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终于出声,情绪听起?来有?点闷,像在?记仇:“我以?为这次又是哪个野男人接的电话。”
“那个是我同事,那天我去开会了。”徐西桐被说得有?些脸红,她倒了杯水润嗓子?。
“案子?办得差不多了。”任东告诉她。
“真的吗?那你跟我说说,我找支笔。”徐西桐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
“你过来我告你。”任东慢悠悠地说道?。
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像一把钩子?,在?寂静的夜无声地引诱她,隔着听筒,徐西桐都听出来他在?撩拨她。
虽然?新闻媒体在?不违背相关法律的情况对于案情有?一定的知情权,可任东就是拿准了徐西桐想要第一时间知道?。
“那你把地址发给我。”徐西桐咬了咬牙说道?。
任东低声报了个地址,其实他是逗徐西桐的,刚好自己在?家里加班查卷宗,她又想知道?案情,便把她叫过来了。
徐西桐打了辆出租车过去,在?去的路上她一直在?刷手机,网上的舆论纷纷指向受害者是受到校园霸凌而自杀,实际呢,任东说案子?有?新的进展。
看网上的舆论也看得头疼,徐西桐把手机丢一边看向外面的夜景。
车子?开了20 分钟到达任东所说的地方,徐西桐一下车,阵阵凉爽的风穿过她,她走进小?区大门来到2单元27 楼,摁响了门铃。
门倏地地一下被人打开,迎面扑来是一阵洗发水的香味,清冽的泉水味,夹着青色柑橘皮的涩意,任东穿了一件黑色的体恤,灰色家居裤,他头发微湿,眉骨,高挺
的鼻梁都缀着水珠,甚至他连裤子?的抽绳都没系,两?根灰色带子?就这么松垮地挂在?腰胯前。
整个人透着禁欲又勾人的气息。
这样?的他,看起?来年?轻又朝气蓬勃,像回到了十七岁。
徐西桐怀疑他是故意的,轻咳了一声,礼貌地把视线落在?任东的锁骨上,问道?:
“有?拖鞋吗?”
任东反应过来,从鞋柜拿出一双干净的男士拖鞋给她,开口?:“你将就一下。”
徐西桐穿着拖鞋走进来,一双安静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任东的居住环境如同本人一般,冷硬,基本都是大块的冷色调,白色大理石,黑色桌子?,甚至连盆绿植都看不见。
“喝什么?”任东打开冰箱。
“白水吧。”徐西桐放下东西坐在?沙发上。
任东关掉冰箱,拿了一瓶常温的矿泉水递给她,徐西桐抬头接过矿泉水,紧接着一盒芒果班戟放在?她跟前,眼神片刻动容:
“谢谢。”
任东似乎不满她这么客气,插在?裤兜里的手伸出来轻轻敲了一下她脑袋。这个动作?一下子?无形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男人把茶几上成摞的卷宗收起?来坐在?旁边,他在?允许透露的范围同徐西桐讲案情的大概情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西桐这才得知,犯罪嫌疑人李某是个高材生,大学学的是化学专业,毕业后在?一家公司上班,后来多次失业经历了家庭一系列变故后大受打击,便开始窝在?家里打游戏,靠女朋友接济。
后来女朋友也离开了他,李某的生活更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经常在?网吧打游戏,有?一天遇到了受害人,知道?了他有?自杀倾向便主动投毒。
“具体的作?案细节方便透露吗?”徐西桐俯身在?茶几上记着刚才他说的要点。
徐西桐俯身在?茶几上记录,茶几跟沙发有?一定距离,她的白衬衫不自觉地向上移,露出一截白皙纤瘦的腰身,白得扎眼。
任东咽了咽喉咙,抬手将她的衣服往下扯了扯,咳嗽一声:
“不方便。”
“噢,好,”徐西桐一旦工作?起?来有?些忘我,抬眼问他,“我能在?你家住整理下采访稿吗?”
“可以?,那我也加会儿班。”任东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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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占据茶几的一半,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工作?,互不打扰,偶然?间徐西桐抬头看到任东轮廓分明的侧脸,垂下来的睫毛浓密,认真工作?的男人总是透着正儿八经的帅气,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回到了他们一起?备战高三的时光。
中途,徐西桐有?些饿,拆了面前的芒果班戟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回复工作?消息,发现?没电了便问道?:
“你这里有?没有?充电器?”
恰好,任东这个时候进了一个手机,他拿起?来在?接听前跟徐西桐说话:“在?卧室床头柜,你去拿。”
说完,任东起?身去了阳台接电话。
徐西桐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起?身去了任东的卧室。他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一张大床,烟灰色的四件套,一件衣橱,床对面装了一排的矮书柜,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徐西桐一眼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白色充电线,人走了过去,拿起?充电器经过矮书柜的时候,弯腰拿起?其中一本书,是一本诗集,恰好这本诗集她之前也看过,随意翻看了一下正准备放回去时,书页之间的缝隙忽然?凭空掉下来一堆浅红色的纸片。
她下意识地蹲下来捡起?纸片,视线无意识地一扫,然?后愣在?原地。
躺在?地上的那一堆浅红色的纸片是硬座火车票,新疆北京,北觉北京,D市岚市,洋洋洒洒,占据了两?人分开的这些年?。
泪水浮现?在?眼眶里,徐西桐看着上面乘车时间,能推测到这么年?任东一个人四海为家的生活轨迹。
徐西桐抱着膝盖不停地掉眼泪,鼻子?犯酸,小?声地抽泣起?来,直到视线内出现?一双长腿。
任东看见地上的车票和蹲在?地上哭的小?姑娘心里堵得慌,他一把人拉起?来,让徐西桐坐在?床上,伸手给她擦泪。
徐西桐别开脸,不让他擦,红着眼睛盯着他:“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火车票。”
任东扯了扯唇角,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两?年?义务兵结束后,有?假了就想去看看你了,然?后认真准备重新参加高考,考上了D市的一所警察院校,然?后毕业了跟着你来岚市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