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想不开,须知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有你活下?去,才有机会洗清父母受的冤屈,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将翟家酒传承下?去。”
“可是娘子,我真的能?做到到吗?”她觉得好?难,每一步对她来说都是天?堑。
陈江冉看她这样,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也?是如她现在这样,觉得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于是她讲起自己的经?历,翟霜听了?惊讶连连,原来这样明媚大方的女?子一路走来也?不比她容易,她做到了?,那么她呢?
一瞬家,她升起一股一往无前的勇气,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拼尽十二万分的努力,一点点的积蓄力量,在别人看来是螳臂当车也?好?,是自不量力也?罢,她一定要洗净翟家的冤屈,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百年后才有面目见地下?的父母。
都说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来日尤未可知也?~
在陈江冉的坚持下?,最后两人没有主仆相称,而是以姐妹相称,对外翟霜就是她娘家的表妹。
马车经?过短暂的休息后,继续往西南方向走,只是越往西南走,肉眼可见的越荒凉。
待马车行驶到沂山县时,岳展目之所及都是荒了?的土地。他们走进一个村落,想讨口水喝,结果十室九空。
遇到一个在路边抽着旱烟的老汉,岳展刚要走过去,那老汉就吓得连连后退,要关上院门?,岳展连忙解释道,“大伯,我们是路过这里,只想讨口水喝,没有恶意。”
那老汉上下?打量他几眼,看着他不像坏人,又看到马车上下?来两个年轻的女?子,这才放下?警惕,去给他们倒水。
“老伯,我怎么看着村里人这么少,都迁走了?吗?”岳展边接过水边问?道。
那满脸皱纹的老汉,向下?扯了?扯嘴角,吸了?一口旱烟,吐出?来,看着那烟雾袅袅,重重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唉,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的收成,一到成熟的时候就眼睁睁的看着被那边的强盗抢走,这样的地界怎么敢种地,种不了?地怎么留得住人?
年轻劳力,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只剩下?我们几个年纪大的,故土难离的老家伙,活一天?是一天?了?喽。”
他所说的强盗应该是滇国?人吧。这也?能?猜到,毕竟两国?交界处,常有摩擦,有人浑水摸鱼,所以抢掠事件频发?。这样的环境百姓怎能?安居乐业,即便跑了?也?不能?苛责他们。
因为就连沂山县的县令都吓跑了?,更何况平头百姓呢!指望他们坚守家园,那家人的安危谁给他们保证?
只听老汉又说道,“其实不独我们这里,周边的县也?都这样,你们别不信,我小?儿子是个货郎,以前没少走街串巷,周边的县都让他跑遍了?,他回来跟我说的,千真万确。”
他这话一说出?口,岳展的心就沉到了?谷底。想必山洼县也?好?不了?哪里去,人口流失严重,积贫积弱,还有强国?在一旁虎视眈眈,枕戈待旦,他想象不出?还有比这更烂的摊子吗?
若是普通人一想到遇到滇贼,就吓得不轻。而老人如此淡定,想必也?是存了?死志,才会这样坦荡。
挥别老人家,他们继续前行,马车要经?过沂山县县城才能?到山洼县。路上不断有车马超过他们,疾驰而去。有人还好?心的提醒他们快些赶路,后面有流窜的滇贼。岳展带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自然不能?主动找茬。只能?先赶路再说。于是也?埋头赶路。
待到中午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县城。沂山县的县城倒是繁华了?一些,不过也?是相对于下?面的乡来说的,跟大魏大多地方的县城是没法比的,几条主干大街上人影都不多。
他们选了?一个面馆,打算吃碗面再上路。坐下?要了?四碗面,正等着的功夫,外面就嚷起来了?,“滇贼来了?~滇贼来了?”,店里的客人一听立时四散而去,就连店小?二都不知道窝哪儿藏好?了?。
留下?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们四人,岳展气得啪的一声将筷子掷在桌上,还让不让人吃顿饭了?,赶猪赶羊都不带这么赶的!
