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把扶光的脸,修饰得更加棱角分明?,他睨着景颐。景颐也听见自己的心快速跳起来的声音,她只能硬着头皮,向扶光矮一矮身,“帝君。”
“如若本尊亲自来请你,可愿意赏光了??”扶光哼笑着问?。
他的气场总是天然那么强,明?明?一句语调平淡的话语,景颐却觉得那股压迫感无处不在地笼住她。
哎,算了?,她怎能忤逆东方天阙的苍帝呢?
应他就?是了?,又死不了?。
景颐道:“我跟您去吞云宫就?是。”
又对寒酥说:“你先回?红鸾殿,替我暂时打理。”
寒酥也是心一个猛跳。上回?景颐就?是大晚上去吞云宫,然后发生了?什么,寒酥想起来就?心有余悸。这要是再来一次……
“主人……”寒酥不禁道。
看着这主仆两人的反应,扶光语调里多出一丝无奈:“就?这么害怕本尊?本尊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寒酥顿时大骇,跪了?下去,“帝君恕罪!奴婢不敢!”
景颐沉默了?下,心里隐隐觉得不大好意思。帝君帮了?她大忙,没?有他,自己现在会过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帝君教?训了?雪族王君和世?子,还替她穿好了?雪魄珠……
想到?这里,景颐就?不禁感受到?胸前?,雪魄珠温润的触感。
所?以,她就?因?为那晚上的事情,便一直这般逃避和抵触扶光,是否太自私了??
连姬宇沛那种人,她以前?都曾豁出真心地讨好,哪怕得不到?他的包容;怎么如今对她有恩的扶光,她却这般避之?不及?
“……对不起。”想着,景颐低下头去,有些愧疚,还有些唾弃这样黑白不分的自己。
扶光闻言,眉毛挑了?一下。
“寒酥,你回?去吧,替我先打理事务。”景颐又向寒酥说。
寒酥无法,只能起身告退。
而?景颐也来到?扶光面前?。扶光手指一动,脚下传送的法阵倏忽一闪,景颐就?被他带着去了?吞云宫。
只是虽然景颐想明?白了?,也决定要试着放下心理包袱,可还是没?想到?,她一到?吞云宫的寝殿,扶光就?对她说:
“本尊想看你再舞一次。”
然后完全不给景颐拒绝的时间,就?抛给她一件亮闪闪的舞衣。
“那鼓上舞,精彩至极,就?是你穿得太保守、太闷。”扶光愉快地笑道,“换上这件,再为本尊舞一次,本尊等你!”
这……!
抱着衣服的景颐,都不知道接下来自己是怎么换上新衣服,又回?到?扶光面前?的。
整个脑子里都乱哄哄的了?,那些尴尬、羞涩、紧张,充斥她的心,直到?她换好衣服,回?来了?,脑子里还都是“她要给一个男人单独跳舞”这样的凌乱思绪。
景颐不知道自己的脸此刻是不是很?红,只知道脸上不断地冒热气,像是火在烧一样。
而?当扶光看见更衣归来的景颐时,有瞬间的怔愣,转而?,眼中迸发出极致强烈的惊艳。
刹那他好像听见自己的心,产生失序的节拍。这是从未在他身上出现的事。
给景颐的这件衣服,是集腾蛇族能工巧匠之?大成,是全族最精干的十名绣女,合力织出来的。
恰是一件舞衣。
腾蛇族当初织这件衣服,讨好扶光,让他以后送给自己的夫人。
他们也坚信,没?有女人不喜欢这件美轮美奂的、像是自带流光暮霭的仙裙。
但扶光的想法就?很?直接,这件衣服他之?前?一直丢在柜子里没?管,然而?当看到?景颐做鼓上舞时,当他觉得自己的私有物被暴晒时,当他萌生了?想让景颐单独给他跳舞的想法时,扶光就?顿时想到?这件衣裙了?。
这衣服穿在景颐身上,翩翩起舞,定是好过她今日这铁锈红的裙子百倍。
而?此刻,换上衣服的景颐……竟又比他想象的,还要再惊艳百倍!
羊脂玉般的肌肤,冰雪剔透;长?长?的大波浪卷发,如天山上走下来的神女。
杨柳腰,桃花面,柳叶眉,眉梢眼角的羞涩紧张中,又杂糅些属于她的执拗气质,娇而?不软,丽而?不媚。
凹凸有致的完美身体,裹在犹如坠落了?霞光的衣裙中,裙上流光闪耀,似天河倾泻,苍烟万顷,裙间层层的纱下一双笔直的雪白长?腿,和点着粉色贝甲的双足……
扶光眼中深得吓人,心里也产生一道念头,难怪下界有“从此君王不早朝”之?说……此刻,他竟觉得很?理解。
偌大的寝殿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景颐迟迟不好意思开始。可是扶光盯着她的视线,其中的灼热,她感受得到?,脸上更加发烫,索性心一横,问?道:“我可以喝点酒吗?”
喝点酒,壮胆,再跳就?好了?。
扶光因?景颐这话,兴致更浓,当场就?打开景阮送来的一壶酒,口?中却好整以暇问?:“你还敢喝?”
景颐抿唇道:“就?喝一点没?事。”又小声喃喃:“再说……上次也不全是我……您也说了?您有责任,一个巴掌拍不响。”
过完又觉得自己胡说什么呢,一时有点想咬自己一口?。
扶光彻底被逗笑了?,朗笑了?几声,倒好酒,递给景颐。
景颐接过,一饮而?尽。
酒一下肚,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就?觉得身上开始发热,景颐也莫名觉得就?有底气了?。
她向扶光一福,后退几步,一个扬袖跳步,开始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