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不敢, 我哪儿有那?胆儿呀!”岳展连连摆手告饶。

“知道你为什么分数停滞不前吗?就?这心态就?有问题, 这武举系统,不是让你单纯强身健体?的, 只有哪天你具备武举考核所需的所有的能力?, 得到满分,我才能结束任务。

别质疑我的课程安排,你质疑我的时候想?想?, 你跟辛一啸搏斗的时候,但凡你有一点儿不如?他,你还有命现在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吗?这要想?人前显贵,必须人后受罪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跟你掰开了揉碎了跟你讲吧!技多不压身,严加管教?是厚爱,现在你不理解我,以?后你就?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了。”

一顿疯狂输出怼的岳展哑了炮,他承认系统说的有道理,不独与辛一啸,与他那?位族叔也是。他去信的时候问起家里,那?位族叔有没有为难,他爹回信说没有,可能是被他那?力?能扛鼎的武力?值直击内心了,毕竟一般人见了都胆儿颤不是,这也是在系统里一日日,一年?年?练就?的。

这次谈话,他问出了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疑问,开始沉下心来,摆正心态,如?同?做学问一样,对?系统开设的课程更加专注认真的学习,使得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又是后话了。

此时他坐在马上?回忆着前晚与系统的对?话,突然感觉一滴水珠落在脸上?,他抬头看着天,这云看着也不像有大雨的样子,可紧接着又是一滴,两滴…豆大的雨滴滴落在脸上?,不好,这是要开下呀!

放眼望去,除了马路,就?是前方连绵不绝的山丘,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去哪里躲雨呀!

既然没有躲雨的地方,只能继续赶路了。要知道这大魏朝的道路可不是现代的柏油路,那?是这正的马路,这要是行?人走在路上?,会深一脚浅一脚的,弄上?满身的泥巴。

好在马车里的人淋不到雨,除了马车,只有岳展并夫子是骑马前行?,最酸爽的就?是他们了,随着雨势越下越大,暴雨的冲刷下,岳展从里到外浇了个透心凉。湿答答的衣服沾在身上?,他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不时地抹去脸上?的雨水,才能看清前面的路。

夏天的雨,一点都不讲道理,像个爱撒娇的小姑娘,说来就?来,伴随着雷鸣的轰鸣声,发着自己的小脾气,她才不管这路上?的旅人如?何的狼狈不堪的前行?……

慢慢的道路开始越来越难走了,毕竟是泥土路,雨下得越久越难走,有好几次走着走着马车就?陷进一个坑里了,不过这就?不需学子们担心了,他们有岳展啊,都不用他们下车,岳展就?先一步下马,长臂一伸,把着马车后面,用力?一推,就?将马车轻松从泥泞中推出。

坐在马车里的同?窗对?岳展是又钦佩又感谢。若不是有人负重前行?,他们早就?淋成落汤鸡了,还有这闲情逸致揭开窗帘,欣赏这夏日雨中美景。

他们确实运气好,可前面有一队人马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岳展坐在马上?,远远的就?看到在他们前方五百米的位置停着一队人马。这队人马有一辆马车,应该是马车陷入了一个很深的泥坑里。整个车厢倾斜的很厉害。旁边还有七八个人想?将车厢推出泥坑,可怎么推也推不出来,反而因?为这一推车厢倾斜的更厉害了。

急得车厢外的人团团转。岳展见状赶紧踏马飞奔过去帮忙。

可他一靠近,对?方立即戒备起来,做出防卫的姿态。怕对方怀疑他的身份,他赶紧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后面的一支队伍的,他见他们马车搁置了,前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听他这么一说,又见少年后背背着一柄长弓,身躯凛凛,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想?必有把子力?气,一个四十?多岁,管家模样的中年微胖男人先一步站出来,拱手道,“这位兄台,实不相瞒,我们确实遇到了点麻烦,您看我们车厢不仅陷入泥潭,这车厢里还有我们老爷和夫人。”他随即走到岳展耳边低语道,“我们先生行?动不便,而夫人又怀有身孕不能淋雨。他们都在车厢里,所以?这车厢就更难挪出来了”。

