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可这两人只不过是魔主梵清手底下的左右护法而已,他连这两个人的攻击都无法逃脱的了,又何谈去找梵清为叶家堡满门复仇?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常无名收起了弯刀,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味地看着叶栖风,“瞧瞧,这么大喜的日子,鲜血和他多衬啊。”
“那就杀了我吧!”叶栖风突然张嘴笑了起来,嘴角咧得老大,几乎咧到了太阳穴上去,露出满口洁白的牙。
他哈哈的大笑着,笑得凄凉又悲怆,滔天的恨意染红了他的眼眸,“等我到了阴曹地府,变成厉鬼也要爬上来撕碎了梵清!”
他真的好恨!
恨自己没用。
爹娘拼尽了全力将他送出来,可他还是要死在这些魔教的手中!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这苍天若是有眼,为何不降下一道惊雷劈死这些恶人!
叶栖风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瞪大的眼眸底下燃烧着滔天的火焰,在这一刻,灼烧了他自己,也恨不得将聊苍和常无名全部都烧死在这里。
“啧,”聊苍撇了撇嘴,眼眸中露出了几分欣赏的神情,“死到临头了,还挺有骨气。”
他想起沈听肆的吩咐,眼珠子转了转,想出一个有趣的办法,“这样吧,我也不杀了你,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够接下我这一掌,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
叶栖风死死地咬着牙关站了起来,双眼直视着前方,“来啊!我不怕你!”
既然已经无路可逃,那不如就拼到底,或许这样还有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臭小子,嘴也挺硬,那就让我来瞧瞧,到底是你身上的这身骨头硬,还是我的掌风更硬。”聊苍冷笑了一声,杀气随着狂风一同而至,如暮色一般,无处不在。
只不过,这一掌看上去铺天盖地,气势宏大,但实际上聊苍只用了不到五成的功力。
他看得出来,叶栖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要是真把人给打出个好歹来,沈听肆断然会扒了他的皮。
但如果不弄得气势恢宏一些,恐怕会让叶栖风起疑,那便不能很好的完成沈听肆布置的任务了。
聊苍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被拉下魔尊之位以后,他生不起什么反抗的心理,也是真真切切的佩服沈听肆,可被要求着做这种事情,怎么就心里面那么憋屈呢?
叶栖风几乎是抽干了所有的内力,直直的对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聊苍保持着出招的姿势站在原地,唇边噙着清浅的笑意,说出的话格外欠揍,“什么少年天才,其实也不过如此。”
叶栖风整个人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直直的砸在远处的墙壁上,又滚落在地。
鲜血止不住的从他的口腔和鼻腔里面涌出来,红色的喜服早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狼狈不堪地趴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几乎已经快要死掉了。
作为昔日的魔主,聊苍的功力自然也是深不可测的,全盛时期的叶堡主或许能与之一战,但叶栖风只不过是一个才刚满二十岁的青年,就算有再高的武功天赋,又如何比得上聊苍的内力深厚?
能够接下这一攻击不死,已经是叶栖风天赋异禀了。
“哎呀呀,”常无名啧了啧嘴,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对聊苍开口,“左护法,你这不行啊,这小子还有一息尚存呢。”
他说着这话就抽出了手里的弯刀,竟是直接打算上前去把叶栖风给一刀解决了。
叶栖风几乎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挣扎着起了身,他知道,聊苍刚才那一下子完全没有手下留情,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经脉似乎已经全部都碎掉了,内力宛若一阵风一般,不停的往外涌,浑身上下每一处的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张了张嘴,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宛若用一把生锈的锯子锯着,那早已腐败不堪的木头,嘲哳至极,“你们……说话……不算数。”
“哈哈哈哈”
常无名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都捂住了肚子。
一直等到他笑够了,才幽幽的叹了一声,“小子,我究竟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该说你蠢呢?”
“你自己都说了,我们可是魔道!你和一个魔头讲信誉?”
“更何况……”常无名舔了舔嘴唇,微眯着的眸子里面充斥着无尽的恶意,“答应你的人是左护法,我可从未答应过要放了你。”
说完这话,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叶栖风的方向走了过来,弯刀拖在地面上,刀刃与地面相撞摩擦,发出一连串刺耳又渗人的声音。
死亡,在步步紧逼。
绝望在叶栖风的心底蔓延。
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得他恨不得昏过去。
他动不了了。
他该怎么办?还有没有人来救救他?
远处的叶家堡起了大火,冲天的火光烧红了半边的天空,给这寒风凛冽的空气中都增添了一丝暖意。
可叶栖风却只觉得冷,一种沁入骨髓的寒冷。
他知道,爹娘此刻定是已经命丧黄泉了,否则的话,这样的一场大火根本不会烧起来。
他也要死在这里吗?
可若是他死了,爹娘的尸骨又有何人去收殓,叶家堡的血海深仇,又有何人去报回来?
鬼使神差的,叶栖风浑身上下骤然迸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像是突破了身体的某种极限,猛然间从地上窜了起来,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向前方冲了过去。
他冲出了八方城,冲进了那一片传说中十死无生的荒凉冰原。
冰原里常年被冰雪覆盖,还时不时的会有一些有毒的雾气传来,无数的人进去,却从未有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