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百姓对这位蒋县令就?积怨已久,盖因这位自从当了县令以后就?没为?百姓做过一件实事儿, 天?天?尸位素餐,唯有征粮纳税的时候积极的不行。又有旁边的山洼县跟沂山县的县令比照着, 这位的不作为?更是显露无疑。不作为?本身并?不是大问
题, 毕竟大魏很多官员也这样混日?子。可蒋县令所在的这个?位置,不作为?却?将百姓害苦了。
别的不提, 若不是他丁点儿也不作为?, 旁边几个?县防卫做的那么好,他们宁峦县承压下,可不就?被滇匪穿梭来去间穿得跟个?筛子似的吗?
那些滇匪来了哪个?不烧杀抢掠, 多少?人?家的女子被祸害, 多少?孩子失了父母家人?庇护, 流离失所,老无所依, 幼无所倚~真像人?间地狱。但凡蒋县令稍稍作为?, 也不至于让百姓遭此劫难。
百姓们怨声载道,所以知道了蒋县令的死讯,宁峦县的老百姓都拍手叫好, 应该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替他们除了这只朝廷的蛀虫。
这样压力就?给到了新县令。而新县令不是别人?,竟是岳展的一位护卫姓李名书砚。
要说?这李书砚原是蕲州府城人?,出身蕲州大族李氏宗族。又是朝廷的候补官员,是个?实打实的世家子弟,文武双全,跟岳展护卫一职本是两条平行线,原如何也不会屈尊将贵做护卫的。
他外祖父本就?住在山洼县,这年他刚好去山洼县外祖父家走亲。他发现自己只是隔了一年,再来山洼县已经大变样了。
刚踏入山洼县,他就?注意到原先荒芜的山地,都改造成了绿油油的梯田。待车马驶进了县城,发现县城扩大了整整一倍不止。城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一片繁忙景象。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都以为?自己正身处蕲州呢!
听外祖父说?,这些全是新任县令岳大人?的功劳。言语之间对那位岳大人?推崇备至。他外祖父一身文人?风骨,极少?夸赞人?,从这儿起他就?开始关注岳大人?了。
而他来的时候正赶上岳展号召百姓参加军事训练。他对此十分新奇。反正候补一时半会也轮不到自己,他时间多的很,好奇心驱使下,他也报名参加了军事训练。
训练空余时,身边人?都会谈起这位县令大人?也是没有不交口称赞的,见他不知道岳大人?的事迹,都纷纷给他普及,让他对岳大人?有了一定了解,而越了解,他也越拜服此人?。
真正接触之后,发现大家所言非虚。他李书砚一直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文武兼备,自视甚高?。接触到岳大人?后才觉,古人?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诚不欺人?也。
跟人?家一比,他才知自己差的没影儿了。岳大人?文武都甩自己一大截,人?家的本事可不是纸上谈兵,是实打实的干出来的。如今的山洼县就?是他的背书。
他想跟着大人?学本事,正巧大人?在招徕护卫,他自然就?成了大人?的护卫。他也确实在大人?身边学到了长辈、父子们身上没有的东西?。
若不是这次家里来信,说?给他活动?了宁峦县县令的位置,让他赶紧走马上任,他还赖在这里不走呢!
一直到李书砚来给岳展辞行,岳展才确认了他身边这位侍卫的另一层大族子弟的身份。其实在这之前他已经猜到,所以知道的那一刻并?没有多少?惊讶,他惊讶的是对方即将成为?宁峦县的县令。
不过李书砚也有自己的顾虑,他怕自己做不好反误了宁峦县的百姓。如今的宁峦县积贫积弱,老百姓对朝廷怨声载道,他担心自己不能胜任。
临别之际他说?出自己的顾虑,岳展不以为?意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怎会不能胜任,你?要相?信从稚儿捧书到如今手握惊堂木,中?间二十载求学岁月所学到的知识足可以支撑起你?管理一县经济民?生。
而正是因为?此地现状恶劣才更需要有识之士带着百姓脱离困苦。相?比于为?官的技能,时刻心系百姓,才是最重要的。书砚你?本就?有一颗济世救民?的心,放心大胆去做吧,那里一定是一个?可以一展你?平生所学的地方。”
李书砚被岳展这么一宽慰,终于卸下了心理包袱,轻装前行。等他的马儿骑出去他又回头看向那送别自己的人?,他心里感激岳大人?的教诲,心里隐隐下定决心他虽不能成为?岳大人?这样功勋卓著的官,但是未来他一定会以他为目标,做个?好官~
李书砚到宁峦县以后开始推行岳展的政策,在励精图治发展当地民?生经济的同时,筑牢防御城墙,改良土地,轻徭薄赋。多举措下,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宁峦县迅速扭转颓败的局面,百姓开始安居乐业,发展步入正轨。
李书砚本就?是岳展的簇拥,他做宁峦县的县令,无形之中?将岳展掌控的势力版图进一步扩大。他的影响如大树底下的根茎一样,在无形之中?肆意生长,蔓延到更远的地方~
岳展在欣慰书砚实现平生抱负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个现象。最近越过边境烧杀掳掠的的滇匪少?了不少?。
他得出这个?结论可不是只看自己管理的这一县做出的,毕竟在边境防务这一块,他这里做的是周边所有县做的最好的,并?没有代表性。他是参考了周围边境所有县的此项数据做出的。
得出这个?结论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云玖儿,那个?决绝的要留在滇国,要报仇要给他们留下喘息发展机会的女子。会是她吗?会是她在以她的方式护佑大魏百姓吗?
