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心里愤愤不平,身体却很诚实的放轻了脚步贴到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因为这套房子装修的时候就打算让沈嘉禾一个人住,房门也没有挑隔音最好的款式。

而现在门外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们应该是已经走了。沈嘉禾这么想,心里却有点莫名的低落。

谢珩上次还知道等她醒来再走,现在吵完架却提上裤子就走,简直就是个人渣。

沈嘉禾在心里骂人,打开房门,客厅和餐厅一览无余,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之前胡闹的时候把沙发弄得一套糊涂,上面的沙发套已经拆下来了,可能是送去干洗了,垃圾桶里也换上了新的垃圾袋。

房子里规整的很干净,就算她爸妈现在过来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本来应该就是沈嘉禾期望的,但她站在客厅里,却又想哭又想笑的。

能让谢珩和许司铎当家政打扫卫生,沈嘉禾觉得说出去大概都不会有人相信。

客厅收拾的很干净,餐桌上倒是放着一个餐盒。

沈嘉禾走过去打开来,是一盒沙拉。

沙拉看起来很精美,但可能是在空调房里放的时间有点长了,绿叶的蔬菜有点打蔫了。

沈嘉禾一个从小到大都在被舞蹈老师和妈妈耳提面命控制体重的人在看到这盒沙拉的时候羞恼到了极点。

他们要是觉得她太胖了一开始就别来找她,去找白骨精好了!

沈嘉禾气愤的把沙拉的盒子重新盖起来,转身就要扔进垃圾桶里。

但手要松开的时候又纠结的想到浪费粮食不好。

正在这时,阳台的门打开了。

许司铎从外面走进来,关上门转过身,就看到沈嘉禾一边委屈的掉眼泪一边拿着餐盒站在垃圾桶前面。

他懵了一下才问:“怎么了?”

沈嘉禾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过去。

因为沈嘉禾想要一个露天阳台养花,阳台就没有封起来,许司铎整齐的穿着大衣,手里拿着一个放了水的烟灰缸,里面扔了好几个烟头。

“我看阳台没封起来,就在外面抽了支烟,如果你介意的话,下次我去楼下抽。”

许司铎温和的说完,把烟灰缸放在茶几的角上,走过来接过了沈嘉禾手里的餐盒,垂眸看她,“不喜欢吃沙拉?”

沈嘉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没出息的想要躲回自己的房间里。

但许司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像是一副沉重的镣铐一样把她定在原地。

“别害怕,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沈嘉禾浑身都不自在,连哭都忘记了,她不知道许司铎怎么能在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不敢抬头看许司铎的神情,但许司铎站的很近,他身上的味道很快流到了沈嘉禾的面前。

带着一点寒气的烟草味,很苦又很厚重的味道。

沈嘉禾咬了咬唇,小声说:“我不想吃沙拉。”

“噢。”许司铎的手松了松,改为牵着沈嘉禾的手带她到餐桌旁坐下。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看单位里的小姑娘每天中饭都吃沙拉,以为你们这个年纪都喜欢吃这种。”

他把沈嘉禾按到座位上,“沙拉我来吃,我给你下点面条可以吗?”

0092 “你自己的想法呢?”

沈嘉禾没想到许司铎的厨艺烂的令人发指。

和贺南枝在厨房里游刃有余的从容不一样,许司铎站在她还算新的灶台前,神情里带着一种第一次下厨的笨拙和茫然。

在许司铎打算把一整袋200g的挂面都放进还没烧开的水里的时候,沈嘉禾忍不住伸手拿过了他手里的挂面。

“要等水烧开之后才能放面条。”沈嘉禾说,“而且我一个人吃的话放半袋就够了,你也要吃的话可以一整袋都放进去。”

许司铎抿唇,神情看起来有点不自在,“我不吃。水烧开之后放面条……大概要煮多久,需要放点什么调料吗?”

沈嘉禾抬头看他,“你不会做饭吗?”

许司铎露出一点无奈的笑容,“不太会。你可以教我吗?”

沈嘉禾有点意外,她本来以为贺南枝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许司铎看起来则像是会做家务的类型。

但没想是事实上是反过来的,贺南枝喜欢走街串巷的找好吃的,也会自己下厨做饭,而许司铎却是真正的君子远庖厨。

沈嘉禾不自觉的把最后半句话小声念叨了出来。

许司铎听到了,顿了顿说:“这句话原本是孟子用来劝诫齐宣王施行仁政的,后世多有误用,而我远庖厨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父亲不喜欢而已。”

沈嘉禾有种当面说人坏话还被抓包了的窘迫,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噢了一声。

许司铎也没有多说,看到锅底开始冒出一个个小泡泡,问沈嘉禾:“这算是水开了吗?”

沈嘉禾看过去,“马上要开了。”

谢珩回来的时候沈嘉禾正在教许司铎切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