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当日议定前去支援的将领人选时,他主动请缨领兵出战,犯我大?魏者,虽远必诛,誓将滇兵赶出大?魏。

皇上此时也心急如焚,他二嫂跟侄女此刻就在两军交战的最前线呢,于是他力排众议,派二哥即刻前去?支援蕲州卫。

至于西北,则由谭太师推荐的另一员虎将前去?驱除进犯大?魏的鞑虏。

离京之前,他最放心不下师父。他的师父邓憬跟师娘自从儿?子去?世后身体就不好了,他这次来京救驾,在控制住京城的局势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师父家拜访,现在离开也要去?拜别,因为师父师娘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他此番去?对战滇国?大?军,必是一场硬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结束战争,谁能想到?下一面见会是什么时候呢,师父师娘这个?年纪,也是见一面少一面。

邓大哥离世对老夫妻打击甚大?,看着他们苍老的样子,他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同时也暗暗发誓,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保全?自身,活着回来,他绝不能让父母受这样的伤痛。

岳知语夫妇没想到?刚见上二儿?子才多久,他们就又要与儿?子分别了。也知道?他此番前去?凶险异常,可黎民苍生等着他施以援手,妻女等着他撑起一片安宁,不管于公?于私这一趟他非去?不可。

夫妻俩忍着心痛送别儿?子,这才想起家里?的老父亲还在济阳县呢。如今他岳知语已经是侯爷了,以后要在都城久住,那老爷子也应该跟着他们来都城享享清福,感受感受大?魏都城的万千气象。

他们跟于行说了要回济阳县将家里?的生意料理一下,顺便去?接老爷子来都城,于行自是支持他们的决定。他也已经许久未见祖父了,也甚是想念的紧。儿?时还是坐在祖父膝上祖父给开的蒙,如今他写的字跟祖父还有三分像处。

都不用两夫妻准备,自有那高头大?马的车队一路护送他们回济阳县。

济阳县岳家庄族长岳五德家

此时老族长岳五德正一动不动的看着族谱上的某一处出神,都快瞅出个?洞来了。

最近已经有好几拨人来岳家庄打探他们岳家的族谱了。他还以为莫不是他们岳家出了哪个?不肖子孙,欠了外面的外债呢,查来查去?,真相竟然是岳知语家的小儿?子岳于行极有可能是当今天?子。人家还分析的头头是道?,圣上的字跟生辰八字与族谱上这位可是分毫不差,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分明就是一个?人嘛!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还能扯上关系?这年头扯谎也不怕闪了舌头,真是什么谎话都能编的出。

虽然于行是他们家从外面领回来的,但是庄子里?的人无人不知,那于行就是岳知语的私生子。

所以最开始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嗤之以鼻的,想着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可万没想到?,后头就收到?了族里?在京做官的内侄的信,言之凿凿的说那岳知语被先皇后亲封为安乐侯的消息,他打听了皇后娘娘宫里?的宫人才知晓理由是奖励他教养太孙有功。

这不就侧面印证了传言是真的?天?老爷来,未想有一天?,他们岳家族谱上还能出了个?皇帝!!!

岳五德能知道?,济阳县自然也有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只是都城距离这里?毕竟遥远,准确知晓这个?消息的毕竟还是少数,甚至岳家庄的绝大?部分人都还蒙在鼓里?。

有人私下里?就跟岳家庄的人求证,“听说你们庄的岳知语如今是安乐侯了?”

“啥?安乐侯?”那个?岳家庄的人明显没听说过,面上一脸戏谑的道?,“你说他是个?猴儿?都比这个?更真!这年头侯爷还能跟地里?的大?白?菜似的?他要是侯爷,我还是爵爷哩!”

来人被怼的一愣一愣的,莫非传言是假的?正疑惑间,就见县令的车驾急急的赶往岳家庄。

没一会儿?,一阵沉稳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是一列整齐的队伍缓缓而来,前面是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一色装扮的护卫开道?,后面是仪仗队伍,紧跟其?后的是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马车车厢雕琢的繁复精美,马车两侧及车身后皆有持长枪,身穿铠甲的护卫护驾在侧。

围观的人群看向那仪仗队伍举起的旗帜,此时旗帜迎风招展,上面赫然写着“安乐侯”三个?大?字。而这队伍行进的方?向分明也是往岳家庄方?向去?的。

原先被怼的人双手一摊,“你看嘛,我就说是你们岳家庄出了个?安乐侯,你偏不信,这回可算眼?见为实?了吧。”那岳家庄的人这才半信半疑的赶回庄子~

等那“爵爷”赶回庄子,岳知语家门前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好在门前有侍卫把守,才避免了踩踏。他听到?周围人正议论纷纷,才知晓岳知语养大?的那个?小儿?竟然是当今圣上。这狗屎运怎么偏偏就让那懒人踩着了呢?

