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悄悄地了免提给顾曜扬听，可是电话里却传来顾老爷子的声音。

“什么拉会员，你是不是在搞传销？告诉你，你愿意折腾就折腾，别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

顾宁一听傻了眼，慌忙把电话挂掉。小心的看了眼顾曜扬，刚才露出的那么点儿笑意僵在嘴角。那表情就像一个孩子收到了礼物却告诉那不是给他的，委屈又强忍着。“伯父就这样的脾气，等你的公司上了市，他就傻眼了。”顾宁说完，看他表情缓和了些，才微微松了口气。

“宁宁，衣服你帮我做。”顾曜扬突然说。顾宁愣了一下，可是看他一脸受伤的表情对着布料发呆，心里不落忍，只能点点头，说：“好吧。”

顾曜扬凑到顾宁身边，用头拱着他，开心的像个小屁孩儿。顾宁无奈的说：“让我先想想怎么做。”他大学的时候选修过服装设计，可那就是过去玩的，他没怎么用心学。顾宁总觉得自己被算计了，看着旁边乐呵呵的人，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他不会是一早就这么打算的吧？受伤的表情也是装出来的？

算了，都纵容了他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一次。既然答应了，那就好好给他做。剪裁，缝制，每一步顾宁都认真的在布料上画好才动剪刀。衣服其实还好弄，主要是盔甲的部分不叫难弄。塑料泡沫太脆，用铁质的工程量又太大。顾宁找来家里剩下的桶面。在顾曜扬胳膊上比挡了一下，大小刚刚好。

“晚上你多吃几盒泡面。用碗泡，盒子留给我。”

顾曜扬把家里所有的桶面都拆了，面饼拿出来，殷勤的把桶递给顾宁，问：“够吗？”

“再去买几瓶银色的彩喷来。”

“好。”顾曜扬难得这么配合，竟然没说一个不字。

“还有棒棒糖，QQ糖，口香糖――――”顾宁说一个，顾曜扬点一下头，“罐头什么的，你看着买吧。”

“好。”

顾宁等他出了门才笑出声来，呆瓜，你也有被忽悠的时候。顾宁正得意时手机响了，于是停了手里的活儿爬起来去接电话。

“喂，扬呢？”又是那个晓彬。

“刚才出去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每次我打电话他都不在。你到底什么意思啊！”顾宁把电话从耳朵边拿开了些，可依然躲不开晓彬歇斯底里的声音。“我才是他男朋友，你凭什么霸占着他。”

“等他回来，让他给你打电话。”

“你这个贱人，破坏别人的感情――――”

顾宁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断，顺便拉入黑名单。顾曜扬的男朋友，顾宁见过不少，这么激烈的一个还是第一次见。这次顾曜扬一回来，顾宁就把晓彬来电话的事儿告诉他了。顾曜扬就像听一个陌生人似的憋了憋嘴，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到地上。“看看，齐了没。”顾曜扬冷淡的样子不知道那个晓彬看过后会不会心寒。

大二那年，他突然把自己叫道他的学校。指着自己对一个男生说：“这是我的新男朋友，以后别再缠着我了。”顾宁一直记得那个男生苦笑的表情，也许他是真的爱着顾曜扬，也许这还是他的初恋，竟然被一个人践踏到如此地步。

“你是不是又拿我当挡箭牌甩人了？”顾宁突然问道。

“对啊。”

顾宁拆了一包qq糖，一把填进嘴里。把心里憋着那口气压下去，自私的人之所以残忍是因为他从来没办法体会旁人的痛苦。

“本来以为男人没女人麻烦，可谁知道分起手来也这么罗嗦。”顾曜扬看顾宁再吃糖，他也拆了一袋。

“可能是因为你没真正喜欢他。”

“切，说的好像你谈过恋爱似的。”顾宁没再说话，继续做手里的活。

已经深夜了，做出来的盔甲基本成型，再喷上银色的颜料就大功告成。顾宁揉了揉发痛的眼睛，站起来给自己又冲了一杯咖啡。顾曜扬勉强缩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沙发是之前的房客留下来的，两人坐很小，他半边身子都是悬空的。顾宁拍了拍他，让他回房间里睡。顾曜扬咕哝一声，在有限的空间里艰难的翻了个身仰躺着，嘴巴吧唧几下丝毫没有睁开眼睛的打算。

顾宁看他不醒也没再管他，晃着彩喷继续开工。刚喷了没几下，鼻子就受不了，颜料很刺激，顾宁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止住。到卧室翻出来一个口罩带上，才算好点儿。顾宁又去推了几下顾曜扬，还是没反应，于是去卫生间把他的毛巾拿出来给他把鼻子捂住。

