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到三十,虽然这个年纪不娶也算不上正常了,可的确没有到需要被匹配的地步,”桓家家主直白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次是嘉德的恶作剧过了头。”
果然……桓修真是觉得这事儿一点悬念也没有。
桓嘉德似乎是没想到这件事会惹雄父不快,试图辩解道:“他上次说也想结婚了,我就帮帮他……”
“睁着眼睛说瞎话!现在被一群外虫议论我们桓家只配得上时家不要的二手货,你做事情考虑过这些吗?”
“他、他又不是我们本家的虫……”
“可他和你一个性,还住在我们家!这就够被笑话透了!”
桓修的堂伯此言一出,桓嘉德也闭嘴了,畏缩在一边不说话。桓修本来还纳闷家主今天哪根筋不对了,竟然帮着他训自己的大儿子。一想到原来是还与家族名声有关,他就想通了。
“这事儿也没办法。你自己想办法处理了吧。要么暂时一段时间不要在外面晃悠了。”家主看起来心情不好,这事儿说大也不大,就是桓嘉德这个没脑子的在试图恶心桓修一把之余,把自家也给恶心进去了。桓家家主也不过是借此教训一下桓嘉德,从心底里他还是偏向自己儿子的,桓修一届外虫,和他解释清楚事情原委就够了。
“啊,堂伯。其实我有事儿想说。”
“嗯?什么?”原本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家主闻言站住了,回过头来。他从未见过桓修在自己面前主动开口,从小到大,这孩子在自己面前就只会闷不做声,光听不说。
“这么多年来寄住在您家,太叨扰您了。听了堂兄说的,我也觉得也许我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正好研究院的工作繁忙,我可以搬去近一些的地方,也不用占着家里的地方。”桓修做出一副有些愧疚的表情。
桓嘉德眼睛瞪得老大,活像见了鬼。但刚才被训过,他不敢出声。这幅表情落在桓修眼里,他差点没有破功笑出来。
“我们家可不缺那点地方。不过你这想法倒是不错,真是长大了。要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就随你吧。”家主有些意外。前脚出了这事儿,后脚桓修竟然主动愿意和本家撇开关系,这倒是实打实的好事。
虽然起因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桓修这就阴差阳错地提前实现了自己的第二个目标早日远远地离开这群亲戚们。
5
桓修还算会做人。之前桓嘉德将他的八卦传得沸沸扬扬,转头他自发地也把自己要离开本家独居的事儿传了出去。虽然也有虫怀疑说这是不是家主狠心直接赶他出门,但总的来说,大部分看热闹的虫都知道了一件事实桓修和桓家本家没什么关系。
知道这件事的家主觉得桓修很有眼力见儿,心情转晴,大方地以堂伯的名义给了桓修不少零用钱和一处房产。桓修不知道这是在做亲戚情深的戏码,还是因为他识时务的奖励,反正他收下得问心无愧,从此也算一刀两断。
这一阵风波很快就算是过去了。其实从一开始,这件事的看点就是“桓修的匹配对象竟然是时家休了的雌侍”这件事,他们毫不怀疑桓修会立马拒绝这匪夷所思的匹配可仅仅就有这么一层关系,也足够桓修变成笑料的了。
婚姻中心的员工瞄到还在等待回应中的匹配信息都觉得不可思议。换作任何一只雄虫,都早就应该觉得厌恶地立马点击拒绝了才对,这甚至不需要亲身前来,只用在网上填写几句理由提交就好。可这条信息好好地待了几天,纹丝未动。
桓修为什么没有立即拒绝呢?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此时他觉得自己至少得找席然聊聊,两人好歹也算认识的,桓修自己这段时间被议论成这样,本来就在风口浪尖的席然更不必说。
因为搬家的事宜忙活了一阵子,终于在属于自己的独栋居住处中安顿下来的桓修,这下总算有时间去申请匹配对象见面了。
桓修上次见面的时候给席然留了联系方式,但对方从来没有发来过任何信息。所以桓修目前想要找到对方,最快捷的方式就是直接通过婚姻中心。
当天处理他的申请的是一名年轻的小亚雌,本来不明事情真相的他对桓修的印象不大好。毕竟嘛,匹配给了离异带子的雌虫,怎么想都肯定有毛病。所以当天见到桓修的时候,前台在期望值过低的情况下被对方出色的外貌惊得说不出话来。
“请问可以吗?”桓修觉得这个工作人员貌似在走神,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可以可以,我马上为您处理。之后我们会及时与您联络的。”前台连忙点头。
桓修疑惑道:“是现在直接打电话给他吗?”
“啊……是的。”
“那我在这儿等着不就好了。电话通了不就联系上了?”桓修不明白为什么虫族搞得和古代社会似的,“相亲中心”竟然还要忙着和两头接壤,照这架势还要书信往来一阵不成?
“之后我们可以帮您安排更具体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不用麻烦你们安排了,你打过去跟他说能不能联络一下我,他应该有我号码的……说我想跟他当面聊聊。”
前台:“……诶?”
“不合规矩么?”
“也不是。您稍等。”前台有些混乱,但还是立马照做了。
之前桓修稍微去打听了一下,据说席然在受伤退下前线后被暂时转去后勤部门,理论上每天都比较闲。果然,电话很快就通了。对面的声音桓修听不到,但是前台描述得很清楚,并且告诉了席然桓修此刻就在他们这边等着回复。如此这般确认后,前台才切断了通话。
“他说会联系您的。”
席然的动作倒是很快,不到几秒桓修手机就响了。
“谢了。”桓修礼貌地微笑了一下,转身接通电话离开了。
前台愣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和旁边的同事惊讶地讨论起来:“怎么回事,他们原来是认识的吗?”
“刚才那个就是最近大家说的那个桓……修?”正巧旁边的那位也没有活儿干,立马凑过来了,“好年轻,而且脸很帅啊!怎么回事,他去联系那个姓席的军雌了吗?难道他真的考虑娶对方当雌侍吗?”
“嘘,小点声……不要被上面的发现我们上班的时候聊天啊。”
“哦哦……我太惊讶了嘛。”
“应该不会吧……?他看起来明明很优秀诶,”亚雌还张望了一眼对方的背影,“让我去当他的雌侍我都一百个愿意啊。我还没有过对象呢……”
“可事出反常必有问题啊,你看他好像一表虫材,可至今都没有结婚,指不定背地里是什么……变态啊虐待狂之类的。这种事贵族里不是很多吗?”旁边的同事危言耸听道。
亚雌“回味”了一下刚才和桓修的交谈,对方至少乍一看非常温柔得体,他很少在婚姻中心见到这样的雄虫,不好意思道:“唔,那样的话,轻微的我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醒醒。而且不论怎样和我们也没关系好吧……”
已经走远的桓修打了个喷嚏,对自己被“污蔑”成变态虐待狂的事情全然不知。
“您没事吧?”
“没事。话说原来你还留着我的联系方式。我都没有收到过消息,以为你已经扔了呢。”
“怎么可能!”席然下意识反驳道。他许多年没有接收到过这样纯粹的好意,这段时间以来都小心地将纸条保管着。但他的问题不是桓修的好心帮助可以解决的,席然自然不想打扰对方。
“匹配的事,你也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