大?家似是都在试图拉近自己与皇上的关系,一个?说,“我跟皇上一起爬树掏过鸟蛋~”

一个?道?,“我跟皇上一起斗过鸡~”

另一个?不甘示弱的回道?,“我跟新皇一起还光屁股洗过澡呢~”

另一个?一听也急眼?了,大?喊道?,“我~我还揍过皇上的屁股呢~”

他话音一落,本来热闹喧哗的岳知语家门口,立刻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侍卫们锐眼?扫视过来,吓得那人立刻改口道?,“说错了,摸过~摸过~”

荣归故里 旁边的人掐了一把他……

旁边的人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好心提醒他说错话了, 你是嫌命长了吗?还摸过?没听说过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吗?!

不提院外?的热闹,院内的人此刻面上也?是异彩纷呈。

岳勇毅今日闲来无事,本来在院子?里?修剪盆景, 这是他这几年?新习的爱好。这样可以活动着身子?骨, 还能可以陶冶情操,以小?见大,颇有些逸趣。

他正剪的专心,就?听见下人通传新任的县令吴大人拜访。

尤记得上次有官爷来家里?作客还是多年?前展哥儿在都城当六品京官的时候,自?他被贬去西南边陲之地?当七品县令后,就?再没有官老爷下榻过他家。

今天是哪里?来了股妖风, 竟然把?这位县太爷吹来了?

不管心里?怎么腹诽,明面上他还是让下人赶紧将人迎进来, 别再因为礼数不周给家里?孩子?惹麻烦。

待下人将那县令大人迎进来, 一见面他就?发现这位县令老爷对他可是客气到家了,丁点儿官威也?没有。岳勇毅甚至觉得对方那看向自?己的目

光, 比看佛祖还虔诚哩。

他们还没说几句, 岳勇毅还闹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听见外?面轰隆隆的马蹄声,再后来就?见儿子?儿媳回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沈望秋, 他们身后还跟着乌泱泱一群侍卫。

这么大的阵仗,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等听着儿子?讲完他们入京后的经历他倒吸一口凉气,啥, 他最小?的孙儿当了皇帝?

他瞬间感?觉这个世?界怎么这么魔幻, 凭他活到七十古来稀了,都没听说过这么离奇的事儿,这事儿还就?发生在他家了。

他以前也?跟外?人一样, 也?以为于行是他这不孝儿子?在外?面惹的风流债,那会儿见林氏对于行视如己出,他心里?还感?叹儿媳妇林氏心胸宽广,竟真能容了那外?面女人生下的庶子?呢!却原来于行真的不是他家的,是龙种来着。

他就?说他那好逸恶劳的儿子?怎么能生出这么钟灵毓秀的孩子?。虽说也?有歹竹里?出好笋的情况,比如展哥儿。可出了一个展哥儿已经是他家烧了高香了,还能有那好命再出一个?

再看看此刻那县太老爷在儿子?面前做小?伏低的样儿,他也?不由感?慨,他儿子?可真是好命!

一辈子?不用跟自?己似的哭哈哈的读书,就?躺成了状元爹,现在又躺成了安乐侯。要不说皇后娘娘起?的名?字好呀,“安乐侯”,平安喜乐,可不就?说的他儿子?嘛!他就?是作为他亲爹也?羡慕的紧。

怪不得刚刚他觉得在廊下负手而立的儿子?,忽觉有几分陌生,还道是哪里?不一样了,原来是周身的气度变了。成了侯爷以后,连眼尾眉梢都染了三分上位者的威严~

吴县令呢,他此刻正在毕恭毕敬的站在岳知语身边。

他心里?正庆幸呢!得亏他京城的消息灵通,又早早派人在城门口守着,待侯爷一行一到达县城即刻通知他,他才能赶在侯爷归家的前一刻来这里?恭迎侯爷的归来。

别看他在这儿陪着小?心,他心里?兴奋的恨不能尖叫!多亏安乐侯的祖籍在他治下,不然凭他一个七品县令如何能名?正言顺的敲开他家大门,继而攀上交情。他那些同僚估计得眼红的直跺脚,眼巴巴的想来却没这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