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教辅敞开在两人面前,却没人管它。
岑岳先是跟江谨行分享了今天在学校里遇见的趣事,然后说了周测考了第一的事,心满意足地听到了江谨行的夸奖。
台灯下的江谨行显得格外温柔,他应该也是刚洗了澡,头发吹得柔软蓬松,刘海微微遮住眼睛,他垂眸盯着岑岳笑,睫毛又长又卷,岑岳看得眼睛都直了。
江谨行看岑岳趴在床上不说话,问他:“困了?”
也许是因为仰视视角下的江谨行看起来很好说话,岑岳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晚上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岑岳说完便当即后悔,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晚上一个人睡觉还害怕。
“为什么想跟我睡?”江谨行果然这样问他。
岑岳懊恼地翻身坐起来,背对着江谨行:“我就随口一说……不打扰你了,我回去睡觉了。”
岑岳站起来就要走,被江谨行拎着T恤后领揪住了:“你不嫌弃我床小就行,去把枕头和凉被抱过来。”
“真的可以吗?”岑岳兴奋地回头,看见江谨行笑眯眯地瞧着他,脸上并没有不愿意的样子。
江谨行点头:“嗯,动静小一点,别让你阿姨知道了。”
“知道啦!”岑岳用气音回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让江阿姨知道,但这种两个人共同“作案”的刺激感让岑岳很上头,他从客房抱来了枕头和凉被,一路蹑手蹑脚,直到关上了江谨行房间的门才松了口气。
江谨行那边已经给岑岳挪出了一个人的位置,岑岳快活地扑上床,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噗噗直笑。
江谨行好笑地看了他一会儿,给他把凉被盖好,伸手关了台灯:“睡吧,晚安。”
“嗯!”岑岳扭头,从黑暗中看着江谨行的睡颜,心想自己竟然“睡到”了江谨行,这辈子都值了。
岑岳睁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突然听见江谨行说:“快闭眼,睡觉。”
岑岳下意识反驳:“你怎么知道我没闭眼,我闭了。”
江谨行本来仰面躺着,听到这话便侧身面对岑岳,伸手盖住他的眼睛:“乖,你再看我我就要自燃了。”
脸上皮肤相接的温软触感先是吓了岑岳一跳,他僵硬了几秒,然后不自然地避开江谨行的手,转身背过去,一个人缩在凉被里笑得抖成筛子。
躺在江谨行身边,岑岳一度以为自己会失眠,但身体的疲倦还是让他很快睡了过去。
江谨行房间的床本来就是单人床,加上两个男生火气旺,即便开了空调,他俩挤在一起还是热得一身汗,江谨行就是半夜被热醒的,扭头一看,岑岳把凉被蹬得干干净净。
于是江谨行拉开台灯,先是调低了空调,又给岑岳把凉被盖好,岑岳在他起身的时候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以为他坐起来要走,立刻扯住他的衣角嘟囔道:“哥哥别走……”
江谨行反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不走,哥哥给你盖被子。”
房间重新暗了下来,空调的冷气逐渐发挥作用。江谨行闭眼躺了几秒还是不放心,转身把岑岳连人带被子都抱进怀里,这才安心睡过去。
第二天江妈妈去客房喊岑岳起床,却发现岑岳竟然从江谨行的房间里出来。
岑岳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说昨晚和江谨行讨论问题讨论得太晚,不小心睡过去了。
江妈妈满眼凶光,扭头朝岑岳身后看去,只见自己那“好”儿子笑得一脸纯良。
第18章 他的生日
岑岳这两天在江家住得有滋有味,回家以后都还恋恋不舍。
江家母子的相处模式相当出乎岑岳的意料,在岑岳的印象里江妈妈一直温和慈祥,而江谨行更该是斯文体贴,结果这母子俩经常聊着聊着就闹掰了,江妈妈拎着拖鞋把江谨行从房间这头追到那头。
往往此时江谨行就会往岑岳身后一躲,有了靠山似的理直气壮看着他妈。
一开始岑岳还会很无助地愣在原地,但次数一多,他就会很熟练地开启彩虹屁模式,直把江妈妈哄得浑身舒畅,解决了很多次江家的“母子危机”,岑岳由此深感责任重大。
住回家后,岑岳就开始掰着手指头天天算生日,他过生日那天刚好是月考前一天,两天月考过后,再讲一天卷子,高三的暑假补课也就结束了。
岑岳的生日因为在暑假,过去总是不能和同学们一起过,所以这一次刚好赶在上课的时候,和岑岳关系不错的同学就打算给他举办一场小小的生日宴会,就在上晚自习前吃晚饭的那一个小时。
同学们提前抢占了一整个长方桌,放上了提前买好的蛋糕,等岑岳一来大家就开始欢呼,食堂里其他同学看到这阵势也跟着起哄,闹到最后,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在唱生日快乐歌,就连食堂大妈也多给岑岳送了一只鸡腿,岑岳感动地大声说谢谢。
闹了一阵后,大家开始坐下来吃饭,几句话一聊就说开了,有人问岑岳怎么最近晚上回家都这么早,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倒是想……”岑岳叹气,“我那是去补课了。”
和岑岳关系好的同桌打趣说:“哎哟,有情况啊岑岳,看上谁了?”
岑岳继续叹气,把柠檬水当消愁酒一阵猛灌:“哎,看上了一个看不上我的人。”
大家听见岑岳的八卦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
“啊?谁?竟然敢看不起我们文科小王子?”
“你难道看上我们校花了?”
“校花是谁?”
“你这都不知道?就是理科实验班那个叫什么恬恬的,长得可好看了,就是人特别高冷,她要看不上岑岳也正常,她之前还拒绝过我们校草。”
“校草又是谁?”
“……你今天才转校来的是吧?”
岑岳耐不住同桌的“逼问”,于是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无非就是暗恋一个很优秀的人,自觉配不上人家,所以连开口表白都不敢,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同桌劝岑岳:“不试一次怎么知道呢?岑岳你想想,你试了,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几率,你要不试,你连那百分之五十的机会都没有!”
岑岳记挂着晚上江谨行的蛋糕,所以同学买的他吃了一小块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