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 / 1)

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都已经换洗过, 柔软的长袖睡衣贴在身上,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她起床时还是温的, 现在已经放凉。

身体干爽,也没有宿醉过后的头疼, 记忆中只有几个零星的模糊片段, 但能感受的到,她昨晚被人照顾的极好。

只是她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的具体内容想不起来, 但她感觉情绪跌宕, 心中发苦, 以至于她坐在床上坐了两个小时, 势必要想起来再下去。

但可惜, 她喝醉后就会断片的毛病从小延续到现在,没有一次打破。

门口响起短促的敲门声, 徐思年哑着嗓子, “请进。”

文怡和阮静探头探脑的进来, 将门轻轻掩上,走到床头, 手里端了一杯蜂蜜水。

水的温度刚好能入口, 徐思年一口气喝了半杯, “谢谢。”

遮光窗帘拉上了一半, 将大半的阳光挡在外面,房间内有些昏暗,阮静搬了把凳子,坐在床头旁。

“你感觉怎么样啊,头疼不疼?”关心的语气显而易见,徐思年摇头,“头不疼,别担心。”

阮静松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全,又听见徐思年不好意思的问:“我昨晚,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阮静顿了顿,语气加重:“吗?”

语气和表情大有一种,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严重的事情,居然还敢忘记。

徐思年揉了揉太阳穴,小幅度的歪着脑袋,表示自己,真的想不起来。

文怡坐到她床边,抿着嘴唇,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

徐思年心下一颤,“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吗?”

“倒是没有对我们做什么,不过你扇了...”文怡脚下一痛,瞪大眼睛看了眼踢自己的阮静,心思一凝,倏地想到了昨晚的嘱托,她张大嘴又收回去,话音一转,“扇了扇风。”

啊?徐思年拧着眉不解。

秋天的夜晚,她扇什么风?

本来就因为对昨晚的事情想不起来而感到纠结,听到这个回答,更加疑惑,只是还没等她深入问,阮静已经拉着文怡起来,她把椅子放回原位,拖着人走出去,“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楼下有早餐,下来吃饭吧。”

等两人出了门,徐思年才从床上下来到卫生间内洗漱,有时候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说不定还是好事。

文怡靠在阮静的肩膀上,从二楼楼梯下去,走到餐桌前捂住胸口,“吓死我了,周神不让说,差点暴露。”

“估计是怕徐老师愧疚,”阮静安慰她,“反正节目组也不敢发出去,我们也当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躲在民宿外看直播的节目策划听到阮静说的话,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拳法。

从昨晚到现在,他们小组一直在绞尽脑汁的在策划后期剪辑内容,既要把昨天的中秋特辑剪辑的有看点,还不能被观众疑惑为什么会突然少两个人。

脑细胞在昨晚已经杀死了不少,今早又被周韫琛提醒了一遍不可以剪辑出让徐思年深陷舆论的片段,仅存的脑细胞又被杀死一半。

前有嘉宾要求,后有剪辑师威胁,他们夹在中间,好难做人。

赵月捧着台本,准备出门领个早餐放松一下大脑,从帐篷里出来绕过民宿外的栅栏,再往外走,她看到了周韫琛。

一身黑色休闲服,手中拿着一包不常见包装的奶糖,头发松散的落在额前,没有仔细打理,眼底有一片青黑,即使被化妆师已经狠狠的遮挡了一层,但皮肤太白,还是可以看出来满身疲惫。

风尘仆仆的从小道外走来。

赵月脚步一顿,犹豫间,周韫琛已经路过她,进了民宿大门。

看着他身姿挺拔的背影,赵月再一次确认,昨晚她出来上遛弯时遇到的人,是他。

昨晚收工已经凌晨一点左右,房间内的各个高清摄像头被统一关闭,监控室内只需要留两个人看守,其余人回去休息,赵月回到宿舍睡不着觉,干脆出来呼吸新鲜空气,顺便找找灵感。

路过民宿外,她听到咔哒咔哒声响。

赵月猫着腰,躲在栅栏外看。

蒙蒙夜色中,有一束猩红火光。仔细看去,是有人正在用打火机,那人身形颀长利落,眉眼被明明灭灭的的红色光影照出几分颓唐。

修长的身形没有以往的挺拔,肩膀低沉着,说不出的僵硬。

手指中有一根烟,两指夹着,打火机第三次燃起火苗,手中的烟却依旧没有点上去,过了半响,食指抬起用力,将烟横腰折断,扔到身侧的垃圾桶中。

她不知道周韫琛是几点回去的,只是她回到宿舍时,已经凌晨三点,而周韫琛还在。

徐思年下来时不算太晚,楼下只有文怡在,她环顾四周,问:“他们人呢,又有任务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出门玩去了,咱们这还是个4A级景区,不能白来。”

“你怎么没有去?”徐思年坐在她身边,随手剥了一个橘子,送到她手里,文怡接过,叹息一声:“许俊杰昨晚玩嗨了,睡得跟死猪一样。”

徐思年被她的形容逗笑,回过神抿唇,踌躇道:“那,你看到...”

“周老师出门买东西了吧,一会回来,早上的醒酒汤就是他做的,咱们这没有东西,他还特意去了一趟超市。”

“哦对了,”文怡朝桌子上努嘴,“他还给你买了糖。”

顺着目光看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的餐桌上,看到了她最常吃的糖,不是一颗,而是整整两包。

目光落在上面,徐思年眼睫轻轻颤抖,像是蝴蝶的羽翼,阴影投射在眼底,若有若无的回忆碎片在看向糖的那一刻好似轻轻串联起来。

她睡过去前的最后一刻,模糊中,她隐约听到周韫琛对她道歉,但具体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只是最后一幕,男人清俊的面孔中,眉心微蹙,深邃眼眸翻涌,带着她看不透的怜惜和痛苦。

徐思年起身,走过去剥了一颗糖吃掉,还是熟悉的味道,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有变过。门外响起脚步声,周韫琛拎着食材推开门进来。

“早,年年。”

周韫琛在和她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