岳展秒懂,这位管家是个妙人,耳语是怕即老爷听到伤怀,点出夫人有孕,这推车厢出泥潭可不就?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先不管车厢能不能出来,先得保证里面的孕妇不受惊吓。

岳展立刻表示他可以?一试,若是可以?,他会尽量平稳的将车厢移出来。说着就挽袖子要上?手,旁边的人见他这样,立即上?前要一起帮忙。岂料他竟摆手让旁人先不用上?前。这是?这是要自己推出来的意思?他们没理解错吧!

这老爷夫人加起来小三百斤,车厢乃樟木制作,加车轮也有两百斤之重,这少?年?要自己来,确定不是下雨天故意戏耍他们?

这管家气得一跺脚,脚下泥水飞溅,这,这是把他说的话当放屁吗?他都说了他们夫人怀孕了,都八个月的身孕了,可经不得晃荡,一个磕到了他们万死难抵其罪。他赶紧张口就?要制止少?年?的鲁莽行?径。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那?少?年?已然双手按在车厢上?开始发力?,吓得管家失了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少?年?动作。

只见他一只腿向后撤半步,另一只腿向前曲起,做出一个迈步的动作,双手搭在车厢上?,整个身体?呈一条直线,他的胳膊因?用力?,肱二?头肌绷得紧紧的,手上?也青筋毕露。

在他发力?的同?时,管家就?看到整个车厢似像是被人抬起来一样,被平稳的放在泥潭外,竟是一点晃荡也无,他不是眼花吧,于是他用手将脸上?的雨水一擦,又细看了一眼,没错,车厢从泥潭中出来了,这人,这人的力?道这么恐怖?

七八个人都抬不动,他却仅凭一人之力?,将车厢抬出,这少?年?是吃肥料长大的吗?

另外几人也是一副傻了的模样,原想?着对?方好大的口气,还不用他们帮忙?这就?等着看他被打脸,然后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呢,结果发现被教?育的成了自己!!!

岳展将那?车厢抬出来后抬头见车厢的窗帘那?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长着国字脸,相貌威严的男人正从里面看来,仿佛是在打量自己,可能是刚刚集中精力?抬车厢的时候没注意这道视线吧。见少?年?看过来,中年?男子充满感激的拱手道了声感谢,岳展摆手直言顺手而为,不足挂齿。

正在这时,后面岳麓书院的车队也缓缓赶到了。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一行?人是江南岳麓书院游学的学子并几个夫子。

知道他们的身份,这群人的面容就?说不出的怪异起来。能不怪异嘛,

他家老爷就?是帝都名师,他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好吧!别的不敢说,天下的书院他们不能说了如?指掌,也是知之甚多。

这岳麓书院,作为有着几百年?历史底蕴的江南书院,他们怎会不知?据他们所知,这岳麓书院不是以?文举著称吗?什么时候培养起武举的学子了?

这一问,人家还是个秀才公哩!他们先生京城享誉盛名,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这些年?他们见过的少?年?多如?过江之鲤,什么样的没见过,或芝兰玉树,或风流如?画,或神清骨秀,可真没见过这样式的,力?大如?牛,一身装扮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哪能想?到是要以?笔入仕的秀才公?

本来要归队的岳展又被管家拉住千恩万谢,他也才知道原来对?方出发的时候是两辆马车的,夫人丫鬟一辆,先生一辆,后来夫人的马车坏在半路,又无人能修理,只能弃车,跟先生一辆马车。可这唯一的一辆马车又出了问题,当真是流年?不利,祸不单行?,这要不是有岳展他们老爷夫人可要糟老罪了!

