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这台手机怎么你在使用?!”
不出意料,浅间樱知道兰椎肯定会这么问,反正身份也被识破了,戏也不会继续演,她没好气地说:“我通知到位,你爱来不来。”说完,一把掐断通话,把手机嫌恶地丢在地毯上。
走出衣帽间,浅间樱没有折返去看方知塬,而是推开窗户,飞快在胸前结印,用一个『瞬身术』,瞬间移动到一楼花园,然后光着脚跑到一辆豪车后备箱里藏起来,准备借今晚赴宴来宾的车,离开银旦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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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椎本来正在一楼客厅,代替临时离开官邸的方知塬,作为主人流水线似地接待着宾客们。
觥筹交错间,兜里的电话震动起来,一看来电显示『长官』,立刻抱歉地对身旁的某位商人说:“失陪一下。”
谁知,电话那头说话的竟然是那个快大半年没见过面的女人。
刚听见她说出“长官生病了”这句话,方知塬就已经不着痕迹地绕去了楼梯口。
浅间樱这句话的内容,他和她都是心领神会,只是忍不住,兰椎还是先斥责起那个女人,结果却再次被她出言顶撞了,咬了咬后槽牙,兰椎准备待会儿好好教训下这个没礼貌的女人。
只是……当他输入开门密码,走进卧室,看见大床上通身长满肉芽的挚交好友,愣了。
一是,这大面积的肉芽,视觉效果实在恐怖!
二是,长官为何会光/裸着身子躺在床上?
瞥了眼床下一条七零八碎的晚礼裙,兰椎目光一沉,有了点推测长官是在和那个女人在做亲密之事时发生的异变?
收回视线,兰椎见墙上的画被拿了下来,视线随即一挪,看见地板上躺着一个金属盒,立刻了然,那个女人不知道开箱秘密,所以……
所以她就这样丢下异变状态中的方知塬,独自溜了?而且还是她和长官在进行最亲密之事的时候,独自溜的?
兰椎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出来,你躲哪里去了?信不信我拿枪崩了你。”
然而半天没听见那个女人的动静,兰椎目下最紧要的事,也不是逮住花樱进行教训,而是要尽快抢救方知塬。
于是,兰椎飞速打开银色密码箱,取出里面的五支金克拉,快步走到床边,对着方知塬的手肘静脉,接连扎下五针。
很快,大约一分钟后,那些肉芽全部消褪到仅芝麻大小。
兰椎立刻又抬手翻开方知塬的眼皮,查看他的瞳孔状态正常。
这次彻底松了口气,也就是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手掌黏糊糊的,是触手的胶质,霍然明白,自己方才看见长官身上的那些肉芽,并不是才长出来的,而是……从触手形态褪回到的肉芽形态。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并没有不管不顾抛下长官独自溜掉,而是她救下了方知塬?
那么,她是怎么救的?
兰椎一头雾水,却内心汹涌起一阵兴奋,这是身为专门研究抑制剂专家,找到了一种了不起核心药物的那种兴奋。
“喂,你在哪儿,花樱你出来,别躲了。”兰椎开始四处翻箱倒柜,找寻“躲起来”的花樱,“我保证不会拿枪崩了你。”
然而,四下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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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方知塬缓缓睁开双眼,第一时间拖着疲惫的嗓子找人:“樱,你还在吗?”
“她跑了。”兰椎开了瓶红酒,因为整个卧室,酒杯只有一个,那是方知塬的专属杯,他没去动,拎着酒瓶,对着瓶嘴直接喝,“阿塬,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只记得手臂控制不住的长出很多肉芽。”方知塬撑着手想从床上坐起来,结果低头一看,自己浑身裸着,连内裤都没有,怔愣了好几秒,才抬眸看着兰椎,轻斥道,“你给我脱了,好歹治疗完,也给我穿回去啊。”
“不是我脱的。”兰椎抱着酒瓶坐到沙发上,“我进来时,长官你就已经这样裸了,而且……”
停顿几秒,兰椎斟酌着补充:“你那东西翘得高高的,很有活力地摆动着,俨然受到了刺激,这个刺激源,我猜测,是那个女人,毕竟以前触手褪消后,阿塬你□□的状态从来都不是这样,所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进来时,她就已经不在了,是吗?”方知塬明知故问,赤着身下床,避而不答兰椎的问题,径直走向浴室,一身的胶质黏液他也感到不舒服,“我去冲个澡,你下楼继续帮我应酬,等结束后再来这里见我。”
“好的,长官。”兰椎回应,放下酒瓶站起身,“我这就下楼。”
十分钟后,方知塬裹着白色浴巾,踩着拖鞋走到恒温酒柜,从里面拿了瓶贵腐酒。
年轻的贵腐酒,不需要醒,可以直接喝。
原本,这是方知塬专门为花樱准备的,口感很甜,也不用醒,他猜她应该是喜欢的,可是目下人已经跑了,应该短期内,都找不到她了。
轻轻敲了下脑袋,方知塬问“它”:“你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吗?”
“它”一开口,就在大骂,骂到最后,感叹道:这次幸亏是她在你身边……是她救了你……你不要再逼走她……
闻言,方知塬轻轻承诺:“好,我以后会珍视她。”
等“它”陷入休眠状态后,方知塬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纯黑色的平板电脑,坐到沙发里,开始调看卧室里的监控历史。
一帧一帧,方知塬在超高清的监视画面中,看见了听见了浅间樱救他的整个过程嘴上骂骂咧咧,行动上却干净利落。
她为了救自己,竟然把自己脱光了,然后义无反顾地抱住了异变状态下全身长满肉芽的丑陋躯体,虽然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但她没有抛下他,一秒钟也没有抛下他!
画面的最后,方知塬终于看见了让自己下腹篷起来的前因后果,见到那女人吓呆了几秒钟,方知塬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笑,慢慢回放着这帧画面,来回反复看着,好几遍后他确信了他的樱其实很青涩,就像他一样。
满意地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方知塬摸着视频里的浅间樱,温柔地呢喃:“樱,我好爱你,深深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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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浅间樱藏在宾客的车里,成功离开了银旦官邸,最后在汽车在某个街口等红绿灯时,悄悄打开一线后备箱,在胸口结印,把自己瞬移到了街边。
像破金城这种经济发达的城市,怎么穿衣都不会让人侧目觉得另类,所以今晚在街头,很多路人见到一个明显穿着男款衬衣,堪堪遮住一截大腿的女人也没怎么觉得异常,只是见她光着脚,连鞋都没穿,就不得不众想纷纭。
一个路过的两个女人,窃窃私语:“我一看就知道,这女的肯定是在床上跟男人闹翻了,被赶出来的。”
浅间樱置若罔闻,走进一家便利店,向老板娘借了点打车回旅馆的钱,然后冲了燥,换好衣服,也来不及再易容,戴上鸭舌帽、口罩和大墨镜,提着行李退了房,她要尽快离开破金,前往凉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