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樱好心地打消他的怀疑:“我命格硬, 命蛊一类药物对我无用。”

她是有自由意志的书中角色。连命运的绳索她都挣脱了, 区区药物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她。

这药物对她唯一的作用,也只是让她面对盛执时能够更加放松,可以逼真地演出对他无法自拔的假象。

盛执身型颤了一下,低低笑出声,笑得停不下来,愤怒中夹杂着一抹自嘲。

童樱没继续解释。书中,盛执也给“童樱”下过类似的药,想让她喜欢上自己,成为他在盛霆霄身边埋藏最深的卧底。可是就连那个女配童樱都对自己的爱情坚贞不移,最终依旧深爱着盛霆霄,她这个童樱又凭什么比另一个差呢?

她也自始至终都爱着自己的命,丝毫没有动摇。

当然,她敢用自己的身体当诱饵,在顾深面前喝下每一杯加了料的饮料,最根本的原因是对男主的信任。

书中,盛霆霄打败盛执之后,发明了阻断毒品的特效药,拯救了成千上万被盛执毒害的人。

这辈子她只是把这件事提前了。

“你早就和他合作了。”

盛执语气是肯定句,转向盛霆霄时,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狠厉恨意,仿佛下一秒就要突然昂起头攻击他,从他身上撕咬下一块肉。

只可惜盛执的后脑被枪抵着,让他的气势大打折扣。

盛霆霄揽过童樱:“我的未婚妻,不和我合作,难道还会和你合作吗?”

不可一世的盛霆霄,得意洋洋炫耀的语气着实有些幼稚,盛执和童樱都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童樱不怎么给他面子,横移一步躲开他的手臂,冷眼瞧着盛执:“那些毒贩子找到成戮,我知道是你做的。”

盛执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龟裂。

“地下赌场,黾州毒贩,用卑鄙手段控制蒋家,利用褚家私生女,类似的还有顾家齐家等一系列家族……你真的以为,童家会扶这样一个家主上位吗?”

盛执可笑地指着盛霆霄:“他就不卑鄙?你明知道他做过什么”

“两害相较取其轻嘛。”童樱瞥了盛霆霄一眼,一点情面不留,“如果命格允许,我会离你们两个远远的,看你们两败俱伤……可惜,”童樱目光忽然空了空,像是看入很远的虚空,“可惜我必须有一个姓盛的未婚夫。”

盛霆霄接收到童樱嫌恶的眼神,咧开一个意气风发的笑。

“童童放心,我身边的那个位置,只有你能坐。”

童樱淡漠地看着他。

书里的童樱,可能会因为他这个承诺感激涕零,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了。

盛霆霄或许还不知道,她已经把他的一切握在手里他将一辈子无法挣脱这个婚约。她会让他自由拥有爱情,但可惜,他的婚姻必须成为她性命的工具。

这一份婚约,从今往后,于她来说便象征着真正的自由。她和他某种程度上彼此牵制,却又两不相干。他和他爱的男人们共度余生,她也将去寻找她自己的幸福。

盛执被荷枪实弹的武装部队押送,临离开前,俊美的眼睛朝童樱望过来,勾起一边唇角笑得邪气:“我说我真的喜欢过你,你信吗。”

童樱摇头:“你给我下药,教唆褚诗萱抹黑我,对付我关心的每一个人。”

盛执神经质地笑了几声。

“我喜欢你,所以才想得到你啊。”

所以想折断她的翅膀,把她关在笼子中,除了他没有人能看到。

成戮,骆落,童家那个养子,他侄子,褚诗萱的二哥……这些人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碍眼,他无法忍受他们继续存在于光天化日之下,把□□裸的爱恋投在她身上。

他的人不需要别人保护。他会亲手将伤害她的人折磨致死。

只是可惜,到最后他的金丝雀还是啄了他一口,把他送上末路。

盛执幽深的眸子微微恍惚了一瞬。他和盛家其他人一样,深信感情靠不住、凡事都要用力量征服与稳固这一点。可是突然间,他却忍不住设想,假如他没有给童樱下药……会不会某一刻,比如在童樱十九岁生日宴那一次,她选择他,是出于真心?

“不重要了。”童樱清冷的声音传来,“你的想法你的做法,我都不接受。”

“因为我不喜欢你,连药物都没法改变这个事实。”

*

有童樱做了这么久的内应,证据充足,盛凯雄和盛执锒铛入狱,在世家中掀起骤雨惊风。

童樱轻松找到了被关起来的蒋纯纯,提及她的表弟:“顾深……我一直以为他是你的人,没想到他在盛执那里位置那么高。”

蒋纯纯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才知道的。本来是想拉他一把的,好歹有血缘关系……算了,他和盛执一起自食其果,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不过没想到齐礼是你的人。那个人实在是太会演戏了,盛执一直不信任他……盛执说,齐礼那样的人不会向任何人献上衷心。真没料到他会为了你当卧底,尤其是在手段狠辣的盛执身边当卧底。”

童樱冷笑一声:“忠诚?是选择我更符合他的利益,欺骗盛执能让他玩得更刺激吧?”

虽然如果没有齐礼帮助,她对上心机颇深的蒋纯纯和手速快到彷如会魔法的顾深,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应付自如。

蒋纯纯弯了弯眼:“我看他就是喜欢你。别说齐礼了,就连顾深也抵抗不了我们小公主的魔力说起来,他刚才和盛执站在一边吗?我还以为他不想在你面前暴露真面目。”

童樱听她这么说,顿了一下,抬头望着她的眼睛:“顾深没和盛执一起。”

蒋纯纯呆愣的目光中,童樱字句清晰:“我还以为他来找你了,他还拍了张和我的合照,说要发给你。”

蒋纯纯神色一凛:“不好!”

……

“我一直以为他对成戮的恨意是因为他喜欢你。”

蒋纯纯坐在童樱车子后座她的身边,语速飞快又沉稳地讲述一切前因后果,“是我大意了,我知道他童年中有几年时间十分落魄,但是没想到,”蒋纯纯给童樱快速翻阅过刚刚收到的报告,“他竟然流落到那种地方,并且恰好被买下那家店的盛执救了,所以才成为盛执最亲密最信任的刀。我更没想到当年他和成戮有这样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