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体内,但被镇压者容貌会产生变化,渐渐拥有完全不同的相貌。

和尚说,她此刻并不算完全活过来,不能与玉佩分开太久。若有一日,这玉佩开始变红,到通体赤红,再到碎为玉片时,她才算真正成为一个活人。

在此之前,她需要寻找让玉佩变红的方法,需要忍受身体中的寒冷,需要躲开她曾经最喜欢的温暖阳光。

进入石佛窟前她曾仔细瞧过玉佩,通体雪白,没有任何变红的迹象,不过一日功夫,却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过去的两年,她尝试过许多方法,想让玉佩变红,奈何这玉佩却像是块普通石头似的,怎么都捂不热……到底是哪个动作哪件事,让玉佩有了如此明显的变化?

院中的人已经消失不见,谢汐楼边思索,边伸出手任由月光洒在指尖,竟隐约感受到几分暖意。

岁月轮转,唯有日月山河恒古不变,照古人照今人,照她这个半生半死的人。

无论如何,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能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正屋子房门推开,成松从屋内走出,垂头丧气步履匆匆离开,陆回随后走出,一眼看到了谢汐楼。谢汐楼来不及合窗,便听到陆回的声音:“睡不着?”

谢汐楼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回道:“眼看着赵员外的赏金进不了民女的口袋,哪儿还有心情睡觉?”

她将指尖挂着的玉佩塞回荷包,收回胸前,隔着几步距离,陆回看不真切,只隐约觉得那荷包有些眼熟。

“是太川寺的物件?”

每逢佳节,太川寺会派发装着寓意吉祥干果的荷包给有缘人。荷包用百家布制成,角落绣着小葫芦,极为特别。

除了香客,太川寺会将一定量的荷包送往皇宫,每年陆回都能分得一个,是以很是熟悉。

谢汐楼不奇怪他能认出,点头承认,半真半假编撰谎话:“是,民女曾去过太川寺,阴差阳错认识了虚无和尚,我们二人颇为投缘,他便赠予了民女这枚荷包。”

月朗星稀,二人隔着半个院子的距离,谁都没再说话,怪异但莫名安心。陆回的目光不自觉锁在对面人的脸上,心中的熟悉感再次翻腾而起。

堂木亲自查了她的过往,没有找到可疑之处,甚至今天的试探,她回答的也滴水不漏……她真的是谢家的庶女吗?那这股熟悉的感觉又从何而来?

山林中的雀鸣声传入院落,惊醒梦中人,谢汐楼觉得有些冷了,想要合上窗,又觉得不打招呼有些不尊重对面的王爷,只能清了清嗓子,语音轻柔,带着讨好的笑意:“殿下,没什么吩咐的话,民女就先歇息了。”

“明日本王会下山离开两日,鸢尾会留在寺中。若有什么事,吩咐她去做便是。”

谢汐楼一愣,慌忙摆手:“不用不用,王爷的事比民女的事重要的多,还是让她跟随王爷您吧。”

陆回的话中全是不容置疑:“你来东吉寺是为本王做事,无论如何,本王会保你周全。”

似是命令,似是承诺。

像是闯入弥漫着白雾的森林,谢汐楼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强烈跳动。

护她周全……有谁能真正护住她吗?

等到谢汐楼清醒过来时,正屋木门早已紧闭,仿佛那人从未出现过,仿佛一切皆为虚妄幻影。

皆是幻影。

第19章 佛前欢19案发现场

东吉寺的突然封锁,让白鹿寺重新进入灵州城居民的生活。

他们一刻都离不开佛祖的庇佑,他们的愿望需要佛祖来实现,苦难需要佛祖来渡。他们笃信寺庙的圣洁,一腔诚心热血浇筑佛前三尺青砖,所求不过心安。

再次回到白鹿寺,谢汐楼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荒谬感。她绕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到香客住的院落,院中银杏树茂盛了些,地面干净了些,好像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如今这院落已不同于几日前的空荡,住满了大半,只剩下贾宽、穆元,以及她和陆回一行人的房间还空着。步思文还未离开,正坐在银杏树下摆弄着些小机关,他似乎很喜欢这些玩意儿,但身边已无穆元的陪伴。

谢汐楼坐到他的对面时,步思文才发现她,高兴不已:“谢神探!这几日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同穆兄一起,被关进大牢里了!”

谢汐楼微笑:“有些私事,所以离开几日。”

为了行走方便,她今日依旧是少年打扮。步思文并不打探她的私事,只像往常一样,乐呵呵与她说着过去几日的事,将这几日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倾倒完,才想起问她:“对了,你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做?可是要解开前几日凶案的谜题?”

正愁要如何打断他的谢汐楼忙不迭点头:“正是。”

步思文思绪敏捷,瞬间将几件事联系在一起:“所以你前几日离开,是去帮成县令做事了?我说那日看到他进了你的房间,没多久你又和穆元兄在廊下会面对了,你可知道穆元兄现在的情况?凶手怎么会是他呢!他”

谢汐楼赶紧打断他:“我这次来,正是为了查出事情真相,为穆元兄洗脱嫌疑。”

步思文眼睛亮起来,将桌上的机关部件一股脑塞进袖袋,带着几分迫不及待:“我同你一道!穆元兄也是我的朋友,为他洗脱嫌疑义不容辞!说吧,要如何做?”

多一个帮手,谢汐楼高兴还来不及,她不再耽搁,带着她的“左膀右臂”,步思文和鸢尾,雄赳赳气昂昂来到贾宽的房门前,被门上的封条拦住了脚步。

官府封条不可随意揭下,谢汐楼思索片刻,拍拍鸢尾的肩膀:“走,上屋顶看看。”

她跃上木头护栏,脚尖轻点,没怎么费力便翻身跃上屋顶,动作利落漂亮,引得檐下的步思文拍手称赞:“好俊的功夫!谢兄可否搭把手,我不会功夫,只能爬啊啊啊”

他的后衣领被鸢尾提起,轻松带上房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娘子,轻而易举将身强体壮比她高半个头的人拎起。

步思文的惊呼声响彻整个院落,惊醒在银杏树上歇息的鸟儿,吵醒还在歇息的香客,引得厢房中的人推开门查看,一时间整个院落乱作一团。

谢汐楼捂住步思文的嘴,三人压低身子伏在屋顶上,等到重归平静时,方才松了口气。谢汐楼嫌弃地扫了眼步思文:“一个大男人,却比姑娘家还胆小。”

步思文委屈辩解:“在下就是个书生,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谢汐楼冷哼一声:“书生还是工匠?”

步思文嘿嘿一笑:“是书生,不过是个想做工匠的书生。”

春季雨水多,屋檐上生了不少青苔,角落缝隙有野草野花野蛮生长,生机勃勃。瓦片湿滑,稍有不慎就会摔跤,谢汐楼双手双脚并用,做贼似的,狼狈又小心,挪动到天窗的位置认真查看。

屋顶的天窗隐蔽在瓦片中,边缘的缝隙细到几乎无法被察觉。天窗没有地方落手,无法从外面撬开,谢汐楼犯了难。

“看来还是要撕下封条,从正门走了。”她正准备起身离开,被一片小小的树叶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