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袅衣仔细地想了想,没来由一阵心虚,哄他道:“昨夜我想夫君想睡着了,所以今夜我就没睡,沐浴后回来了。”
原来如此。
季则尘松开勾住她后颈红绳的手,转按在她的肩上,指腹摩挲着单薄的布料。
“今日?为何穿这般少?”
他轻柔的嗓音透出莫名的沙哑,似随口一问,并不在乎原因,又似含着无?尽的深情,网住飞蛾扑火的人?。
被夫君如此温情地对待,唐袅衣心中升起雀跃,忍不住弯起月牙眸,荡出唇边浅浅的梨涡。
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心中却想的是等下如何与他翻云覆水。
她语气含着几?分羞赧:“不冷,想给夫君看一件东西。”
她说得很神秘,可季则尘对她口中的东西并不期待,松开她踅身往阁楼行去。
唐袅衣忙跟上他的步伐,几?步上前牵起他的手,煞是认真地嗔怨:“夫君你不能松开我的手,不然?哪一天就弄丢了我。”
“哦,是吗?”他瞥过一眼,神色显出几?分恹恹的困倦。
自从恢复记忆后。他已有?好几?夜未曾好生休息过。
“哪一天我不喜欢你了,你求我,我都不会喜欢你的”
明媚的少女有?说不完的话,强行将手指插进他的指尖,生怕他松开了叩得紧紧的。
她的话是随口一说,然?而前方?风姿卓越的青年脚步骤然?顿住。
她一时不察地撞上他的后背,鼻尖撞酸了,眼泪自然?便摇摇欲坠的娇气挂在眼睫上。
他转头?毫无?波澜地乜她,眼神是似笑非笑的古怪。
许是今日?无?星无?月,所以她看不懂他的眼神中含着的意思是什么,只觉得透着天生对所有?人?的悲悯与难以触碰的疏离。
他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停留须臾,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又继续拾步上台阶。
她是否会继续喜欢他,他并不在意,因为无?论是否喜欢他,这具身体日?后都是属于他的。
兴许她会是他最钟爱的一具傀儡,也或许没几?日?便厌倦了,丢在某个角落任其自生自灭。
总之,无?论是哪种,皆与她是否永远喜欢他毫无?关系。
白日?似充满仙气的云中阁楼,到了夜间室内的青玉五枝灯盏盏点燃,青铜金红,燃七八盏灯,簇之如花树吊灯。
蒲垫与玉蝉,清雅观赏竹斜张在角落,香案摆放莲花香炉,玉石雕刻的慈悲菩萨面含悲悯地盯着,从外面拾步而来的两人?。
唐袅衣隐有?几?分身处诡诞佛堂的错觉。
虽与夫君相识许久,但?她却还是对此处格外陌生。
她粗略打量几?眼,转眸便瞧见风光霁月的青年,已松开她往另一间房行去。
似乎并无?要与她亲密交合的意思。
她因他的行为生出几?分委屈,但?并不气馁,在她的记忆中夫君清正禁欲,连身体动?情的反应都分辨不出来。
最初与她亲密时,甚至只会隔着薄薄的裙裾不得其解,全依靠本能蹭。
回想起那夜,她的心跳莫名飞快地跳动?,忍不住羞赧地垂下泛红的脸,指尖捏着衣襟缓缓拉开。
“夫君……”
她似羞似期盼地呼唤,软软地掺杂着腻人?的甜。
季则尘步伐比意识更?快地停下,当意识跟上时,他已经转过了头?。
看清眼前的女子?,他向来波澜不惊的清淡面上,有?瞬间似呈出钝意。
少女粉白寝袍半褪半就地滑下,露出弧线姣好的颈项和?対直漂亮的锁骨,脖颈上的红线系着赤红的丝线,松懈蜿蜒至盈盈一握的腰肢,如同主动?束手就缚的羸弱羊羔。
软云似雪的白兔被轻轻地勒住,红珠俏生生,透白中透着薄薄的粉。
单是眼前所见便是如此,使人?很容易自然?地联想,那并未止在腰际的红线往下,是否更?为隐晦。
最为圣洁之处被红线卡住,吐出的水珠染湿了红线,顺着骨肉匀亭的腿蜿蜒而下,被宽松的衣摆挡住,所以看不见滑至脚腕短骨上的水痕。
圣洁与霪靡掺杂揉成的慾气。
寻常男子?见之皆会产生难以抑制的燥热,从而只想握住美人?腰抵在墙上,桎梏她染着浅粉丹蔻的手,冲动?地张开獠牙吞下娇媚的她。
好叫她知晓,那些?不堪得甚至不能称之为衣裳的东西,不能随意穿在身上。
可她并不深谙此间危险,偏生纯白无?暇的脸上红晕布满,似也有?羞耻,但?却挡不住想要与他相爱的心。
风光霁月的青年失神只有?瞬间,俄而缓缓踱步朝她行去,宛如被引诱走下神坛的圣者,衣袂都染着氤氲的神性?。
季则尘脚步顿至她的面前,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似触非触地沿着她娇俏的脸颊缓缓抚下,落在颈项上,勾住红线。
“夫君。”她朱唇轻启,欲拒还迎地微颤着眼睫掀眸媚乜他。
他鸦黑眼睫半阖低垂出清冷的斯文,灯烛柔雾交错缭绕,如在檀香下映出潮润,连腔调染着莫名的沙哑。
“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分明是深陷红线中的手指被勒出似血痕的红,却让他整个人?透着将要纵情纵欲的霪荡感,像是在极力压制某种翻涌疯狂的情绪。
唐袅衣的心跳因他语气不明的询问紊乱地跳动?,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