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现在要监国没时间过来,只好让人先给他们送来了贺礼,等到过几日闲下来再请他们过府吃饭;二皇子身子还有些虚弱,受不得闹腾,便等新人回来开席时才过来。
席间不断有贵人赐礼,更是将众人的气氛不断推至高潮,贾祁玉如今身份尊贵,其他人都争着结交巴结,尽管有文柏几人在后面帮着挡酒,但贾祁玉还是被灌了不少,宴席直到天黑都还没结束,眼看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贾祁玉也太扛不住了,二皇子不得不站出来扫兴,将宾客们都劝了回去。
程大人他们在外面送客,十二皇子等人则涌着贾祁玉闹哄哄的去闹洞房了。黛玉原本正坐在屋里跟几个嬷嬷说话,听到门外的嬉笑声,赶紧将盖头整理好正襟危坐,紧接着就听到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
闹洞房主要是闹新郎,有时候需要新娘配合一下就好,十二皇子等人跟贾祁玉都是兄弟,也没什么忌讳,再加上贾祁玉平时跟他们说话嘴比较毒,大家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报复”他,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刚开始楚扬就从旁边的下人手里拿来个大算盘,让贾祁玉跪在算珠上给黛玉念诗,直到她满意为止,贾祁玉颠了颠算盘也是佩服:“为了整我能藏这么久,也是难为你了。”
楚扬挑眉:“机会难得,更何况难为的是你家下人。”
贾祁玉倒也没有犹豫,当真跪在算珠上对着黛玉念诗,反而是黛玉心疼他,又常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所以才刚念了一首就急急的放过了他,惹的其他人大为不满,纷纷指责黛玉作弊。
贾祁玉却是非常得意,大家也都看出来了,靠黛玉是靠不住了,他们只好想其它法子,奈何玩了几个游戏都被贾祁玉轻松躲过,最后十二皇子想出一个损招,让下人在外面抓了一只蛾子进来,又拿来一把弓,然后让贾祁玉射蛾子,将蛾子订在箭上才算过。
谁都知道贾祁玉射箭差的让人扶额,但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也看出今晚自己不出个丑其他人是不会放过他了,只好拿起箭对准蛾子,四周都已经被下人挪来木屏风围住,也不担心破坏新房,贾祁玉射了好几箭都射空了,反而惹的其他人笑了一阵,方才的挫败感也去了不少。
正闹的开心,几个穿着华贵的妇人走进来,看到他们惊讶道:“还没闹完?”
其他人看到妇人手里端着的饺子都明白过来,相互打趣的对视一眼,文柏接过贾祁玉手里的弓一箭将蛾子射在屏风上让下人挪出去,然后就围了一圈等待新郎挑盖头。
本朝虽对未出嫁的女子严厉,但对于出嫁妇人却没那么多忌讳,新婚夜新娘子也是要在其他人面前被挑开盖头露面的,而且闹的越热闹越好,寓意着人丁兴旺。
贾祁玉突然紧张起来,紧紧捏着喜杆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慢慢走到黛玉面前,小心翼翼的挑起盖头,眼前光线突然一亮,黛玉下意识抬起头,娇俏动人的杏眼勾魂摄魄、天姿绝色的容貌楚楚动人、风流温婉的气质我见犹怜,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响起一阵清晰的倒吸气的声音。
贾祁玉跟黛玉从小一起长大,尽管一直都清楚她长的很美,自己也常常被不经意的惊艳住,但自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今日看着她大红嫁衣下绝色的容颜,一时也呆滞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回过神,心却扑通扑通乱跳起来,他下意识的按住心脏,直愣愣的看着黛玉。
黛玉被逗的低下头咬唇一笑,又冲他娇俏的瞥去一眼,眼波流转间全是说不出的动人风情,贾祁玉刚刚恢复的心跳瞬间又乱了起来。
在场其他人也都是世家公子或是诰命夫人,平日里美人也没少见,但如黛玉这般长相气质皆出力拔萃的姑娘却也是没怎么碰到过,惊艳了一瞬,而后被回过神的贾祁玉咳嗽一声反应过来,几个公子都知道盯着别人的新娘目不转睛有些孟浪,因此全移开头。
程夫人笑道:“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可是少见,祁玉以后要好好珍惜才是。”
贾祁玉郑重点头:“我一定会的。”
后面的一个妇人端上饺子,程夫人喂黛玉吃下一个,黛玉咬了一口皱起眉,程夫人连忙让人拿碗接住,然后笑着问道:“生不生?”