毛巾是顾宁买的，墨蓝色的，顾曜扬喜欢冷色系。顾宁盖完，手指慢慢的离开毛巾，可自己的眼睛却有些离不开他的脸。这张脸顾宁看了很多年，可不经意间还是会被他吸引。那双眼睛闭上后眉眼没了平日里凌厉的气势，睫毛又长又密，顾宁摸着自己的胸口，最近这是怎么了？

顾曜扬第一次跟顾宁说他喜欢男人是在高一，当时，顾宁听了竟然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顾曜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顾宁傻不愣登的样子让他又急又气。这小子要是敢看不起他，他就干死他。

“意思就是同性恋！明白吗？”顾曜扬戳着顾宁的脑门，继续解释道。

“同性恋要得艾滋病的。”顾宁话音刚落，顾曜扬就瞪起眼睛来。顾宁赶紧抿住嘴，不再多话。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不起我是不是？”顾曜扬拎着顾宁，夹在胳膊底下，使劲儿敲他的头。顾宁挡着顾曜扬落下来的拳头，本来和他们平时一样被他打几下就过去了，可是突然，顾宁觉得嘴巴贴上来一个软软的东西。眼前是一双放大的眼睛和鼻子，顾宁挣了几下没有挣开。顾曜扬的手压着他的后脑勺，紧紧地贴着嘴唇，离开前捏开顾宁的嘴巴，把舌头伸进去舔了舔他的舌头，才满意的放开，得意的说：“我要是有艾滋病，你也绝对传染上了。”

顾宁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我不要当同性恋――――”

顾宁拍了拍脑袋，想着自己傻缺的样子一阵悔不当初，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傻！

顾曜扬第二天醒来，就看到摆在地上的衣服，样子和他想的一模一样。黑色衣服，银色盔甲，穿上一定很酷。果然，宁宁从来不会让他失望！顾曜扬找了一圈没看到顾宁，听见浴室有水声，开心的跑过去打算赞美一下他偶尔灵光的脑瓜子。

“宁宁――――”顾曜扬笑着就冲进去，一把抱住喷头下面的人，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意识到顾宁尴尬的脸。

“宁宁――――你在――――”

第8章 尴尬

“宁宁――你在撸管。”顾曜扬不但不觉得尴尬，反而好奇的要绕过去看看他的正面。顾宁背过身，紧紧地贴着墙面，“从外面把门关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在极力的保持镇定。可红的滴血的耳朵还是暴漏了他想一头撞死的心。怎么好死不死的就忘了锁门了！

“告诉我，你想着谁弄的？”顾曜扬好笑的把顾宁从墙上撕下来，捏着他的胳膊追问。顾宁尴尬的快要脑溢血，可身后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还把手伸到前面。“你干嘛――”顾宁抓着他乱碰得手，生气的瞪了过去。

“宁宁，高中开始你那儿就没再长过吧。”早就被顾曜扬吓得软下来的地方看着确实不大，顾宁只觉得脸比刚才又烫了几分。

“顾曜扬，你适可而止！”顾宁索性也不挡了，两个人谁还不知道谁，坦然的转过身要出去，可顾曜扬像堵墙似的挡在门口。“你――――”顾宁抬头，看到顾曜扬的眼神后后面的话竟然说不出来。突然顾曜扬一把将他推到墙上，手掌顺着他的大腿根把他托起来，掰开双腿，身体挤进去。顾宁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个动作对于男人来说有些丢脸，可现在他顾不上丢不丢脸的问题。顾曜扬那样子让他察觉到危险，不知道他下一不会做什么的危险。

额头抵着额头，顾曜扬呼出的热气扑在顾宁的脸上，他粗重的呼吸声夹杂着顾宁剧烈的心跳，浴室里安静的只听见花洒流出来的沙沙水声。两个人的脑子同时出现一段空白，谁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下一秒。好像只沉默了一秒，或者是一个小时。

顾曜扬闭了闭眼，把心里的那股冲动狠狠的压下去。

“宁宁，下次记得锁门。”

“你下次记得敲门！”顾宁赶紧把飘出去的三魂七魄收回来，佯装镇定的反击回去。

顾曜扬呲呲牙，却什么都没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把顾宁放回地面，拨了拨被水打湿头发转身离开。回到卧室，把打湿的衣服换下来，低头看到小小扬睡醒的样子烦躁的把衣服摔倒地上。闭上眼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往脑子里钻，顾曜扬可以玩任何人，但惟独顾宁不行。“男人果然不能憋太久。”

顾宁从浴室出来，看到光溜溜坐在床边的顾曜扬，撑着下巴，一副思想者的样子。“你在干嘛？”

顾曜扬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张开手，一脸痞子相的说：“我也给你看，我们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