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布菜速度很快,老板特意吩咐过,不用介绍菜式,布好菜就离开。
包厢门轻轻合上,司理问道:
“哦,对了,我给小夏买的那台车,她开着怎么样了?”
司宸握茶盏的手指泛了些白,微晃了晃。
那台车他不是没注意到,但在她买车的那个周末之前,蓝夏就和他提起过,说周末会和青涵一起去买车,后来再看到她的新车便也自然而然联想到这就是她自己买的。
何况以她的经济实力,这台几十万的车还是很轻松就能拿下的,他不是对车有过多研究的人,但大概什么价位心里都有数,何况蓝夏只是买一辆车而已,他没必要将她买车的过程问个详细。
蓝夏也没有任何义务和他说清楚明白,他总是会适当地给她留出一些隐私空间。
他不问,蓝夏也没有必要向他坦白,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却没想到这台车是司理送的。
他作为蓝夏的丈夫,却让自己的妻子开着别的男人送的车去上班。
“很好。不过她开车的次数不算太多,我时常去接她。”司宸依旧保持微笑,轻轻放下茶盏,装作早就知道。
司理了然点头,说:“你能去接她当然更好。”
司宸一直以来很喜欢这家私厨的味道,但今天他却尝不出什么来,食材新鲜与否,咸淡是否和他的口味,他全都不知道。
勉勉强强维持住自己表面的大气与得体已经耗费了他大量气力,还有什么精力去品尝菜的味道。
不是不知道司理在蓝夏心中的分量,她喜欢司理,她和司理表白,他们从前就相互喜欢,就算他欺负过蓝夏,这样的惩罚也已经足够了吧?
亲耳听到她与别人表白,她又离开自己四年,结婚后他也不过是独自生过几回闷气,这样的惩罚已经足够了,可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表现蓝夏对他的喜爱。
这样显得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他才是拆散他们的罪魁祸首。
工作谈完,司理提议送司宸回去,司宸依旧维持这该死的无用的体面,唇边挂着无用的浅笑,告诉哥哥,他不需要,尽管他知道司理不过随口一提。
司理当然也得体地告诉他:“那你自己开车注意安全。”
司理有司机,开着双R离开,而他不过开着一辆不过十万的国产车,蓝夏就算嫌弃他也是情有可原。
明明处处都矮司理一头,他却固执地不想放手。
很久以前,他就爱待在蓝夏的画室,因为这里离她最近,就像从前待在阁楼,他把自己关在满是回忆的房间里,自虐一般给自己脱敏。
以前的脱敏效果好,因为蓝夏不在身边,现在身边有一个活生生的蓝夏,她给你买礼物,时不时撩你两下,他这样的一个瘾者,又怎能戒得掉。
司宸觉得自己完了。
尽管画室的门被关上,空气却早已经被尼古丁的气体给熏然,司宸的身上也飘来似有若无的烟草味道。
蓝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鼻子出了问题,当她努力耸动鼻尖的时候,味道却又飘散而去抓不住了。
这是司宸第一次被蓝夏抓到吸烟的现场,按理来说,成年人了,不管饮酒还是吸烟,他都有自主选择的能力,除了受公共场合约束,他在自家想如何抽没人能管得着。
可偏偏被蓝夏看见。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蓝夏问。
她作为他的妻子,和他结婚这么久,连他抽烟这件事都不知道,到底是她太神经大条还是司宸有意隐瞒?
可她从未发现过家里有任何烟头的踪迹。
司宸避而不谈,又问她:“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感受转瞬即逝,她本就不是一个热血的人,出门时冲上脑门的热烈在拥堵的路上已经被消磨掉一大半,再进门见到他,注意力被他抽烟这件事完全占据。
还有,他哭过。
蓝夏忽然觉得或许今天自己回来得不是时候。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在你画室抽烟的,下次我会注意。”
蓝夏并没有这个意思,整个家都是他的,他想在哪都是他的自由,何况现在她上班在公寓住,画画也在公寓,这里的画室利用率并不高。
“我没这么想,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要不要和我说一下?”
司宸笑得勉强,摇头:“没什么,我去洗个澡,把味道洗掉。”
司宸很不对劲。
“你到底怎么了?司宸。”
司宸:“你自己开车回来的吗?这么晚了,下次不要自己开车,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哦,还有,你的那台车能别开了吗?”司宸轻声说:“你喜欢什么车,我也买得起,别开那辆车了好吗?”
蓝夏眉头轻蹙,“那辆车怎么了吗?”
“不想让我的妻子开别的男人送的车,就这么简单。”
蓝夏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他提过这辆车的事。
“我忘了告诉你了,这辆车是司理哥哥送的,你是因为我没告诉你所以生气吗?我现在告诉你,你别生气了可以吗?”
司宸沉吟片刻,“这辆车我帮你处理,然后我重新给你买一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