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许久,他还是问陈玉魏黎的下落。
不料, 陈玉正吃着?饭, 头也不抬, 嘴里含糊不清:“这谁知道, 他好?几天都没回来了。”
姜津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不知道?那你?睡得真?够沉的。”陈玉说, “自打三天前?他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啊。”
三天前?, 这是那天下雨,他和禾厉大?吵一架的日子。
“一直都没有回宿舍吗?”
“对啊,要不是他照常在?班群里发信息, 我都要报失踪人口了,估计有事儿出校了吧。”
姜津有些迟钝地担心,他给魏黎发消息询问, 等了半天也才收到一个“兼职的地方有急事,不用牵挂”。
兼职的地方?不分白天黑夜,那么长时间?没回来,大?概率就是夜色了。
等一下,说起夜色……姜津抬起自己的左手腕,那条手链之前?多么珍惜现?在?就多么膈应。每次看到它都能想起来那天下雨禾厉说的那些话。
姜津打算找个时间?,把它物归原主?。
既然跟禾厉已经决裂,他也不想像往常那样正大?光明地进去。姜津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又一次溜进虹巷,打开后门,探出一个头。
正好?有个侍应生路过,姜津好?说歹说,甚至提出来给钱,这个人才勉强同意给姜津传递东西。
姜津把手链取下来,嘱咐他了一个房间?号,“就是那儿,你?直接把这个给里面的人就行了,他要是不要就随你?处置。”
那个侍应生打量着?那条价值不菲的饰品,还没来得及笑,听完他的话,狠狠皱起眉头,狐疑地说:“你?确定是那个房间?号吗?”
姜津点点头,“确森*晚*整*理定。”打死他都不会忘记。
没想到接下来对方的一句话让他措手不及。
“可是,那个套房一直都没有客人订啊,它空了很长时间?了!”
恍若惊天霹雳。
姜津瞬间?愣住,身体发寒,如同又回到了那个无?处可去的雪夜,甚至开始出现?鸡皮疙瘩,他都以为这人在?开玩笑,想附和笑笑但?发现?自己的嘴角扯不起来。
他进进出出那么多次,怎么会是一个没有人的空房间?呢?!
“不可能的,你?应该是记错了。”姜津苍白着?一张脸说。
那个侍应生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姜津脑子里一团乱麻,全身血液几乎要倒流。等面前?这个人走后,他环顾四?周,咬紧牙关,还是决定亲自去一探究竟。
偷偷摸摸来到熟悉的门前?,姜津心一横,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直接开了门。
下一秒,他就被里面的场景震惊住了。
房间?里每个摆设家?具都是那么熟悉,但?它们都已经被套上了防尘罩,看起来像是闲置很久。姜津腿都有点发颤,他强打精神,咽咽唾沫,跑来跑去,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圈,发现?真?的一点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
甚至连客厅里的那几条金鱼都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堆积鹅卵石的鱼缸。
姜津难以置信,在?里面来回翻找,企图找到任何线索。
可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整间?套房空旷,没有任何生活气?息,所有家?具刻板地规整,会议室的桌椅有条不紊,卫生间?没有一丁点水渍,甚至连卧室的那张大?床都非常整整齐齐,而且都是新?的,没有使用过,都用防尘罩罩好?了。
可是他和禾厉在?上面做过那么多次。
连个人味儿都没有。
姜津站在?中间?,不知所措。如果刚才那个侍应生说的是真?的话,那就是压根就没有禾厉这个人!
禾厉又不是那种胆小如鼠的性子,就算姜津跟他说了那么些难听话,也不会从此刻意躲避他,更不会退掉这套房间?。这不符合他的性格,禾厉只会冷眼?旁观旁人的死缠烂打,不会对此进行让步。
难道,自己这段时间?接触的,一直都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鬼魂吗?
姜津心脏跳得毫无?章法,他没有一丝头绪,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已经不是禾厉承不承认自己感情的问题了,已经变成禾厉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的问题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动静,姜津猛地回头,只见半掩半开的门被人推动,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姜津从上往下,顺着这个人的鞋往上看,修长的双腿,干练结实的身材,宽肩窄腰。
他突然感觉呼吸不畅,眼?皮不由自主?地颤抖。
禾厉的身材就是这样的。
手指细长白净,行为举止不紧不慢,有种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自信。
直到姜津看清楚来人的脸,他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他哑着?嗓子,长舒一口气?,带着?一点微不可闻的失落:“原来是你?啊。”
门口正是几天不见的魏黎。
魏黎关上门,廊灯没有开,衬着?他的脸阴晴不定,浑身浸在?黑暗里。姜津见状,莫名感觉有点紧张,下意识后退。
魏黎停留几秒,没有开口,而是向前?走了一步,此时灯照在?他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前?一秒还在?死死盯住姜津,后一秒突然笑了,是他常摆出的那种温柔笑脸,同时轻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想来找人还个东西……”姜津手都不知道放哪,声音干涩。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可能是那个侍应生不太清楚二楼,自己反正就在?现?场,问问魏黎说不定就有线索了呢?
姜津把自己的疑问说了一下,没想到魏黎的回答也是跟上一个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