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菰叶裹黍米,以草木灰汁煮,加糖和米粉,搓成元宵大小,蒸之,令烂熟,角黍成。

于五月五日,夏至啖之。

娇娘持着小扇,坐于树荫之下,扶著孕肚,望着闻香而至的众人,含笑的嘴角略微苦涩。

上月前营传来消息,说朝中有叛徒将军中机密透漏于北戎,导致率兵的池驹中伏,折了不少将士。池驹更是身受重伤昏迷半月有余,所幸性命无碍。

府里接获消息,第一时间便传来后院,待产的娇娘心安了下来,胎也稳了不少,伺候的易嬷嬷、春喜两人见状,也松了口气。

只,这般佳节,府里少了那人果然清冷了些许,想起他总是津津有味地自己亲手制的佳肴便有些怀念,不知营中伙食可对他胃口?

“站住!”

“大胆贼人,你可知此地为何处?”

“只身闯入将军府意欲为何?!”

长髯大汉持着木棍子闯了进来,他一身粗麻布衣,脚踩草履,澎头垢面,连指甲也黑得糊涂,只有双盛怒的眼圆溜溜地。

见到娇娘,大汉欣喜,鼻头微动,嗅之角黍芳香,肚子打了响雷,吓得蜜饯慌忙躲到天九身后。

肆一、伍一身旁跟着一干小厮,将大汉团团围住。

天九上前,“怎么回事?”一双眼在大汉身上大量著。

肆一满头大汗,道:“九哥,这贼人突然出现在将军府前,本不想惊动后头,哪里知道这贼人看着笨重,身手矫健得很,二话不说翻墙进来,都追了他满屋子了!”

天九见对方直盯着自己手中角黍,举著角黍晃了晃,“饿肚子吧?”

“春喜,拿些角黍给大汉,”娇娘顿了顿,又道:“顺道让满姨再做些,一会儿拿去分给街上困苦人家。”

“诺。”春喜领命办事。

大汉接过角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寻常人好几口才吃掉一个角黍,大汉两口便是一颗,途中差点噎著,春喜忙地倒了水给他,才得以咽下。

地面落了一地粽叶,大汉解决八颗角黍,满足地打了饱嗝。

春喜拿了几个角黍,“这是我家夫人让你带回去的,你可要省点吃。”

“我要想吃,天天能吃到。”

大汉一出声众人顿时瞪大了双眼。

“将、将军?!”

“嗯。”池驹应了声,朝树荫下走去。

“将军,您怎么逃……跑回来了?不打仗了吗?”伍一跟在他身后,激动得差点说错了话。

“都赢了打什么打?”

“赢了?”肆一搔头,“前朝怎没听闻报捷喜讯?”

“这不是正要进宫赴命?”

“你穿这身要进宫?”天九满面嫌弃。

“哼,我纵使一身破烂,那人依然会接见我。”

池驹不再理会几人,来到娇娘身前,道:“娇娇,我回来了,可思念我?”

娇娘眼角含泪,顾不得众人在前,便想抱抱眼前这男人。

男人却抬手制止,“为了赶路已经一周未沐浴了,身子脏,一会儿在让你抱个够。”

“这都是什么话……”

娇娘倒是被他蛮不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吩咐小厮备水让池驹沐浴,自己张罗著晚上的接风家宴,亲自为男人做几道他爱吃的菜肴了。

深深有话:完结倒数六章(??????)? ? ?,下章有肉哦!

第0037章37.鸳鸯戏水(上)颜

池驹怕弄脏后院,往井了打了两桶水随意冲刷身上黄土后,回到前院主卧沐浴。

娇娘想着方才他那般狼吞虎咽的模样,知他为了赶路多日未进食,忽地一口气吃那么多糯米,定要犯胃疼了,便下了碗馎,亲自端了过来。

门前小厮见状,连忙接过,先行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他出来说:“将军让我再多端些来,劳烦夫人进去。”

娇娘让春喜在外头等著,独自入内。她没来过主卧,心里有些好奇,探了几眼。

主卧的寝具、柜椅,全是紫光黑檀木所致,虽不急其他木材那般昂贵,可单看光泽便知是上等木。

原先将军府主卧与其他富贵人家一般,寝具大多为红花梨、紫檀等,哪知池驹入住时,嫌弃颜色太张扬,直接让人给搬进仓库里,现在成了娇娘房里的风景。

娇娘对此一无所知,依著春喜所指,往屏风后头小门靠近。

主卧有间单独的沐浴隔间,池驹大咧咧地把脏衣裳给仍在外头,泡在其中一个大浴筒里,枕者着边缘哼小调儿。

一旁小点的浴筒只剩半桶黑呼呼的泥水,上头依稀能见些许泡沫,估摸他事先洗净了一次,才又泡澡。

男人把面上的胡子给削了,容貌干净许多,可那头发虽没了泥巴,却仍纠结成一团。

“给我擦身。”池驹招了招手。

娇娘叹息,“晚点还得入宫赴命,你要顶着这鸡窝头去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