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姨娘听?了也喜不自胜。天知道,她花朵儿一样的年纪,在陈府守了三年活寡。

老爷才多大年纪就衰败成这样,身上都是朽木之气, 感觉随时要嗝屁,年纪看着都快赶上她黄土埋到脖子的爷爷了。她真的是伺候够了。

“老爷, 这可是大喜事呀!奴家提前恭喜老爷了。”她高兴的眉梢都带着笑意。

他拍拍她玉葱般的手, “这两年委屈你了,最?多再等半个?月, 爷一次满足你, 让你也滋润滋润。”说得她脸都羞红了,羞答答的坐在他怀里?撒娇。

陈仁诚轻抚着她的后背,也想起了周姨娘, 这两年也苦了她了, 自从他身体?不好以后, 周姨娘就在自己院里?设了个?小佛堂,逢初一十五就把自己关在小佛堂里?吃斋拜佛一整天, 为的就是给自己祈福, 这几年来,雷打不动,他说不动容是假的。等自己身体?好了, 一定也多多疼宠她。

而怀里?的薛姨娘心里?仍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抬头?看他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下,发现他发白的头?发中发根处确实变黑了,知他没有骗她,心里?真的隐隐期盼起来。她也不求别的,若是能怀孕有个?一男半女傍身,她也算终身有靠了……

陈江冉这边,从汝陵镇回来,大家情绪都不高,尤其是陈江冉,她先给母亲的排位上了一炷香。这些年无论搬到哪儿,母亲的排位她都带着。

上完香她就坐在桌旁,看着手里?的药丸出?神。她手里?有一红一白两个?药丸。这是她师父在她临行前给她的。

本?来她要接师父来京的,这样方便照顾。可他一听?她是去京城,就推说身体?不好,没有跟来。怕她路上出?事,这才给了她两瓶药丸作为防身之用?。

据她观察,师父应该出?自暗卫这样的地方,他有两门绝学,一门就是易容术,一门是制毒术。但是他只将易容术传给她。制毒术不仅半点?没传给她,而且自己也封山了。

用?他的话?来说,他江湖上的敌人太多,他教她这个?,懂行的会缕着线索找上她,反而会害了她。再说以前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大人物死于?他制的毒药,虽然不是他出?手所杀,却?是因?他的药而死。从此以后他发誓再也不制毒药,罔生杀孽了。

这两瓶药也是他之前做的。红色的药是让人听?话?的毒药,她已经给王焕下过了。白色的药是让人立时死翘翘的,无色无味,只有两粒。他师父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这个?白色药丸,否则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她爹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如果将这药用?在他身上,他无故横死,若是有人追查起来,说不定会惹来更?大的祸患。想了想,她还是把白色药丸收入瓶中,放了起来。她决定要用?她自己的方式报仇。

况且,一粒药丸无声无息的死去太便宜他了,怎么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这天一大早,一家子送走了陈思远后,陈仁诚舒展了舒展筋骨,走到院中开始每日的晨练。自从身体?不好以后,他开始学

着如何保养身体?,每天早上打一套八段锦。最?近吃了大夫的药,打完一套动作,他觉得身上好似还有使不完的劲儿。

往常没什么食欲,自从身体?向好以后,食量也上来了。走到厅堂吃饭的时候,看着桌上摆着好几样早饭,有水晶虾饺,肉粽,肉包子,炒面,荷叶粥。

今儿个?怎么这么丰盛?他忍不住捏起一只虾饺就往嘴里?送。一入口,鲜香味瞬间充实了味蕾,太鲜美了。

这时候薛姨娘走过来娇嗔道,“爷,奴家让人准备的早饭您看着可行?”

“很好吃。这是换厨子了?”薛姨娘心里?腹诽,当然好吃,那老两口是一个?铜板恨不能掰开两半花的主。平日里?也就宝贝孙子能多吃点?荤腥。这不,见孙子走了,老两口又合计着去井泉寺里?替宝贝孙子祈福去了。要在寺里?住七天,吃七天的斋饭。说什么佛祖看到诚心,必保他们孙子一路上平平安安。

他们走了,下面的人可自在了。吃食上也没有那扣扣搜搜的人管了。姨娘一声令下,自然不给主家省着了,油多自然就香了。

“没有啊!还是林茂家的掌勺。”

自打府上的厨娘去年生病请辞后,陈老夫人就不肯花那冤枉钱再聘厨子了,直接让打扫厨房的林茂家的干起了这份活计,还省了份工钱哩。至于?饭菜好不好吃,那是次要的,省钱就行。

经薛姨娘这一提醒,陈仁诚想起来了,林茂家的是林管家的儿媳妇,原来做饭也不好吃啊,正?想换了她呢!怎么这几天手艺好了这么多,看来是上心做了。

这话?若是让林茂家的听?到,估计还委屈的不行。她做的饭难吃,那油老太太天天盯着,一顿饭滴几滴都是有定数的。肉也不舍得放,天天就就来回炒这几样青菜,要嘛放点?菜汤,她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最?近她听?说老爷对她做的饭菜不满,想换人呢。她可不想走,厨房再不济,多少也是有些油水的。这不,她弟媳妇儿还跃跃欲试想拱走她,自己好取而代之呢!