黛玉吐出饺子,正掩帕擦嘴,闻言不解其意,不过还是老实回道:“生。”
房里几个妇人都善意的哄笑起来,黛玉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红透了一张脸,程夫人挥手开始赶人:“好了好了,闹也闹了,都散了吧。”
十二皇子不依不饶:“不行,我们得看着他们喝了合卺酒才行。”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贾祁玉拿他们无奈,只好到桌子旁倒了两杯酒,然后坐到黛玉身边递给她一杯,绕过她的手臂二人对视一眼,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大家这才甘心跟着程夫人离开,贾祁玉伸了伸懒腰,回头看到一个嬷嬷还站在房里不动,奇怪道:“你不跟她们一起退下?”
嬷嬷尽职尽责的回道:“回王爷,陛下说只是让您二人提前完婚,但入洞房需王妃满十五后方可进行,因此特意派了老奴帮忙看着。”
贾祁玉自然明白这个,他也不是这么孟浪的人,黛玉没到年纪他肯定不会做什么,可是被人就这么说破还是有些尴尬:“你不会打算今晚就这么盯我们一晚上吧?”
嬷嬷毫不犹豫的回道:“是。”
贾祁玉无奈:“你放心,我不是没分寸的人,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嬷嬷还是板着脸回答:“奴婢是怕您的自制力一会儿就没了。”
贾祁玉还没明白什么意思,身体里突然腾升起一股隐隐的热意,还夹杂着一些犹如蚂蚁啃咬般痒痒的感觉,他猛地抬头看向酒壶:“你们方才给我喝了什么?”
嬷嬷回道:“夫妻酒,所有世家公子成亲都必备的。”
贾祁玉:……
所谓的夫妻酒,实际上就是在酒里添加了一些对身体无害的助兴药物,为的是防止有些新婚夫妻太过矜持或者不乐意而放不开,当然只有一点点,不会让人失去理智。
“我又不洞房,你们给我准备夫妻酒做什么!”
嬷嬷也为难的低下头:“合卺酒就这一种,整个京城都是一样的。”
“就不能换成普通的酒吗?”贾祁玉咬牙,连忙回头上下检查黛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黛玉摇头:“我往日入了秋后总觉得身上寒凉,方才喝了这酒反而暖和了不少,我倒觉得这酒还不错。”
贾祁玉回头看了嬷嬷一眼,嬷嬷连忙回道:“这酒是宫里专门为皇亲贵族成亲酿的,里面的药材也都很珍贵,听说方子还是特意从海外找来的,对身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贾祁玉这才松了口气:“既是如此,等明日我再去宫里要些这酒回来。”
说完又叫来下人吩咐他们赶紧准备冷水沐浴,他身上阳气重火气旺,这酒在他这里可等于是火上浇油,黛玉见他当真有些不舒服,担心道:“很难受吗?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贾祁玉摇头,听到丫鬟说水准备好了,就匆匆安慰了她几句赶紧起身去沐浴,路过嬷嬷时不禁停下脚步,咬牙切齿的指着她:“缺了大德你们!”
洗了个凉水澡,身上的燥意终于下去了,这一折腾都快半夜了,明日一早还要去宫里请安,贾祁玉出来看到黛玉已经换了衣裳却还没睡,忙安慰她赶紧休息,黛玉把旁边的姜汤推了推:“快喝了吧,当心着凉。”
贾祁玉摇摇头:“算了,身上的火才下去,别被一碗姜汤又勾上来了。”
他这会儿看嬷嬷心烦,挥了挥手打发她:“你赶紧出去、出去,还能盯我们一辈子不成!”
好不容易把嬷嬷赶出去,贾祁玉回头看向黛玉,两人突然都觉得好笑又无奈,扑哧一声在屋里笑成一团:“今天这亲成的……真是一言难尽!”
黛玉瞪他:“你后悔了?”
贾祁玉忙道:“怎么可能!”
见她不断揉脖子,心知是方才的凤冠霞帔太重,她顶了一天肯定有些难受,便让她躺在床上:“我帮你揉揉。”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躲了躲,贾祁玉拉住她:“这有什么,咱俩已经成亲了。”
黛玉还是不依,没办法贾祁玉只好坐在床边帮她按脖子,好一会儿黛玉拉下他的手:“我不难受了,你赶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