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低,整个人都很空,他脑子里想到哥哥那日给他说的玩笑话,让他服侍两个匈奴王子,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乌累若看他还想着他哥,嫉妒又无可奈何,诚心道:
“你不必害怕,我再也不会伤你。”
美人受低着头,陷入自我放空的状态,整个人都呆了。乌累若怕他饿着,又端了糖水过来,用木勺喂他喝,美人受脑子昏沉,呆呆地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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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喝了糖水,乌累若还想和他说会儿话,美人受却害怕道:
“我想回宫。”
他声音都在发抖了,整个人都在恐惧,他害怕哥哥不要他了,要把他献给匈奴人。乌累若心里一沉,还是依了他,苦笑道:
“我送你回去。”
他想将他抱下床,美人受却害怕地躲开,自己扶着床沿,要从床尾下去,离他远远的。乌累若心酸至极,尊重他,不去碰他,看到美人受腿软地跌在地上,才过去将他搂抱起来。
一抱着他就不愿意松手了,美人受身上很香,身体又软,乌累若爱得紧,沙哑道:
“你身上无力,我抱你出去。”
说完怕美人受拒绝,快速将他横抱起来,走到院子里。伊尔丹还靠在躺椅上睡觉,睡得极沉,那根钢圈不好取,梦里面他都觉得自己变成了狗,汪汪汪叫。
乌累若瞟了弟弟一眼,美人受也看到了伊尔丹,害怕地闭上眼睛。乌累若安慰道:
“别怕,他若再欺你,我废了他的手臂。”
威胁也说得这么血腥,美人受无比恐慌,乌累若怜爱地搂着他,真恨不得亲亲他,克制道:
“我这就送你回去。”
美人受被他抱上马车,乌累若没叫醒弟弟,带着他独自走了。上了车美人受恐惧地缩在角落,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米远,乌累若也不碰他,还是温和道:
“绒儿,你不必害怕,你若当真不相信我,你打我骂我,我绝不还手。”
美人受哪里敢打他,也不敢骂他,他的目光有极强的侵略性,让自己极不舒服。他觉得乌累若很怪异,说不出来的怪异,就像披着羊皮的狼,再怎么伪装得和善,内里还是很残暴,恨不得撕碎咬断他。乌累若的确很想咬他,对他的爱意控制不住,恨不得立刻将他剥光衣服,像小羊那样对待他。那段日子对美人受是恐惧,对他却是放纵,他收起那份邪恶,极力克制道:
“别怕,别怕……”
他像是在安慰美人受,也像是在安慰自己。绝不再犯。绝不再犯。
美人受看他一直离自己很远,安心了一点,抱着自己膝盖道:
“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
乌累若心里一凉,就听到美人受痛苦道:
“别再来找我……我……原谅你们。”
他还是害怕,宁愿用原谅他们来做安抚,乌累若迟迟没有答应,握紧自己拳头,克制道:
“我不找你,我就看看你,看看你和孩子,什么也不做,真的。”
爱一个人或许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乌累若现在心痒得不得了,控制不住去看他,他割了地,又让了那么多好处,怎么可能放弃他呢。他一见到他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恨不得立刻把那块地让给昭珏,然后搂着他回草原,自己一个人享用。但是他还记得自己是个匈奴人,记得自己的责任,幸好他不是皇帝,否则他或许真干得出来用江山换美人的荒唐事。
乌累若看他很痛苦,还是安慰道:
“你放心,你真的放心……”
他不停咽口水,就像饿狼看到鲜肉,馋渴了太久,有点失控了。幸好马车驶得快,提前到了御宅,乌累若只将他送到这儿,没有送他进宫,自己先下了车,双手做接捧状道:
“绒儿,你慢点下来。”
美人受自然不可能跳进他怀里,从另一边下车,跌在地上。乌累若很懊恼,又不敢强碰他,就看到他一拐一瘸进了宅子,害怕他再追进来一样。
乌累若没有跟他进府,美人受进了大门,隐隐约约听到苏日勒的读书声,才放下心。
他回头害怕地看了乌累若一眼,看他只是老老实实站在门外,快速地躲进了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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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珏当夜去见了美人受。美人受已经过了那阵极度的恐惧,一回到孩子们身边,他整个人都充满安全感。
苏日勒难过地问他昨日去了哪儿,他们本来约好了去看杏花,娘亲却临时有事走了,一走还是一日一夜。美人受自觉亏欠他,安抚道:
“娘明日带你去。”
苏日勒还是有点难过,坐在他身边,静静抱着他,将头靠在他腿上。美人受笑着哄道:
“苏儿不生气了,娘明日肯定带你去。”
“好吧,娘亲要说话算话。”
苏日勒一如既往粘他娘,美人受在他身上找到安全感,晚上给他和弟弟洗澡。浴桶里,苏日勒与弟弟一起玩着水,娘亲给他们洗头洗身体,好不开心。
两个小儿子现在不仅粘哥哥,也粘美人受,美人受觉得他们性格格外好,软软糯糯的,不记仇不怕生,谁对他们好他们就粘着谁,真是招人喜欢。
给孩子们洗好了澡,美人受也独自洗了一个,睡前穿着厚厚的寝衣,给孩子们弹了会儿琴,哄他们睡觉。
苏日勒依然与弟弟睡在美人受的床上,美人受想着昨日的事,迟迟睡不着。
侍人悄悄进来,递给美人受一卷羊皮信,美人受看着上面生硬的汉字,抄写的是一首情诗。
乌累若一直守在外面,恨不得在外面搭顶帐篷,当他的邻居。美人受不敢看那卷信,将它丢了,抱住了光着屁股的萨仁,亲了亲他的小脸。
萨仁睡得香,被他娘紧搂着,难受地动了动,美人受摸着他光溜溜的屁股,手感极好,此时才觉察出生孩子的好处,自己不开心时可以亲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