血剑封喉 听着外面哀嚎连连,……
听着外面哀嚎连连, 岳展让洪涛护好陈江冉跟翟霜,他要出去看看。
洪涛长得人高马大?,本身就有把子力气。
自?从来到?岳家以后, 这些?年下?来,也学了些?武艺傍身,看顾他们自?不在?话下?。
他出去后让洪涛将面馆的门?反锁, 用木板撑住了。自?己则去到?大?街上。此时街道上的人更少了,两边的商铺纷纷关上门?闭门?谢客。整条大?街看着凋敝不已。
有那行?人往他这边奔来,形容狼狈, 有的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见岳展往反方向走?,那人先是跑过去以后, 许是良心难安,又折返回来焦急的喊道, “兄台快跑吧, 后面有滇贼。你再往前走?可是要送死。”他话音刚落, 他口中的滇贼已然快马到?了眼前。
那青年男人看着转眼就到?了眼前的滇贼吓得两腿不停的打摆子, 面上欲哭无泪。唉~谁叫他梁栋是个烂好心, 不提醒一二,良心过不去,看看, 为?这个, 命都要交代到?这里了~
岳展见对方一行?六人, 穿着看着似是大?魏百姓的打扮,可皮肤比大?魏百姓略黑。其中三个人的马背后都趴着女人。这几个女子被缚住,都吓得脸色蜡黄,面无人色, 跟待宰的羔羊一样?无助。
最令人注意?的是他们这些?人人手都配着长刀。刀上还沾染了斑斑血迹。可以想见这一路上杀人越货的事儿没少干。
而据他所知,在?这个时代,武器是稀有管制的,都集中在?军队,普通老百姓有的连铁镐,铁扒犁都没有。
这么一看,能配上长刀那就不是普通的滇民,而是官兵。
只听骑在?最前面的贼首剑指给岳展报信的青年叫嚣道,“滇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这样?叫你爷爷?看清楚了,爷可是正儿八经的大?魏人。”他说自?己是大?魏人,可一出口就是不打自?招,光这一口带着异域的口音就出卖了他。
“是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爷是大?魏人,爷是大?魏人。”那青年是个奉行?好似不如赖活着的,又会?顺杆儿爬,闻言赶紧奉承。
“现在?认出来晚了,若是想留下?一条命,也不是不可以”,他拍了拍身后趴在?马背上女人的屁股,“若是你带爷去找县里最俊的妞儿,爷许会?饶你一命,当然要是能献出自?家的婆娘活着妹子爷也不嫌弃~哈哈~”
被拍打的女人欲羞欲死,因嘴里被堵了布子,喊也喊不出来,只挣扎了一下?身子,双眼擒泪绝望的看向地面。
那青年一听,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痛处,面上一凛,咬牙切齿的道“我呸,你这个有娘生没爹养、没有人伦的狗东西?。滇贼,滇狗,滇畜牲~”
那一马当先坐在
?最前面人听了,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驾着马儿,挥动长刀就要直取这青年的项上人头。
就在?那刀离着青年还有三寸时,却怎么也挥不下?去了,因为?他的长刀被人用九节鞭勾住了。
那被阻止的人抬眼看向使出九节鞭的岳展,眼中杀气腾腾,半路咋杀出个程咬金来。他反手长刀挥向岳展,先杀了这个找死的。
可他刚要挥过去,手中的长刀就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拽得了出去。他自?己也被那力道裹挟着掉下?马来,摔了个狗啃屎。更悲催的是他这一掉马,把马惊着了,那马瞬间抬起前蹄就踩踏上去。这一下?就把趴在?地上的带头滇贼踏得喷了一口老血,可见伤得不轻。
“大?哥~”“大?哥~”
旁边几人纷纷下?马,下?去查看,一人将那受惊的马牵好,另外两人去将地上的人扶起。那人嘴角带血,面上蜡黄,疼得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岳展本来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孰料,那青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的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跑啊,等着阎王殿的小鬼来请呀!”
他寻思趁着他们不察赶紧跑吧,他看岳展这样?寻思这壮汉估计空有一身蛮力,真要跟他们拼杀起来,人家人多势众,肯定?要吃亏。
不过想象是很美好的,还没等他们动作呢,那滇贼头子的手有些?哆嗦的指向岳展他们,痛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旁边一个瘦高个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拍着胸脯保证道,“老大?,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他狗命来。”到?这时候,这瘦高个也跟刚刚那青年一样?,以为?岳展是个蛮牛。因为?以他多次烧杀抢掠的经验,大?魏人的武功都上不得台面。之前与他们较量的官兵都是虾兵蟹将,普通人更不用提了。所以还没较量,心里就起了轻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