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小世?子被禁足了。
他?没好意思点破,心想:禁足就禁足吧,总比其他?责罚来得好些。
他?把萧总管提前准备好的茯苓茶拿出来,“殿下,你现在肝火正?旺,喝点茶消消气。”
林羡玉接过来,一口气饮了一整杯。不知想起什么,他?忽然说:“赫连洲才是最?应该喝茯苓茶的,他?肝火旺得都快把自己烧着了,身上滚烫,人也喜怒无?常,我?再也不理?他?了。”
阿南却提出疑惑:“王爷身上烫?这是为什么,王爷生病了吗?”
林羡玉倏然愣住,“他?怎么会生病?”
赫连洲那样的体魄那样的力气,单手就能把他?拎起来塞进马车里,怎么会生病?
他?心虚了一瞬,往前院看了一眼?,小声咕哝道:“我?才不关心呢。”
脱了北境的长袍,洗漱过后,他?爬上床。
阿南收拾完回?到屋子里,吹灭了蜡烛,房间陷入黯淡,原本可以倒头就睡的林羡玉这次却怎么都睡不着,他?把康宁葫芦重新系在自己的床头,和其他?四只小葫芦在一起。
他?拨动了一下,小葫芦碰撞出声。
耳边忽然回?响起阿南那句:“王爷生病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后腰隐隐还有赫连洲留下的痛感,他?开始辗转反侧,直到夜深了才囫囵睡着。
第二天,他?也很早醒来,吃完早膳就拿出昨天的小布袋,把白菜和黄瓜的种子摆在桌上,他?问阿南:“阿南,你知道怎么种菜吗?”
阿南拨浪鼓似地摇头。
“这可怎么办?”林羡玉趴在桌子上捧着脸,很是苦恼,不过他?转念又?想:“应该和种花差不多吧,无?非是找一块地,刨出一个小坑,把种子放进去,浇一浇水,等上几个月,小白菜们就会自己发芽了,你说是不是?”
阿南笑着点头,“是!”
两个人一起在院子里勘察,最?后选定了一片日照充足的土地,林羡玉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让阿南用给小兔搭窝剩下的木料钉了两个小牌。
左边是“羡玉白菜”,右边是“阿南黄瓜”。
写完之后,林羡玉拍拍手,欣慰道:“大功告成!”
阿南提醒他?:“殿下,种子还没放呢。”
林羡玉:“……”
两个人忙活了一天半,才搞完全部的活。林羡玉从来没做过这些事,忙完的时候已经累的瘫在躺椅上,动弹不得。他?本是不想干的,可又?想争一口气,想吃上自己亲手种的蔬菜,还想让赫连洲知道,禁商百害而无?一利。
他?知道,要想推动北祁通商,最?重要的就是突破赫连洲这一关。
他?歪着脑袋,呆呆地看向他?的小菜园。
正?值日中,萧总管给他?们端来午膳。
林羡玉被禁足之后,一日三餐都是由萧总管亲自送过来,萧总管说:“殿下,今天王爷不忙,您要不跟我?去前院,主动跟王爷”
“我?才不呢!我?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萧总管无?奈:“这是什么赌气话??”
林羡玉撅起嘴,扭头望向另一边。
萧总管叹了口气。
前院那位主子茶饭不思,后院这位又?怒气森*晚*整*理未消,可把他?这个夹在中间的老头子愁坏了。
林羡玉也吃不下多少,简单喝了点汤,吃了半张肉饼,就摆手回?到躺椅上。
温煦的日光透过槐树的叶隙,在林羡玉的身上洒下点点光斑,暮春的和风吹拂而来。
他?盖着一张薄毯,沉沉睡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有锄地的声音,一声一声地,掀开他?的土地。紧接着他?又?做了一个浅浅的梦,梦中有只野兽走进后院,一举摧毁了他?的小菜园,那野兽形似狼,威武雄壮,低声嘶吼,转头就朝林羡玉扑过来。
林羡玉吓得瞬间惊醒。
一睁眼?,看到了背对着他?的赫连洲。
赫连洲穿了一件单衣,挽起袖子,正?拿着锄头翻地,他?肩背宽阔,健硕又?结实,弯腰俯身时肩膀上的虬结肌肉就快要贲发出来。
他?将林羡玉播下去的种子翻出来,拿起簸萁,不知往地里撒了些什么,再将翻出来的种子放进去,用土填平,最?后拿起一旁的水壶,朝着地里细细密密地浇水。
林羡玉余光一扫,才注意到赫连洲还在菜园的迎风面插了一排半人高的木板。
他?在……帮我?种菜?
我?在他?的后院种祁国的蔬菜,他?竟然没有发火?
林羡玉动了动,躺椅发出吱呀一声响。赫连洲听见?了,动作微微停顿,待浇完了水,他?转身就要走,被林羡玉喊住。
“赫连洲。”
林羡玉的嘴角不自觉往下撇。
赫连洲停在原地,林羡玉掀开毯子坐起来,两个人都没有望向对方,也没有开口。
沉默在院子里盘旋。
林羡玉想说些什么,可他?觉得这次是赫连洲更过分些,他?等着赫连洲先开口,但他?等了很久,只等到一句:“听桑荣说,种黄瓜要搭架子,架子要交叉着搭。”
赫连洲说完便准备离开,林羡玉掀开毯子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