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温如?蕴回到上天庭刚处理完公务,路过自?己破烂仙府时, 看见幸存下来的书房上还?余有一把琴, 心?血来潮,便进去抚琴。
周围倒是没有什么神官路过, 弹完破破烂烂的一曲后?,温如?蕴复盘方才弹奏的“曲子”,陷入自?我怀疑,随即不信邪地又弹了一首。
怎料这首老媪呕血的曲子刚弹到一半,左旁一暗,一璀璨如?火的红衣身影顿闯入眼帘,直击心?底。
司遥不知何时闪现,笑眼眯眯坐在窗框,手托着?下巴,招呼道:“喂,温如?蕴,你在做什么呢!”
她指了指温如?蕴手下古琴,意?味深长道:“哦你在弹琴~我大老远就听到了,这般独一无二的琴声,一听就知道是你!哈哈哈哈哈!”
偷偷弹琴被司遥撞破,内心?顿时被羞愧与难堪充斥着?,但听着?她银铃清脆的笑声,又仿佛塞了一团棉花,满腔鼓胀酸涩。
放在琴上的手不由得用力下摁,根根琴弦在掌心?勾出一条条白印。
司遥还?笑个不停,“你怎么老是脸红,弹琴难听又不是什么大事,哈哈哈放心?!我绝不会和别人说!”
见她一直笑得停不下来,温如?蕴心?中愈发羞愤,到最后?冷冷盯着?她笑完。
司遥笑着?笑着?,嘴角不自?觉平了下来。因为她看见温如?蕴表情?已经不对了。
心?中一咯噔,司遥不觉直起了身,“我不笑了。”
温如?蕴只?是幽幽瞥了眼她,手底古琴“啪”一声,碎成?了两?半。
司遥眼前一花,人就不见了踪影,她知道,自?己又将人惹毛了,这场谈和还?未开始就被自?己搅碎在了肚子里。
她只?好打道回府,结果还?没想?好怎么跟人道歉,温如?蕴便老是躲着?她了。
再后?来,温如?蕴也学会了怼她,因此二人又僵持了许多年。
听到司遥提起陈年旧事,温如?蕴捏伞的指骨收紧几分,额头几欲青筋爆起,“不是。”
司遥不妥协,又反复提及往事,恨不得将以往所做之事尽数例一遍,结果说着?说着?,心?里跟团空心?铁似的,愈来愈虚。
自?己以前好像,貌似,对温如?蕴确实有些过分了。
反观温如?蕴,接连说了好几个“不是”,脸上并无什么,只?是整个人气愤中夹杂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委屈。
到最后?,温如?蕴猝然瞪向她,一手指着?自?己脸,“你好好看看,看看这张脸,看仔细了!”
司遥闻言照做,眼神将他面容扫了个遍,直勾勾盯着?他,反倒将温如?蕴盯得不好意?思,他乌龟似的缩回脑袋。
小?声道:“想?起来了吗。”
司遥如?实答道:“……没有。”
“当真一点不记得?”
“啊?”
温如?蕴深吸一口气,又道:“我问你,我们第一次见是什么时候。你答出来,我就原谅你。”
“一百多年前,飞升台。”
温如?蕴:“不对。”提示到这里,温如?蕴索性不再开口,他觉得,如?果由自?己提出来,心?里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必须让她自?己想?起来!
司遥一怔,不对,那还?能是什么时候?再往前推温如?蕴就是名副其实的小?屁孩了啊。
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到底在何方见过他,司遥牵着?他银带的手不由得攥紧了几分,“要是猜不出来,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声音弱弱,带有几分小?心?翼翼。
温如?蕴听后?心?里酸酸的,可转念想?到她做过的事,强忍住酸涩道:“再看。”
“再看……那就是还?理我。”
温如?蕴心?想?:勉强理理她,等她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后?,再原谅她吧。
……
街道上,车马宣阗,人声鼎沸,除夕挂在树梢的红灯笼还?在。已至夜幕,司遥与温如?蕴寻了家客栈落脚,决定?先暂时在此处住一小?段时日。
此地名唤灵山县,坐落于灵泽国中部。之所以选此地驻扎,是因为无论何方情?况危机,二人都能走最少的路程赶到。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热情?道。
司遥下意?识道:“住店,来间甲字号房。”
还?没等小?二答话,一道男声插进,不容置疑,“两?间。”将手中银钱递予他。
小?二看看司遥,又看看温如?蕴,最终带着?笑意?热情?接过温如?蕴手中银钱,“二位客官稍等!”
司遥暗戳戳揪了揪袖子,心?下止不住失落。
趁小?二拿房牌的空隙,司遥凑近温如?蕴耳旁道:“是不是我想?到了,你就原谅我,我们还?是道侣?”
温如?蕴勾唇,俯身带过司遥一只?手,往自?己发带上引,他道:“没错啊,只?要你想?到你之前做了什么,我就原谅你,且任你揉搓。”
司遥眼底暗云几转,“可是你说的。”
温如?蕴:“是。所以,在此之前,你都不能碰我一根手指。”说罢,松开司遥手,后?退一步,同她保持陌生?人距离。
司遥脸上一裂。
小?二走来给?二人递上房牌,温如?蕴接过房牌,直往楼上去,只?给?司遥留下一道背影。
司遥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势要将脑子里几百年的记忆全都翻过一遭,好想?想?第一次遇见他到底是什么时候。
回到屋内,司遥将范七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