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看起来你似乎想不通这一点呢。”宜修支着下巴细细端详着她。
“在你学会如何安分守己,不再生事之前,我的好姐姐,我也只好暂时让你在这听泉阁里安心养胎了。”
柔则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失声道:“宜修你放肆!你这是软禁!我还怀着王爷的孩子你怎么敢?”
“嘘。”宜修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金丝嵌翡翠的护甲映衬着她那张端方的脸庞,华贵得不可方物。
在这迫人的威压下,柔则下意识的住了嘴。
她不知道宜修嫁入王府后这短短几年,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蜕变。
宜修意态闲闲地起身,对着芳若吩咐道:“从今日起,柔则格格就安心在这里养胎,不必外出了,旁人若要来或者她要传讯给外面,也务必先去我那里通报一声。”
“奴婢明白了。”芳若垂首道。
宜修继续补充道:“每日的安胎药太医院也会派人照常送来,至于其他的…”
她瞥了一眼柔则红肿的脸蛋,昨日挨的年世兰的打还未消下去,今日另一边脸又遭了殃。
没办法,这也是她自找的。
“你一会自己去找太医开些消肿的药膏来。”宜修说。
“是。”芳若低着头,神色恭敬。
宜修心思机敏得很,她若直接派人赏下药膏,万一柔则想拿它做点什么文章来反口攀诬自己,那可就说不清了。
她颇有深意地看了柔则一眼,兀自感慨了一句:“这么漂亮的脸,真是可惜呢。”
第40章 德妃的警告
“主子,奴婢按您的吩咐,每月偷偷往柔则格格的药里加入了少许分量的灯心草,只是自柔则格格有孕以来,因为担心安胎药与她平日里吃的药有几味有冲突,所以原先那药她已经停了。”
宜修正专心地晨起练字,剪秋早早的便来回禀。
“哦?没有人发现什么端倪吧?”宜修问。
剪秋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奴婢每次去都多加小心,不曾被旁人注意过。”
宜修点点头:“那便好。”
她握着毛笔的右手顿了顿,迟迟不曾落笔。
“可惜,那药才开始起效,却被她误打误撞给停了。”剪秋感叹了一句。
“无妨,咱们加的剂量本来就小,效果也是微末,本来就需要很长时间才会积重难返。”宜修笑笑,“也不差她有孕这段时日。”
她兀自思忖了片刻,开口道:“柔则已经早早的注意到自己面上生座疮一事了,太医院的人说她曾三番五次地寻求医治的办法。”
“您无需担心,既然咱们加的东西分量都是精细计算过的,想来旁人也看不出什么,自然也找不到根治的办法。”剪秋低声说。
宜修颔首,若有所思:“希望她别误打误撞的发现,停了原先的药后,面上的座疮反而不长了。”
以柔则的智商,未必就能想到这一层,不过现下也不能断言。
“福晋,德妃娘娘有旨,传您进宫一趟。”外面当值的绘春前来通报道。
果然,近日王府里是非不断,风波一层未平一层又起,已经引起了德妃的注意了。
这一趟进宫,怕是没什么好事。
“娘娘有说是什么事吗?”宜修问她。
“回福晋,未曾。”绘春道。
宜修心里已经大致猜测到了几分,她也不耽搁,立刻备驾准备入宫。
“额娘万福金安。”宜修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礼,面上是端庄谦和的笑容。
“呵,宜修,你最近管理王府管得越发好了,本宫自然万安。”德妃面色不虞。
她的反应完全在宜修的意料之中,只不过宜修心里,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冤屈就是了。
这腿长在年世兰和柔则身上,难不成她还能找人把她们两个捆起来,不许在王府里生事吗?
不过在其位谋其政,她既然身为胤禛的嫡福晋,她掌管下的王府里出了什么事,上面的人免不了要问责自己这个主母,这也没办法。
宜修心态平和得很,遭到德妃斥责,依旧维持着恭谨谦和的样子,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慌乱或不虞之色。
“额娘恕罪,是妾身无用。妾身已经命人妥善处理好后续的事宜了,还请额娘放心。”宜修垂首,回禀道。
“无用?”德妃冷哼一声,“福晋你确实无用,只不过有些人更是不安分的很!”
宜修知道她指的是谁。
“年世兰小产当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德妃神色淡淡。
都是千年的狐狸,宜修心知肚明,德妃比谁都清楚年世兰小产背后的原因,她这么问,也是在探自己的口风呢。
胤禛自己动手除掉了年世兰这一胎,和王府中的女人勾心斗角意图谋害皇室血脉,那可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
宜修将小厨房递来的消息如实回禀道:“额娘,年侧福晋当日,因喝了被宫女加入红花的安胎药而小产,那个小宫女已被王爷杖毙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只是太医院却查出,年侧福晋平日里煎药的盖子上,也被人做了手脚,每日下了少量的麝香。”
“可有确凿证据查出幕后之人是谁?”德妃深深地看了宜修一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