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要用这二人?”邹老邪面上满是惊疑之色,“这二人可是殿下耗费诸多时间以及钱财培养出来的人才,要是这般死去了,着实有点可惜了。更重的是,殿下一开始不是打算用这二人去对付龙玉清的吗,难道现在只能放弃了?”
“哼!龙玉清!”太子幽一想起这个三弟,神色间隐现一抹狰狞,与平时的安静高贵完全是两个样子,“龙玉清以为他隐藏了这么多年,就真的高枕无忧了吗,大错特错了……他暗中积攒的力量,我一直派人在渗透,如今已是初见端倪了,再用些时日,便是本太子铲除他的时机。”
“殿下,你必须谨慎小心呀。”邹老邪适时的提醒,“既然他号称‘银面阎罗’,恐怕并非是空穴来风。你难道忘了数十年前东离国的第一杀手组织了,那时的‘血煞盟’如日中天,却在最鼎盛的时期发生了内乱土鳖领主。”
“据属下这些年收集的情报来看,似乎是当时更替了盟主,才导致了这一连串事情的发生。”邹老邪回忆道,“当年血煞盟的盟主已死,这是事实,但新任盟主是谁,始终是个谜,再后来,血煞盟一夜之间从东离国消失了,至此不知去向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太子幽嘴角露出一丝玩味,“莫非你想说龙玉清是这个‘血煞盟’的盟主,这不可能!他当时才是孩童,怎可能坐上盟主之位,更别说去平息当年血煞盟的内乱了。”
是呀。
大家唯一能确定的是,龙玉清的年纪。他今年才十七岁而已,却已经成了银面阎罗,神秘邪魅,拥有席卷整个东离国的恶名。
要说十年前,龙玉清只有七岁,而当年的血煞盟可是连皇室都有几分忌惮,一个孩童能成为其盟主,这说出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邹老邪同样不信。
但此事他颇为费心,彻查了许久,仍旧毫无头绪,思前想后,不禁产生了这种荒唐的想法。
“邹将军,你想多了,龙玉清真要有这样的本事,早就出来跟我一较高下了。”太子幽摇了摇头,“众多皇子中,只有他拥有跟我抢夺皇位的权利,毕竟父皇因为当年的那件事,亏欠了他。若不是我娘亲技高一筹,外加用自己的死亡换来了机会,恐怕现在东离国的太子轮不到我来做。”
一想起娘亲的死,太子幽的双拳微微握起,难掩心中的躁动。
帝皇之家,多是无情。
太子幽对当今皇上并没有多少感情,至于,诸多皇帝皇妹,那更加是无比冷淡了,只不过人前做做样子却是需要的。
唯一倾注情感的娘亲,就这样死了。而究其原因,便是这龙玉清!是他……逼死了当年的娘亲。
同时,太子幽对自己的父皇,也是有点恨意。
轻吐一口气,太子幽努力地让情绪平复,再度恢复了他处事不惊的太子形象,连说道:“碍于国家颜面,我才命你将平阳公主接回了东离国,否则早一刀杀死她了。现在龙玉清想娶她,岂能让其称心如意了,派人对付冥夜的同时,顺便把平阳公主解决了,这件事让‘舞煞’去做。”
“我要让以后的龙玉清,再无一点退路。”太子幽平淡的语气中,隐藏着惊人恨意。
的确。
以后若是胜利了,那无疑是将龙玉清逼入了死路,可如果他娶了平阳公主,为了生存,完全可以投奔西凉国,这不是太子幽想看见的。
故而。
平阳公主最好现在就除去,她已经被送进了龙玉清的府邸,这是许多人亲眼所见,而她一旦死了,只会怪罪到龙玉清的身上。
太子幽早就算好了一切,步步为营。
若非如此,又岂会热心的帮忙接回平阳公主,只是他唯一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平阳公主是假的。
“殿下好算计。”邹老邪目光闪动道,“舞煞当年被收服的时候,虽然只答应了做一件事情,然后便恢复自由之身……而以其高强杀手的本领,此事交给她,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平阳公主死了是好事,龙玉清肯定要背负一定的责任,届时,在他焦头烂额之际,难免会暴露一些弱点……那殿下完全可以慢慢地揭开‘银面阎罗’的神秘面纱了。”
“嘿嘿嘿……”太子幽嘴角扬起阴柔的笑意。
第045章 这……绝对不是醋劲
“以后东离国一定是殿下的。”邹老邪奉承道,“一旦殿下继位之后,便是东离国崛起之时,到时候征讨天下,一统四国,指日可待呀。”
太子幽笑容顿消,玉面之上一片肃然。身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野心自然是极大的,他也想灭掉另外的三个国家,让天下只属于“东离”之王土,受万民朝拜。
而真的做到了那一步,他!……太子幽必将永载史册,后人无不为之敬仰。
仅仅是想想,便热血沸腾,不过以他的城府也明白其中的艰难。当年的北昊国差一点就成功了,那是因为出了一位天纵奇才――将神。
虽然当时的将神之名,席卷了整个天下,可最终,仍旧是失败了。
太子幽纵然有信心,却自认为比不过当年的将神,但骨子里依旧有枭雄本质,话语里充满雄心壮志,“我既已生在帝皇之家,又是男儿之身,当成为英雄,雄图霸业……灭西凉、北昊、南开,从而一统天下,这将是我一生的追求。”
顿了顿,语气一转,吩咐道:“邹将军,你去吧。按照我的计划,在这之前,先解决了平阳公主,然后再除掉龙玉清。想想也是好笑,这本该举行婚礼的一对人儿,注定是没法在一起了。”
“属下告退。”邹老邪一躬身,随后离去了。
原地,独留下太子幽一人。
正在这时。
一婢女走来,恭敬道:“殿下,该上香了。”
“嗯。”太子幽挥手打发掉婢女,而后身形一转,朝着府中那座独立的院落走去。平时,本可以住在宫中,但他一直不愿意,对此,东离国老皇帝并未多说什么。
院落幽静,多花草树木,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一座精致的竹?h,而在竹?h边上,一排排的翠竹,葱绿盎然。
推门而入。
接着,太子幽关上了木门,光线暗了下来。此时,他的面前是一座清冷的灵堂,牌位、香案、蜡烛、供品等样样俱全。
“母妃。”太子幽摘下了头顶的金冠,喃喃自语。
他好似陷入了缅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燃几枝香,并插在了三足鼎之中,烟雾袅袅,房间中,太子幽的身影显得是那般的孤立。
尽管事隔多年,没有必要设立这个灵堂了。
但太子幽仍旧不能忘记自己的母妃,这个为他铺就了所有道路的女人,也许在东离老皇帝的眼中,她是个不容宽恕的罪人。可在太子幽心里面,却永远有着无法磨灭的地位。
“我来了,你想要的一切,我一定会帮你拿到。”太子幽就这般站着,许久许久,才暗自说出了仿佛誓言般的话语。
只是他的话语中,是自称“我”,而并非是“孩儿”。至于脸上的神色,若是让外人看见了,怕是要奇怪了,那是一种莫名的情绪。
有依恋,有眷恋,还有……迷恋!
母子之间,竟然会产生迷恋,这真是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