一啸的后院,里面住着的应该都是他的女人。此刻王县令正忙着带人清点仓库。这仓库里面金银成堆,随意堆在一处角落,闪闪发光,珍奇古玩字画应有尽有,还?有各种奇珍异宝,林林总总,堆满了整整四间屋子。
他差点将自己埋在这金山银海里,哪有功夫清理那辛一啸后院里的一群女人!至于其他人呢,在金银财宝面前,女人算什么。等有了银子,什么女人得不到,在这当口,先搂银子要紧。是以,后院还?没被人踏足。
此时,后院的几个女人都噤若寒蝉,后院的门?在她们听到外?面的动静时就?被她们上了锁。一听到门?响,个个吓得缩在屋里一角不敢出来。还?是岳展一个纵身翻墙卸锁才?将门?推开?。
一进后院就?发现这后院,东西各有两间厢房,正?屋布置的喜庆非常,一看就?是婚房了。他没管厢房里的人,只?跟小姑娘快步推开?主卧的门?,越过屏风,就?见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打扮成新?娘子的少女,此刻正?睡得昏沉。小姑娘也看到了姐姐,直接就?冲过去,惊喜的喊道,“姐姐,姐姐,你快醒醒,你快醒醒,我们得救了。”但是,无论她怎么呼喊,
怎么摇晃,对?方?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岳展这才?想起来刚刚在树上的时候,他看到她喝了交杯酒了。
他赶紧制止小姑娘的动作,“别摇了,别摇了,你姐姐没事,她只?是误服了迷药,等过两个时辰就?醒了,你现在叫她也叫不醒。就?让她睡会吧,这两天担惊受怕的,估计也没睡好?觉。”情况跟岳展猜的也差不多,这陈江冉被劫来这两天夜里都没敢闭过眼。
“你们是前两天被掳劫的官眷吗?跟你们一起的人呢?”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那小姑娘的眼圈就?红了,“跟我们一起的几个来接我们回?京的家丁都被当场砍死了,我奶兄为护着我也中了一刀,生死不知,奶娘,奶娘她,”她说着就?哽咽了,“奶娘她为护着姐姐不受欺辱,昨儿个被那大坏蛋一顿皮鞭子打的皮开?肉绽,那人还?吩咐不让用药,必得我姐高高兴兴的嫁给他,他才?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