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澧还要到哪里去?”宁淮序戏谑地问。
如今拿回护心鳞的他?,在充沛生命之?源的滋养下,原本病气沙哑的嗓音,再?不复那种虚浮无力的模样,但此时此刻,却因声?线低沉好听,更显得喑哑磁性,连字尾断的感觉,都有种撩人的味道。
玉澧心头忍不住地发酥,想?着宁淮序如今大好,心中喜悦不已。不过?,她还是“顽劣”地继续在龙宫上空飞来飞去,就是不回洞房。
玉澧还是挺紧张的。
虽说她和宁淮序之?前在龙宫那一个月,什么都做过?了,还是各式各样的。但那会儿的宁淮序,陷在本能支配之?中,神志不清。而那会儿的玉澧,满心都是刚觉醒原书?时巨大的悲怆和惶恐,便只想?着,一定帮宁淮序度过?发情期,哪怕自己被?折腾得难受。这么一来,反倒不觉得害羞尴尬,都是后知后觉的。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现在的宁大人,好好的,今日是他?们的大婚之?夜,龙宫里的灯又点得那么亮。
而且……
玉澧初成龙,化为原形飞来飞去的感觉,她还没有完全熟悉,还很新鲜,也是想?多飞一会儿的。
她从前可没有像这样,御风而行?,穿云破雾,天下之?大,尽在身?下,不用凭依它?物,也没有极限。这种感觉,她还没体验够呢。
然而,巨大的黑龙终究霸道地缠住她。
玉色的龙娇娇小小的,哪挡得住拿回护心鳞后的猛烈黑龙?玉澧只能被?卷着,就像是当初在龙宫的那个月,被?他?带着,去到各种地方?。
两条龙纠缠着,从龙宫上空,一路缠绕着,落入宁淮序的浴池里。
黑水晶做成的浴池,里面盛着热水,白茫茫的雾气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随着水花四溅,黑色的龙,白色的龙,缠绕翻腾在水中,起?起?伏伏。
当玉澧变成人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全部?被?水打湿了,她像是一条饱饮了水的鱼,莹白的皮肤上,落着烛火照下的朵朵光晕。她的毛孔全数张开,浑身?都在冒着热气,身?体也仿佛变成幼嫩的粉红色。
“宁大人……”那缠在她身?上的黑龙,片片鳞甲都热得发烫。她看?着他?的鳞片都张开来,散发着热气。她娇声?喘着气,抱了抱覆满鳞片的黑龙。
她的手摸索着,摸到他?护心鳞的位置,手指在那里画着圈。
黑龙侧过?头来,看?了看?玉澧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躲避,哪怕是出于本能的闪躲都没有,全然放心地任着玉澧拨弄他?的护心鳞。
哪怕是,下一刻她会将这片护心鳞撕下,他?也无比愿意?。
不过?,须臾后,他?还是化出了人形。
被?抱在怀里的玉澧,迷离的双眼张了一下,沾着水的丹唇颤了颤:“宁大人……”
“唤本君什么?”宁淮序倾身?,用深深的吻锁住玉澧的红唇。
水波摇动?,火光通明,黑水晶像是镜子般,将池中的一切映照其中。
玉澧的嘤咛,飘散开来,软软的声?音,是一种要将人溺毙的甜蜜,回旋在宁淮序耳边。
“夫君……”
宁淮序眼中仿佛瞬间燃起?了更激情的火,他?加深这一吻,恨不能将玉澧永远揉进自己怀中。
***
成婚后的玉澧,多了一个新的称呼。
君妃。
当然,玉澧依旧是澧水河神。
澧水的河神府里,一应器物都保留着。
玉澧仍旧每日兢兢业业地,在河神府办公?,或是带着汐音,巡视澧水流域。
照汐音的话说,府君现在有两个家了。一个是和澧水的大家们一起?的家,一个是和宁龙君两个人的小家,当然,未来肯定不止两个人。
对此,玉澧只笑着说,她还有一个更大的、更宝贵的家。
就是汐音、就是王玄珠、就是岑銮、就是大家,就是这整个雍州。
倒是,澧水流域的城镇村庄,不知怎么的,就流传开他?们的河神大人成亲了的事?。
尤其是白家村,那个曾经兴起?过?妖邪崇拜,又因玉澧励精图治,而重新信仰起?玉澧的村子,消息最先传到这个村子里。不出三日,全村的人都知道,澧水河神成亲了。
村里还专门举办祭祀,为玉澧送福。
想?来,是这些村里的巫婆祭司们,感应到河神成亲之?事?,才大加宣传,弄得沸沸扬扬的。
一时间,澧水上下游仿佛万家办喜事?,喜庆非常。人们还用红纸做成一艘艘小船,船上载着送给玉澧的贡品和新婚礼物,将船推入河中,慢慢沉下去。
一下子,玉澧不知收到多少礼物贡品。整个澧水河神府饱餐多日不说,那些新婚礼物还堆得满屋子都是,玉澧只能拿来赏赐属官。
澧水流域的这番盛景,持续多日,自然也吸引来喜欢关注这类事?件的人。
比如兰台史官楚娴。
这日,玉澧带着汐音,巡视澧水时,便在白家村附近,遇到楚娴。
楚娴正坐在河边,脱去一双鞋,将白嫩的双脚,放进河水里。
她像是累了,便在此休息,濯足放松一下。水里有鱼,游到她脚边,擦着她的脚踝而过?,有点痒。楚娴不禁踢一踢双足,踢起?朵朵水花。
鱼被?惊吓走了,楚娴笑了笑,便不再?管。她一手托着羊皮本,一手执小狼毫,看?着澧水河面上漂浮的红色小船,不禁奋笔疾书?。
玉澧和汐音路过?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玉澧便从虚空中现出身?形,唤了声?:“楚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