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楹悠悠地铺满了水面,仿佛一瞬间全世界的声音都静止了。
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像失去节律的鼓点般紊乱,她的眸中下了场六月滂沱的濯枝雨,婆娑的花影在她眼中倒影里微颤。
她,喜欢他吗?她不知道?。
自?幼时起她大祭司的身?份让村中孩童对她敬而远之,久而久之她便不再去寻求那份可?有可?无的友情或者别的什么?情感?。她本以为自?己会在祭坛上度过她孤寂而无聊的一辈子?,而嬴钺就这样意外地闯入她的生活。
就像是从没吃过糖的孩子?,第一次品尝到了冰糖的味道?,她自?然是喜欢的。可?倘若她尝了蜂蜜后才发现自?己更喜欢的并不是冰糖呢。
灵归觉得,她还需要时间和经历,去慢慢验证嬴钺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对不起,我没办法给你答案。但?我能告诉你,我绝对,绝对不会讨厌你。”
灵归咬了咬嘴唇,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他锁骨上翘起的鳞片,一下一下扣弄着鳞片下藏着的粉红色的软肉。
嬴钺被刺激得闷哼了一声,呼吸变得更加沉重?。灵归没有拒绝他,灵归只是暂时没办法确定这个答案而已?,他有的是时间去等待。
“我骗了你,灵归。”
嬴钺的手?抚摸上了灵归红润白皙的面庞,略微粗粝的指腹描摹着她圆润饱满的轮廓,暗红的眼眸不带任何掩饰地盯着那微张的粉唇,像是食客垂涎着玉露团上点缀的樱桃。
“什……什么??”灵归被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方式弄得有些迷糊了。
“其实我没有得病,你知道?,蛇,会有发情期吗?”
嬴钺另一只手?扶着灵归的腰肢,半托举着她将她按在了蓝花楹树下,尾巴上一圈圈的鳞纹随着移动在水下收缩又舒展,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发……发情期?!”
她的确不知道?,她从前只疑惑,怎么?会有人会得这种需要和别人待在一起才会好受的怪病,现在她恍然明了了,脸顿时涨得通红。
“我骗你,你生气了吗?”
嬴钺俯下身?子?,他的脸突然靠得极近,高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灵归的鼻梁,灼热的、带着苦楝树的甜香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额头。
“当然生气……你这样子?,显得傻傻答应你各种奇怪请求的我很蠢诶。”
灵归抬起眸子?来,眼中是比蓝花楹更夺目的紫色,像以柔克刚的毒,穿过他坚硬的外壳,将他从内部彻底瓦解。
“那你可?以惩罚我。”嬴钺手?指一勾,那壶未喝完的金桔酒就到了他的手?上,他将那白玉酒壶强塞进了灵归手?里。
“惩罚你?拿这个?”
这算哪门子?惩罚,灵归忍俊不禁。
灵归发现嬴钺今夜的言行举止都格外大胆,她看到嬴钺那双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纤薄的皮肤下连青筋的跳动都一清二楚,浑身?都隐约散发着合欢花的香甜花气。许是因为那鲛人在水中下了太多的合欢散。
“是要……我给你示范一下吗?”
嬴钺眼中含着迷离的笑意。
“啊?什……什么??”
灵归手?中的白玉酒壶突然被一个灵活的黑色东西给卷走,再定睛一看,那原是嬴钺的尾巴尖尖。那尾巴尖尖上的鳞片似乎更小、更软,像一层柔甲覆在肉上,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黑。
嬴钺似乎不想?让自?己留驻在灵归脸上和身?上的两只手?离开半分,索性拿尾巴尖尖卷起那酒壶。灵归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我来给你示范,怎么?惩罚我。”
嬴钺尾巴卷着酒壶,蠕动着腹鳞调整着壶嘴的方向,然后将那壶嘴探到了灵归唇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中还有残余的合欢散,灵归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酥麻了,浑身?脱力般倚在蓝花楹树下,动弹不得。
“阿归,张嘴。”
嬴钺嗓音沙哑而清泠,这一声阿归叫得缠绵悱恻,就像是施加了什么?妖术般,灵归竟然真的不受控制、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阿归人真好。”
嬴钺唇角带笑,将那白玉壶嘴塞进少女桃花瓣般柔软的唇中,轻轻抬起壶身?,那甘甜醇香的金桔酒一股一股流进她的喉咙里,温柔但?却不容拒绝。
这真的算是惩罚吗?灵归想?着。
但?嬴钺很快就感?到有些不满了,他看着那白玉的壶嘴就那么?伸进灵归粉红的唇舌间,与她唇齿相贴,让酒声和水声搅弄出银靡的声音,他心中不免生出一阵狂躁的嫉妒。
他竟然在嫉妒一只酒壶,他真是疯了。
他随即将那只酒壶抽走,几滴橙黄的酒液混合着壶嘴带出的涎液顺着灵归嘴角淌下。
嘶嘶一声蛇信子?吐出的声音,灵归看到嬴钺红唇微张,两片唇瓣间吐出一条猩红的、尾端分叉的蛇信子?,极轻极快地、仿佛蜻蜓点水般舔舐过她的嘴角,将那几滴酒珠卷进嘴里,像在品尝什么?玉酿琼浆。
“你……你怎么?……”灵归的脸红得像煮熟的桃子?,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好喝~”
嬴钺脸上露出微微餍足的神情,但?转而又被浓重?的欲色淹没。
他将那只酒壶重?新塞回灵归手?里,随后尾巴一摆,将自?己同灵归掉了个位置。他背靠在蓝花楹树下,而灵归则坐在他的身?上,占据了主导地位。
灵归感?受到两腿之间有什么?带着明显纹路的、硬滑巨硕的条状物穿过,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了那条巨尾上,感?受着尾巴上每一片鳞片的翕动。
她又看到嬴钺的尾巴尖露出水面,像绞杀猎物般缠绕上自?己的胳膊,她的胳膊被迫被抬起,嬴钺将自?己的脑袋贴在灵归的手?心蹭弄着,脸颊暴起的鳞片一下一下刮过她敏感?的掌心。随后身?下尾巴一个微抬,灵归上半身?不稳地整个人往前一倾,那张俊美?非凡、妖冶勾人的脸近在咫尺。
“来,惩罚我,阿归,你可?以……暴力一点,放肆一点……”
嬴钺粗喘着,声音像引人跳入深渊的海妖般向灵归发出恳切的邀请,尾巴尖剧烈抖动着,似乎在极其隐忍地克制。
“你再犹豫下去,我可?就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