为这,她这几天焦心坏了。买菜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想着这事。这天买菜的时候,听?到旁边有两个?人在谈论自己在家做饭的秘诀。开始她也没往心里?拾,只当是没见识的婆子间胡拉八侃的,能有啥秘诀呢!可听?着听?着就听?到一个?婆子说她祖上有个?方子,用?上配的料,做出?来的青菜比肉都香。

另一个?婆子不信,说她吹吧,那婆子也急眼了,气得当场说了方子给自己正?名。她听?后觉得估计是真的,就回家也试了试,左不过是用?猪皮,猪骨,五花肉,鸡架加盐熬。熬好了将骨头?取出?来,第二天倒出?来切块就好。

果然,菜出?锅前放上一块,做出?来的菜闻起来都能让人垂涎三尺。这东西除了费功夫,别的没毛病。于?是打从这天起,她就用?起了这位料炒菜,效果也是喜人的,这才几天,老爷都赏了两回钱了。

喜得她逢人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去买菜都哼着小曲儿了。这天,她又去买菜的时候,发现旁边摊子上的婆子不就是前几天说秘方的那位吗?她摊位前摆放的一块块的,晶莹剔透的跟白糕一样的东西,跟她前几天她熬好的一模一样。

这东西要熬好几个?时辰,若仅仅只是时间长还罢了,熬的时候她还怕弟妹偷师。毕竟两家住一个?院子,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久了可就包不住了。

没看这才做了两次,她弟妹闻着味就跑过来趁她不注意掀开锅子看了一眼,差点?就让她偷师偷成了。她要买现成的,岂不是不用?怕偷师又省功夫了。

毕竟大家都不认这个?,所以老婆子摊位上冷冷清清的。她去一问价格不贵就直接包圆了,还让那老婆子以后每三天给她留一锅,价钱跟这次一样,喜得那婆子跟见了散财娘子一样,就差把林茂家的供起来了,这一番吹捧极大的满足了林茂家的虚荣心。

那老婆子似乎是想拉拢林茂家的,当个?长期主顾,就说自己有两个?上好的菜方要送给她,保主家吃得欢心。林茂家的一听?又是方子,立刻瞪起眼来,听?得那叫一个?认真。转天饭桌上就出?现了一道红烧肉,一道九转大肠。

两道菜都是软烂无比,陈仁诚这两年牙口不好,喜吃软糯的菜式,这两道菜可不投了对方的胃口,自然又是一番打赏。自此这两道菜就成了陈府的家常菜。归来的老太太老太爷见儿子爱吃,到底没说什么。

很快半个?月过去,七副药下肚,陈仁诚自觉身体?已经大好,多年萎靡不振的小兄弟,也一改颓势,先是在薛姨娘那里?牛刀小试。虽然才一个?回合,但毕竟有了这么个?开始。府里?统共就这么大,薛姨娘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其他人包括周姨娘。

陈仁诚觉得这几年周姨娘为了自己委实不易,应该先宠爱她的,他见了她多少有些愧疚。她却?还跟以前一样体?贴,善解人意,不争风吃醋。她越这样,他心里?越觉得亏欠她。他又细细打量,别看天天青灯古佛的,周姨娘愈发显得清丽脱俗,玉肤雪肌,看着她那窈窕的身段,越看越心痒难耐。

奈何薛姨娘跟个?水蛇一样缠着自己,逮着机会先将自己留下了,他身体?刚好,还得缓个?两天才能过去。

可他想缓两天,他身体?好似不听?他使唤一样,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干那档子事儿。这样想着又馋起周姨娘的身子来,他算了算日子今天是十五,她一定在小佛堂打坐呢。

可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兄弟比他还亢奋。他索性披了件外裳抬脚就往周姨娘的小院走去。

此时已经是子时了,万籁俱寂,只有清冷的月光下他自己的脚步声。到了周姨娘的小院,这几年老太太管钱后,她连个?下人都没了。见门从里?面锁着,不想吵着她,打量了一下院墙,见院墙旁刚好斜着一块大石板,爬上去刚好能翻过墙去。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香窃玉也是一种闺房之乐也。于?是他喜滋滋的撅着屁股就着院墙旁的石头?轻而易举的就爬过了院墙。

后院起火 下了院墙,四周漆黑……

下了院墙, 四?周漆黑的,他先去卧房,果然里面?无人, 他就往院子西南角的小佛堂走去。可越靠近小佛堂, 他竟听到似有似无的男女说话声。

先是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怎滴这般猴急,跟素了多久了似的,怎么,你天天睡一个被窝的婆娘满足不了你吗?”虽是调侃,但是醋意十足, 分明就是周姨娘的声音。

“我真素了半个月了,她成天在厨房, 一股子油烟味, 粗枝大叶的怎么能跟你比。吃了细粮谁还能再咽下糠?苍天在上?,我这两年可就只沾了你的身?子。若是有一句假话就叫我天…”这声音陈仁诚也熟识, 这不是林茂吗?他此刻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紧咬牙关,他慢慢走到窗边,透过窗边的细缝, 他看到了两具白花花的身?体, 正在交颈缠绵~

只见林茂还没说完她的玉指已经按住了他的唇。

“我信

你还不行吗?别?动不动的就发誓, 我不喜欢。我们在一起这两年,不信你, 你现在还能在这里?”

要?说他们怎么好上?的, 还不是她男人不中用,府里老太太将她的下人都打发了,她院里的井水不得有人打上?来。她可没那?力气, 她就跟老太太诉苦,老太太就是咬死了不给?她配个下人,而是直接指了林茂,让他隔三差五将水缸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