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七沈先明复工,祝兰蕙工作的学校要正月二十开学,她提前一周回学校上班,而沈嘉禾则是正月十六开学。

但是正月初十的时候,沈嘉禾却接到了王老师的电话。

沈嘉禾对大艺团的社团活动一直不太上心,当然也没有存指导老师王老师的电话。

一开始沈嘉禾看到是个陌生的燕州号码,还以为是骚扰电话,想都没想就按掉了。

没过多久这个号码锲而不舍的打了第二次,沈嘉禾才接了起来。

结果接起来之后,对面上来就是一句“是沈嘉禾吗?我是大艺团的王老师。”

沈嘉禾差点没被吓个半死。

等她战战兢兢的接完电话,沈嘉禾才知道王老师打这通电话的用意。

燕大在每年的四月中旬都会举办一次校园艺术文化节,本来只是学校内部的活动,不算多么重大。

但是去年一次工作会议上特别提及了要注重大学生的素质教育,要让校园文化节等文艺活动发挥应有的作用。

燕大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当然要积极响应号召。据说这次还会有市里的领导来参观他们的文化节活动。

既然是文化节,大艺团当然少不了要出几个节目,但是这些按照惯例都是大二和大三的学长学姐准备的,和沈嘉禾他们关系不大。

不过问题就出在这里,原本在文化节上面向校领导和市领导的表演中的一个舞蹈节目缺了一个人,她说是假期的时候出去旅游,不小心摔骨折了。

现在离文化节就剩下两个月时间,骨折没有这么快康复,王老师就想让沈嘉禾顶上这个空缺。

沈嘉禾想都没想就婉拒了,但王老师坚持说是她擅长的古典舞,也不是要让她当领舞,还说参加的话会有学分。

燕大毕业所需的学分有很多类型,不只是必修和选修的课程学分要修满,还有社会实践、社团活动、讲座、演讲之类乱七八糟的学分都要拿满。

王老师承诺的一个学分能让沈嘉禾少参加十场讲座。

沈嘉禾犹豫了半天,王老师又是道德绑架又是利益诱惑,最后还是把沈嘉禾说动了。

最后王老师才说让沈嘉禾提前三天回学校开始训练,沈嘉禾也只能答应下来了。

正月十三,祝兰蕙去学校上班之前先把沈嘉禾送到了高铁站。

祝兰蕙一路上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到学校给她发个消息,缺什么自己买,钱不够和他们说。

沈嘉禾一一应下,下了车和祝兰蕙道别的时候又忍不住想哭。

祝兰蕙无奈的说:“快去吧。在车站里别光顾着玩手机,把自己的东西看好。”

沈嘉禾点点头,拉着行李箱慢吞吞的进站检票。

刚上高铁,沈嘉禾的手机就响了一下。

旁边的人帮她把行李箱放上行李架,沈嘉禾说完谢谢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之后,才有空看消息。

是贺南枝发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到燕州。

在她之前冲动的把三个人都拉黑了被许司铎和谢珩找上门狠狠教训了一通之后,她就被迫把他们都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贺南枝这个年过的大概是真的挺忙的,给她发完消息,她回复之后,每次都要等几个小时才能收到他的回复。

一般来说回复的第一条都是,“家里又来客人了,烦。”

直到这两天贺南枝才稍微空闲一点,但他的心情似乎更加烦躁了。

他说他爸妈这次不打算再满世界的跑了,打算就留在国内,贺老爷子也乐见其成,还给他们安排了工作想让他们留在燕州。

贺南枝本来以为他父母会拒绝的,但没想他们一脸慈爱的看着他说希望以后能多点时间陪他,弥补他童年缺失的亲情。

这话说的让贺南枝直接没忍住把刚吃完的中饭给吐出来了,是真吐,他心理上的厌恶强烈到让他产生了生理性反胃。

贺南枝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一通,贺老爷子也相当实在的把他打了一顿,让他年后也不必去研究院了,安排他去高校里当讲师磨练磨练性子。

磨练性子是假,贺南枝觉得贺老爷子就是想要一个家和万事兴的表象而已。

0107 “和谢珩玩的挺开心?”

家庭医生给贺南枝上药的时候,他一边疼的抽冷气,一边想着想要家和万事兴还不容易,他直接把沈嘉禾往家里一带,“家和”不就有了吗。

不过想归想,贺南枝还是退让了一步,说他要去燕州大学。

贺老爷子怎么不知道贺南枝心里的小算盘,前段时间贺南枝给他小女朋友惹出来的麻烦最后还是他这个老头子找人善后的。

虽说是件小事,但从中就能看得出贺南枝跟许司铎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差的不是智商也不是情商,而是为人处世的方式,贺南枝从小就被他惯坏了,一直无法无天到现在,习惯有人跟在他后面替他收拾烂摊子。

但如果他老了呢?

贺老爷子也七十好几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正在衰老,也因此他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些事情。

贺叔偲是个一点都不像贺家人的烂好人,他们夫妻根本没有能力继续替贺南枝兜底。

贺老爷子想的很深远,从贺南枝开始故意接近沈嘉禾的时候他就拿到了沈嘉禾的全部资料,小姑娘清清白白又善良聪明,不论门第,配贺南枝是绰绰有余的。

坏就坏在不只是他孙子一个人看上了她,谢珩和许司铎的动作不算隐秘,贺老爷子有心要查当然全都能查的出来。

贺老爷子也年轻过,二十来岁的时候也干过不少荒唐的事情,也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出面拆散他们。

但一开始贺老爷子是想过要拆散他们的,不过后来贺叔偲回国,贺老爷子见到自己这个除了善良一无是处的小儿子之后,又改了主意。

他总归是会老的,他老了之后,野心勃勃的大儿子和二女儿未必会多么照顾这个他们自小就看不太上的老三,甚至往最坏的方向想,兄弟阋墙的事情在这个圈子也并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