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傅洵就绝对公平吗?恰恰相反,向绥面对他时其实很任性,她自己也清楚。
如果真正厌恶傅洵带有目的的接近她,处心积虑摧毁向氏,那她就不会暗地里提供助力。她其实比谁都想让向氏集团陨灭。
那么,恨的是所谓“欺骗”?也不尽然,他骗了她许多,她亦瞒他不少。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隐瞒项斯辰的身份。
有时候向绥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的逻辑,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一定坚持要跟傅洵分开,可就是莫名认为现在结束这段并不光彩的关系是最合适的契机,也是唯一的选择。
并不是凡事都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有的事情,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如果说曾经的向绥是一把尖锐的利剑,那么现在的她,周身的棱角已经被傅洵打磨得圆润许多,她突然感到疲累。
人与人总有分别,一段并不旖旎的关系也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及时止损,是最明智的选择。她是如此确信。
十八岁这年,向绥意识到自己或许真正长大了。
那么傅洵,不,李寻,你的动作可千万要快些,别让我失望。
*
黎书禾开始像向绥一样与项斯辰保持距离。
项斯辰感受到与之前的有所不同,终于在某一天放学拦下黎书禾。
黎书禾见避无可避,只能停下脚步,嘴边扯出一丝冷冽,“故意接近我有什么用,不如直接亲近绥绥来的快。”
项斯辰嘴唇翕动,半晌又张口无言,眼底情绪一点一点归于沉寂。
黎书禾也没想得到什么解释,毕竟这人说的任何一个字她都不会再相信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他被她眼里的冷漠刺疼,心口也涌现钝钝沉痛。
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没有任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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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便士:现实与卑微
月亮:理想与崇高
我个人觉得《月亮与六便士》三观炸裂,不过这本书杜撰大于事实,更像是作者毛姆引导读者去思考在月亮与六便士之间该如何选择,所以大家仁者见智就好,不必纠结情节和男主三观。
顺带一提,男二女二不会配平,因为我觉得因为女主的缘故,小禾是不会对男二有好脸色的,更何况这对我写着写着突然觉得根本不会有结果,小禾好像完全不会喜欢上项斯辰,那就这样吧,最多番外写个一章男二视角,当然很大概率不会写(比较懒)
最近两章可能有点流水线,我是预想着大致交代一下就快进的。大概再有一章就能写到工作后了,等我
第0048章 罗曼蒂克消亡史
清源高中有个规定,已经确定保送的学生可以选择继续就读,也可以提交申请保留学籍在家自学,向绥采取了前者,傅洵则选择后者。
在两人断绝关系后不久,他来学校收拾完了所有东西,抹去存在的所有痕迹,至此消失在向绥的高中时代。
虽然只是明面上。
暗地里,向绥仍“重操旧业”,派人监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傅洵对她来说既不算盟友也不算敌人,所以她更需要掌握他的动态,这样心里才有数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天秋高气爽,天朗气清,向绥被屋外扑棱翅膀的群鸟吸引到庭院,坐在秋千上,忍不住掏出许久不用的有线耳机,连接好手机,随意调到一个读书电台,而后闭眼沉浸在和煦微风中。
“……原野上有一股好闻的淡淡焦味儿,太阳把一切熔的成熟的东西焙的更成熟,黄透的枫叶夹着赭尽的橡叶,一路艳烧到天边。”
耳机里的博主正在朗读余光中的《记忆像铁轨一样长》,正巧读到“天边”时,忽然一片泛黄的枯卷着边的梧桐叶,顺着风向从她面前飘过。眼前有黑影短暂闪掠,她不由睁开双眼,抬起头,朝黑影掉落的源头投去视线。
秋末这时候的太阳光偏白,光线很明亮,可少了几分夏季的火红热烈,总也觉得日光阳气不足似的,再耀眼的颜色也暖不进人心里。
头顶有繁密的梧桐叶层层堆染,叠翠流金,挂在枝头招摇,发白的日光从叶缝中透下来,与秋叶中和后也变得黄暖。景致使然,她的心也平和了,安定了。
远远的竟有男人浑厚的咆哮声传来,仔细听还能听出些抑制不住的怒忿。
向绥默默叹口气,跳下秋千,踩在一地橙黄橘绿上,走在树影斑驳间,黄白的光线忽明忽暗,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半是明媚半是哀凉。
因秋景而明媚,因聒噪而哀凉。
“向总,我搭进去的钱都打了水漂,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这点小钱恐怕对于席总来说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何必揪住不放呢。”
“九牛一毛?好啊,既然向总如此财大气粗,那归还五亿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另外令媛与犬子的订婚宴选在哪天?”
向世惟闭口不谈钱,若无其事地转移重心:“席总说笑了,什么婚约,不过是两个孩子闹着玩的,咱们做父亲的怎么也当真了?”
“向世惟你什么意思?”
向世惟眼神漫上狠戾,没有过多解释,直截了当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到桌面上,不去理会再度响起的来电铃声。
席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向绥嫁过去有什么用,能挽救集团的损失吗?他还得再物色一个能救向氏于水火之中的权贵才行。
思想至此,他心头忽然涌现一股强烈的愤怒,猛然踹向桌腿,却被坚硬的木材将力完全反弹回来,吃痛哼叫。
心里窝着闷气无处发泄。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把精力完全放在城北郊区的项目上,注入了大量资金。刚收到政府准备划分生态旅游区之时,这块生态用地突然出了点问题,他怕耽误大事,甚至把公司所有流动资金都投了进去,可是小麻烦是解决了,更重要的事却出了差池政府划分的生态旅游景区用地,没有城北的地。
情报有误,他被所谓“线人”给骗了。向世惟恨得咬牙切齿。
他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与金钱,把城北这片农业生态用地改造成了符合生态旅游标准的土地,植被、树木,甚至还有人造湖,任谁看了不夸一句“天然氧吧”。
可现在,一个生态景区园却只能用作种地,这种落差一时叫他难以接受,其中的损失也无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