偶遇名师 崔夫子等几个夫子此……

崔夫子等几个夫子此时也知道?了对方身?份, 原来竟是帝都名师景川。一听?名字几个夫子都激动的不行,这景川先生的大名从前只?是道?听?途说,从未想到有一日竟然有幸遇见真人。

本来这次他们去京城就是想去太学, 在几位当世大儒的课堂旁听?一下, 可计划有变,以为这次没机会?了,没想到在这遇上了,要不怎么会?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淋一场雨能结识一位当世大儒,当真是幸运之极, 幸运之极呀!若是再有这样的机会?,他们还可以多淋几次唻!

等暴雨过去, 两队人马在前方破庙处修整。与前一队人马的狼藉不同, 后头岳麓书?院从马车上下来的学子衣角都没沾上丁点泥巴,让前面的队伍艳羡不已。

崔夫子等人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景川先生。岳展见他由?一名随从抱下, 他的膝盖下面空空如也, 果然是不良于形,而几名夫子并?不惊讶,显见都是知道?的。

他下车后, 后面是两个丫鬟搀扶这一位年轻的孕妇, 她的肚子高高隆起, 行动间也因此多少?有些笨拙,此时也是疲态尽显, 本着这个时代非礼勿视的原则, 他低下头不再去看那?边。

见对方的干粮被雨水都浇湿了,岳麓书?院这边就匀出来一些分给他们,自然又是收获了一长串的感谢。

岳展心里纳闷呢, 这帝都的名师,身?体有碍,妻子看着也快临产了,不在京师好好待着,跑到离京师几百里外的地方,这是要去哪儿呀!他倒是不怀疑对方的身?份,骗他们有什么好处,再说真正有学问的大家,腹有诗书?气自华,一般人还真伪装不来。

没等岳展再多想,他要的答案很?快就知晓了,因为他们两队人马此刻都在一处修整,双方一番交谈便打听?的八九不离十。原来这景川先生夫人的娘家在舟山府。夫人想回娘家生孩子,这个也可以理解,毕竟女人生孩子是过一趟鬼门关,想要娘家人在身?边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是在刻板的古代,也只?有像景川先生这样不被世俗教条拘住的人才会?答应妻子的这个看似无礼的请求,其实外人不知道?的是,最初只?是妻子的一句玩笑话,想说回娘家生孩子该多好,被他拾到心里去了,才有了真的这次的出行,同时也能看出他对夫人的爱重。

这样的男人在古代可是稀缺动物。毕竟有的男人虽然身?体健康,但婚姻里他就是个摆设,而有的男人虽然不良于形,但是句句有回应,事事有交代,件件有着落,比那?人模狗样的男人不知道?强多少?倍。

其实景川他自己呢,他一方面确实是为了妻子考虑,另一方面也是有私心的,这么多年因腿疾,他蜗居于京城的屋檐下,视野有限,做出来的文章也越来越朽气,他也想效仿前人周游天?下,妻子这次生产刚好是个契机……

岳展这一边呢,他们在套对方话的时候,对方管家跟他们坐在一处也状似无意的讲起前段时间听?说的,北海县县令带领衙役们与岳麓书?院合伙荡平柳山寨山匪一事,不知是哪一批岳麓书?院的学子?当得知正是他们这一批人时,脸上的表情真是异彩纷呈。

这,这,真是太好了,他们此去舟山府,山迢水远的,凭他们几个人真怕路上遇到什么宵小,再听?说他们要返程,恰好从舟山府经过,这跟着这么一批人那?安全岂不是有了保障?

他开始就不赞同这一趟远行,可老爷不听?他的呀,要一意孤行,他们这才走了几日,就又是马车坏了,又是暴雨浇头的,关键这两位主子都是金贵的花瓶,轻易不能磕着碰着,这压力?可不就到他这儿来,万一有个闪失,他的命都不够填的,这几天?都快愁死他了,愁的他头发都快薅秃了。

他此时嘴巴咧笑看着这一群人,这哪儿是岳麓书?院的学子啊,分明就是来普渡他的观音菩萨座下童子嘛!

崔夫子几个去见完礼回来都很?激动,对于对方提出的同行请求,自然乐意非常。废话,这种?能与名师同游的经历他们做梦都会?笑醒好不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拒绝除非脑子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