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阏氏!我来接你了!”

他已经再三请求他的大哥,他要娶父王的阏氏做正妻。

伊尔丹扑了个心碎,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一定不会莽撞地冲进来,至少不会气得他跳脚。他心心念念的阏氏,浑身赤裸地坐在他哥哥的床上,那样子不知道服侍了他哥哥多少夜。阏氏甚至没来得及穿件衣裳,胸部和腿上都是青红的吻痕,看到他冲进来,尖叫着抱住皮毛毯,大喊:

“啊!查干!!查干!!”

一个戴着狼皮帽的黑小子愣愣地看着他,手上还拿着马鞭。乌累若几乎紧随其后,看到弟弟将妻子看了个精光,气得揍了他一拳,大吼:

“我让你不准进来!”

伊尔丹几乎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哥睡了父王的阏氏,睡了他好不容易求来的老婆。侍卫站在门口,不敢往里看,也不敢往里走,就看到两个王子滚在地上打架。伊尔丹气疯了,他哥太不是个东西,路上磨磨蹭蹭,故意拖延不来王庭,他大老远从呼伦跑过来,就是为了领阏氏回去,没想到被他哥哥捷足先登。

美人受抱着皮毛毯,惊恐地看着丈夫被一个黑小子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看到丈夫被那个黑小子一拳揍到地上,那个黑小子凶神恶煞地向他走过来,刚准备过来抓他,就被他丈夫一脚踢到床上。

美人受缩在床角,尖叫着看两个野夫打到床上,要对方命一般。美人受吓得大叫,一边裹着皮毛毯,一边将顺手的东西往那个黑小子头上砸,期间因为两个人翻来翻去,砸了两次在他丈夫头上。美人受抱歉地看着吃痛看过来的丈夫,瞅到床边放着他的匕首,立刻将匕首拔出来,对着伊尔丹道:

“你住手!”

伊尔丹正骑在他哥哥腿上揍他,看到脖子上抵来的匕首,凶狠地看向美人受。美人受被他的眼神看得害怕,手抖得不像样,皮毛毯子也滑了下来,身体又被伊尔丹看了个精光。

美人受将匕首对着他脖子的大动脉,凶恶道:

“你立刻放了查干!”

伊尔丹放下拳头,恶狠狠瞅了一眼身下同样愣住的哥哥,从他身上起来。美人受立刻害怕地抱住丈夫,扶他起来,边哭边抖:

“呜……查干……查干……”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边,伊尔丹摸了摸嘴角的血,恶狠狠看着床上那对相互搂抱的奸夫淫妇,重重将床边一个盛水的大瓦罐踢碎,然后骂骂咧咧走了出去。

48

到了晚上,乌累若才搂着受惊的美人受去见伊尔丹。伊尔丹已经郁闷到喝了一天的酒,此时晕晕乎乎坐在篝火旁,全身都憋着火。

他始终想不通,阏氏怎么会看上他哥哥那个蠢蛋。最关键的是,他哥哥怎么会和阏氏搞在一起,他哥去洛阳出使前他千叮咛万嘱咐,阏氏是他的,他喜欢阏氏,结果他哥背着他就将他心爱的美人给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伊尔丹看到他哥牵着美人受向他走过来,摔了酒馕,又向他走过去。

乌累若脸色铁青,他的混账弟弟还准备和他打架。周围的侍卫都不敢阻拦,两个都是王子,两个手上都握着重兵,这里靠近王庭,要是被单于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责罚他们。

乌累若将美人受护在身后,心平气和道:

“伊尔丹,你冷静点!”

伊尔丹没法冷静,他看到阏氏对他哥哥唯命是从就窝了一肚子火,炮仗一样被点着,他偏着脚步又去揍他哥,自然被他哥一脚踢趴下。美人受惊讶地看着那个黑小子抱在地上哭,骂他哥:

“乌累若!你言而无信!你走的时候怎么答应我的!你怎么能把阏氏哄到自己床上!你要不要脸!我就该让父王把你流放到死,也不会让你抢我的人!”

乌累若脸上无光,他从来没有答应过伊尔丹将阏氏带回来,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他弟弟从小就和他过不去,因为争不过大哥扶罗,就喜欢和他抢,明明比他小,还处处在父王面前压他一头。

乌累若早看他不爽,要不是看在父王的面子上,早把他揍得半死不活。王兄扶罗现在更倚重他,就算到了王庭,他也有理有据,美人受现在是他的妻子。

美人受愣愣地看着那个黑小子趴在地上哭,一边捶地一边骂他的王兄,实在没忍住笑出来。那个黑小子像个癞蛤蟆一样,喝多了酒就开始呱呱叫,又哭又叫,样子实在不雅。伊尔丹听到笑声,恼怒地抬起头来,就看到王兄身后的阏氏捂嘴笑得发抖。他现在满身是泥,脸上也是泥,还醉醺醺的,实在难看。

伊尔丹看到他喜欢的阏氏笑,又开始发酒疯,直接爬过去,抱着美人受的腿就开始嚎:

“阏氏,阏氏你不可以和他在一起,你和我回去……”

美人受闻着他满身酒气,嫌弃地将他一脚踢开。伊尔丹被他的王兄和嫂嫂嫌弃得不得了,乌累若牵着美人受坐到远处,命人将珠日格带过来。

伊尔丹醉醺醺地被一个明丽的女子扶起来,那个女子穿着红色的胡服,脸上摸了胭脂,打扮得十分艳丽,身上也有好闻的香气,伊尔丹大着舌头问:

“你……你是谁?”

珠日格羞怯地低下头,腼腆道:

“王子,我叫珠日格。”

伊尔丹脑子还晕,看着美人受那边,但篝火将他的眼睛映得看不清,头晕脑胀问:

“阏氏呢?”

珠日格道:“王子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49

美人受看着重新出现的珠日格,生气地打乌累若:

“查干!你不是说将她送走了!”

乌累若按住他的手,一句话也没解释。他本来准备把珠日格送给王兄扶罗,不过伊尔丹既然等不及要来搅混水,就便宜他的弟弟,白送给他一个美人消消火。

帐篷里,伊尔丹晕晕乎乎,还不知道自己被他哥哥给安排了。他本来喝了一天闷酒,早上打了一场架,刚刚又被他哥哥踢了一脚,现在浑身都痛。

一个侍女似乎把他的鞋子脱了,又把他的衣服脱了,还把他的裤子脱了,他晕晕乎乎睁开眼睛,似乎看到穿着红色胡服的阏氏。

珠日格看着脏兮兮的三王子对他傻乎乎笑,厌恶地皱了皱眉,她本来心属乌累若,现在却被安排来服侍伊尔丹,虽然都是王子,三王子也没娶妻,但到底是不一样的。右屠耆王更受单于重视,左谷蠡王似乎和单于隐隐不合,只获得了伊维邪大单于在世时划分给他的土地,在遥远的呼伦部落。

话虽如此,珠日格还是打了一盆水,尽职尽责地将他脸上、身上的泥擦干净。伊尔丹直接感动得哭了,握住“阏氏”的手,哽咽:

“阏氏,你太好了,你还给我擦身体。”

阏氏连父王都嫌弃,竟然还给他擦身体,他感动得心花怒放了。珠日格静静地任他抱了会儿,看他还在哭,皱眉道:

“王子,你醉了,我先服侍你休息吧。”

伊尔丹不舍得放开她的手,紧紧抱着,珠日格忍了他颇久,不耐烦地抽出来。等珠日格倒了水再回到他床边,就看到伊尔丹仰躺着睡得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