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姐妹两长得一模一样,但王焕金爱的只有杜如云,最后娶的也是杜如云。

“跟大火有什么关系?”江羡年听了半天,没听到大火。

“姑娘别急,正要说呢。两人好事将近时杜家突然起了一场大火,杜如月没逃出来,被活活烧死了。”

“杜如云伤心欲绝,抑郁成疾,生了好几场大病。守丧期满后,她还是整日以泪洗面,一听到跟杜如月有关的事就哭得不能自已。当年城南这边可是下了禁言,不让城里人谈论杜家那场大火。”

“后来杜家就搬走了。又过了些时日,杜如云嫁给王焕金,随他一起搬出了主家。”

“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江羡年又随口问了句,“话说杜如云是姐姐还是妹妹?”

“好像是姐姐,好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算命先生答道。

“杜府旧宅在何处?”

“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到尽头拐个弯就能看到了。姑娘可是要独自一人前往?那里荒废多年,指不定会有邪祟出没。”

“那巧了,”江羡年展颜一笑,“我就是除邪祟的。”

算命先生一愣,这才发现她腰间别了把剑。

洛雪烟无所事事了一段时间,终于在王家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养花。

花园里的如云花染了虫病,花匠束手无策。她自告奋勇揽下治花的担子,在花院里搞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寒栖太烦了。

江羡年不在,他走哪儿都要叫着她。早上探查让她陪着,中午换新符拉她一起。他气还没消,时不时就开启怨妇模式给她来段血腥的碎碎念洗脑,反复念叨逃跑的后果。

洛雪烟人听麻了,以脚疼为由,借养花之名,推掉了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当时看小说的时候就觉得江寒栖极度缺乏安全感,如今亲身体验才知道他患得患失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也不知道这人小时候经历了什么?作者没交代江寒栖的童年,她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

洛雪烟忽然很好奇假如有个人全心全意爱着他会发生什么。

江羡年的一点爱意就能让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那一颗真心呢?给他一颗对他至死不渝的真心,他又会作何反应?

枝叶勾住了腕上的缚魂索,她抬起手,将红绳解救出来。

“嘉儿你看那是什么呀?”

洛雪烟转过头,看到杜如云站在小径尽头的那几朵墨玉牡丹前,指着半空中的蝴蝶问女儿。

杜如云,如云花,看起来像,又说不出哪里不像。

目光下移,落到尖尖的下巴上。洛雪烟想起有几次她看到杜如云跟下人说话的时候下巴是微微昂起来的。

表面温婉是没错,但内里......她看向墨玉牡丹。

西院爆发一声巨响,受惊的尖叫声响彻院落,激烈的犬吠声由远及近。

洛雪烟怕狗,那声音落到她耳朵里,像一道惊雷炸响,炸得她心惊肉跳。她忙不迭丢掉修剪花枝的工具,拔腿就跑。

杜如云惊慌失措地抱着孩子沿着小径逃窜,两条异变的狼狗在其后紧追不舍。

两人身形交错之际,洛雪烟只觉得胳膊被人用力拽了一下,脚下不稳,向后倒去。

什么?!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她眼前掠过杜如云矫健的身影,听到她惊恐地大喊:“不要过来!”

狼狗张开了血盆大口。

19.怒气

红黑双线收紧缠绕,深深陷入嘴角处的血肉,鲜血喷涌而出。

狼狗痛苦地哀嚎一声,被迫扬起头,调转了朝向。还没等它反应过来,银色长棍击中它的脊骨,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另一条狼狗朝不速之客扑去。

四道血符飞到半空中,召出由血线织就的天罗地网,将它困在其中。

江寒栖分神看了眼那只甩符的手,袖子滑落,系在皓腕的红绳格外鲜明。

他收回打量的目光,拿着千咒重重往下一砸,又一次打到狼狗的脊骨上。借着击打的力,他撑起身子,高高跃起,在空中利落地翻了个身。

衣摆翻飞,手腕一转,千咒落下,打得那只困在网里的狼狗头破血流。它撕心裂肺地呜咽几声,无力地趴倒在地,四肢抽搐,口吐鲜血。

千咒棍身上的红光熄灭。

江寒栖稳稳落到洛雪烟面前,月白衣袍上滴血未沾。

他看到她撑着身子坐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又想起午后的推脱,到嘴的关心拐了个弯,咽回肚子里。再开口,已是幸灾乐祸的嘲讽:“看得出洛姑娘很享受养花的乐趣。”

洛雪烟白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刚站直身子,就看到奄奄一息的狼狗一跃而起,她伸手去拉江寒栖的胳膊。

江寒栖反应更快,横拿千咒挡在身前,转身面对狼狗,将她护在身后。

可奋起的狼狗并没攻击他们。它张开血淋淋的嘴,一口咬住了网里的狼狗。利齿刺入喉管,狼狗目眦尽裂,拼命挣扎了两下,咽了气。

缚魂索随即穿透另一只狼狗的身体,黑色咒文布满鲜血淋漓的躯干。它疼得松开嘴,长啸一声,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两条狼狗眨眼间成了尸体,旁边的如云花从受到波及,花瓣落了一地。

“去西院看看。”江寒栖转头对洛雪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