滇国都城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院内
丝竹管弦的靡靡之声不断从后院传来,若是细细听听,似是还有女子的娇笑声。光听这翠鸟般的声音就?能猜到这一定是一位大美人?。
丫鬟们手捧各种精美的果盘、小食个?个?低头规矩的送到那声音的源头处。落在这一队丫鬟最后的是个?新来的。她实在好奇的紧,同为?女子,她听到这个?声音都酥了,她想看看到底对方长得什么样子。于是见无人?注意,她迅速的抬头扫过去。
就?见一个?穿得艳丽的女子正坐在廊下的躺椅边,将手中?的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含在口中?,又哺到躺在躺椅上的男人?口中?。
天?老爷呀,简直羞煞了,眼?睛要长针眼?儿了。小丫鬟看到这一幕面上潮红一片,她赶紧低下头,这家的规矩严着哩,若是被抓着错处,立时就?得让人?牙子领着卷铺盖走人?。
不过虽然只是一撇,她可看得清清楚楚。那女人?皮肤白的跟刚剥了皮的蛋白一样,白的发光,长得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未语带笑,嘴角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她的身段妖娆,穿着
一身桃色的外裙,内衫领口极低,从她的角度看,能看到她胸前的波澜壮阔。这脸蛋加这身段儿也是绝色了。那话本子里勾引书生的狐狸精估计也就?长这样吧。
此时若是岳展也在,他会发现这明艳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他心里念叨的云玖儿。
那小丫鬟呢,心里还腹诽着她要是个?男人?也受不了啊,换哪个?男人?,这等尤物能丢出手去。果然人?跟人?天?生就?是不一样的,她若是有这等样貌也不至于只混了个?端盘子的丫鬟。
不过如今已经很好了,虽然是三等丫鬟,每月月例能得二两文银,她也知足了,她来到这里才知道这里竟然是滇国三皇子的私宅。
坊间都说?三皇子与皇子妃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刚刚看这位躺在躺椅上享受的样子,怎么感觉传闻有些不能尽信啊!
只听三皇子吃完葡萄赞扬道,“还是云儿你?喂得葡萄最对爷的胃。上次你?给爷出的主意,还没有赏赐你?呢!说?吧,你?想要什么?”
只听女子叮咚如泉水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奴家想要的很多,爷都给吗?”
“哦?说?来听听。”刚在躺椅上躺着的男人?不禁坐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儿。
她的玉手伸出葱指点点对方心脏的位置道,“奴家想要爷的心,爷给吗?”
男人?一听,满足的哈哈大笑,“好,爷的云儿,你?要爷就?给你?,以后爷心里眼?里都是你?。不过爷是万没想到,你?还能真想出个?点子,可算解了爷的燃眉之急啊。”
他是在一次外出办差的路上救下差点被流氓糟蹋的云儿。当时她布衣木钗,却?难掩清丽面容,也是从那开始两人?的人?生开始有了交集。
这次他被大哥抓住了把柄,必须糊上一笔七十万两银子的窟窿。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虽是贵为?皇子也不是那貔貅,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吐出这么多银子来。
还不是云儿说?与大魏接壤的几个?郡县的县令这些年搂的银子可不老少?。要问她怎么知道的,前段时间查封的那个?廖尚瑛家里不就?搜出来了十万雪花银。真要查,这些官儿可都不干净,只需再杀上几个?,凑几十万银子也不是难事儿。
喜得千金 被她这么一点拨,他……
被她这么一点拨, 他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事实果然如?此,他才办了?四个县令,就将银子凑齐了?。不过往上报自然用了?别的罪名, 查出来的银子嘛基本上都进了?他的口袋。被查的官员也是哑巴吃黄连, 有苦难言。那些银子本就来路不正,若是抖落出来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因?而都认了?栽。
尝到甜头后,三皇子每回缺了?银子都用这个办法从贪赃枉法的官员身上扒层皮。次数多了?,明眼?的就看明白了?,若是他们贪腐, 去搜刮大魏百姓的银钱,到最后还不是进了?那位的口袋, 那还搜刮个屁啊, 只给别人做嫁衣裳。自此之?后,到大魏抢掠的滇兵竟真的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