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罪行才了结,程大人等人就回来了,之前贾祁玉对南安王府的指证通过调查全部属实,甚至比之更加严重。

程大人拿出自己调查出来的罪证:“陛下,南安王不仅贪墨军饷,根据微臣调查,此前有多次征战他皆虚报了战果,前年五月份与藩国征战,前面明明输了,之后藩国因为发生内斗而主动撤兵,然而南安王隐瞒事实,竟将此事说虚报成是他的功劳,如此举动数不胜数,更是多次私吞下属的功劳,导致海外军队抱怨连天、军心涣散,实在罪大恶极。”

皇上冷着脸翻看着手里程大人递上来的证据,越看越愤怒,哗啦一声全扔在御阶下面:“好个南安王,简直胆大包天!”

底下大臣全跪下请罪,程大人垂首继续回道:“这还不算完,南安王私下还与藩国边城的将军暗中勾结,向朝廷讨要粮草等等,却只是随意出兵做个样子,贪墨来的银子全被他与藩国边城的将军暗中平分了。”

满朝文武皆哗然,谁也没想到南安王竟然如此大逆不道,不但冒领战功,竟为了吞没粮草银子还与藩国勾结,这简直是叛国求荣!

底下立刻有大臣义愤填膺的上奏:“陛下,如此狼子野心,必须严惩!”

皇上止住其他人的上奏,问程大人:“南安王如今何在?”

程大人回道:“已经被臣拿下,如今关在刑部大牢。”

八皇子一派立刻抓住机会,攻击道:“陛下,程大人所虑不周,南安王镇守海外,即便有罪也该先找人替代其位,军中不可一日无将,如此贸然将南安王带回,海外大军定然大乱,若是藩国趁机攻打,我们岂不等于大开城门迎其进入,此举可不比南安王的罪过小啊!”

皇上却丝毫不急:“爱卿不必担忧,此前被诬陷发配的卫将军,朕早在程大人出京时就让其一同上路,为的就是防止今日之事发生,如若南安王罪证属实,卫将军可暂代其位。”

兵权可是每个皇子都在争的东西,尤其海外大军更是人数众多,然而皇上却不知不觉竟安排了卫将军替代,其他人立刻想上奏反对,皇上却不容置疑:“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议!”

八皇子悄悄看向贾祁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卫将军也曾带过贾祁玉两年,此次卫将军复出,一来就将海外兵权夺走,当真是巧合还是贾祁玉的计谋?

程大人将南安王刚带进京城,南安王府就得了消息,心知大事不妙,南安太妃顾不上想其他,连忙交代王妃先将几个小辈藏起来送走,连同暗藏的金银珠宝等等,然而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忠顺亲王跟程大人就带着贾祁玉来抄家了!

忠顺亲王是个混不吝的,对于南安王府一群女眷也没什么尊重,不管她是郡主还是王妃、也不管平时多么金尊玉贵,忠顺亲王一声令下,通通被粗蛮的拖出来,扔在院子里狼狈的跌成一团。

那些抄家的禁军平日都是蛮横惯的,这些往日养尊处优的贵人如今跪倒在他们脚下,大概人都是有暴虐倾向的,尤其是对那些平常看不上自己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们当然不会客气,下手更没轻重,这些抄家抄多了的,都知道哪些东西能拿哪些东西不能拿,就比如这些贵人身上的首饰耳环等等,多一件少一件也没什么,因此一个个便借机这里摸一把、那里扯一下,不一会儿刚刚还穿金戴银的王妃小姐便立刻披头散发起来。

而且这些人下手没轻重,耳环就那么粗鲁的往下一扯,那些贵人们耳朵上立刻血呼啦啦的一片,惨叫哭嚎声瞬间便此起彼伏,但那些禁军不但没有同情,反而都哈哈大笑起来。

忠顺亲王在旁边嬉笑的看着也不管,程大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贾祁玉虽有些不适,但一想到南安王府胆敢对黛玉下毒,又立刻看的解气起来。

突然旁边一个禁军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贾祁玉他们连忙看去,就见一个眼熟的姑娘满脸怒火的站起身,一脚还没完全收回,一边指着那个禁军大声骂道:“下贱的东西,凭你也敢碰本郡主!”

这些禁军平日管的严,很少有接触到女人的机会,借着抄家悄悄摸一把,在他们看来实在不算什么,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女人踹翻在地,周围的兄弟都指着他哈哈大笑,那人也觉得没面子,腾的跳起来想打那个郡主,但却不是对手,反而又被对方给踹倒在地。

忠顺亲王似笑非笑的挑眉:“还是个烈种!”

贾祁玉没说话,认出这正是那个女扮男装、之前南安王府想把她嫁给自己的郡主。

接连被踹倒,这可等于是打了所有禁军的脸,其他人看了会儿乐子都凑上去准备给她一个教训,然而接连两三个人都不是对手,还是最后一个小头头出手,一脚将玉宁郡主踹倒在地,其他人才上去将她拿下,之前被她抹了面子的那个禁军狰狞着脸色上前,狠狠甩了她几个耳光:“妈的,给脸不要脸!”

玉宁郡主的脸立刻肿了起来,血丝顺着嘴角流下,王妃看的心疼,连忙想扑过来却被其他人又押着蹲在地上,只能边哭边喊着女儿的名字,那个士兵还不依不饶,上前狠狠摸了玉宁郡主两把:“我就是摸你又能怎么样?你现在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玉宁郡主阴鸷的看着他,那个士兵有些气虚,又准备抬手打她,玉宁郡主看向贾祁玉:“贾公子,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我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你就任由手下的人如此欺辱我?”

那些禁军皆愣住,都看向贾祁玉,神色有些恐慌,要是这个郡主真是贾祁玉的熟人,那他们刚才打了她岂不是死定了!

贾祁玉却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是谁?”

噗嗤两声,不仅忠顺亲王笑了,程大人也忍不住咳了茶,忠顺亲王拍了拍贾祁玉的肩膀:“早听皇兄说你气人有一套,现在看来名不虚传。”

玉宁郡主脸色通红,那几个禁军请示:“祁玉公子,我们该怎么处置?”

贾祁玉面无表情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几个禁军见他神色不掩厌恶,纷纷一喜,下手又毫不客气起来,南安王妃怒喊道:“贾祁玉,你这个卑鄙小人,就会使用阴谋诡计陷害我们,有本事你堂堂正正的来啊,为难一群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程大人抬眸反问:“你倒是说说关于你家哪一桩罪是陷害?”

南安王妃还没来得及说话,几个禁军就狠狠扇了她几个耳光,然后将她们一群女眷全拖着带去了旁边的屋子暂时关起来,这边搜查完毕,其他人又撤去了别处,南安太妃突然开口叫住贾祁玉。

忠顺亲王左右看了看,拍拍贾祁玉的肩膀:“我知道你跟他家有些恩怨,人我就先撤走了,有什么话你们敞开了说。”

很快院子里便冷清一片,贾祁玉站在门外,南安太妃坐在门里面,看着贾祁玉似笑非笑道:“你以为你赢了?我们如今抄了家只是比你早走一步,等到其他皇子继位,我看你能得着什么好结局。”

贾祁玉依旧态度淡淡:“这就不牢你费心了。”

南安太妃大笑,站起身撑着门上的栏杆冷冷盯着贾祁玉道:“贾元春没了孩子,你们贾府离步上我们的后尘也不远了!”

贾祁玉挑眉:“你也说了,是贾府,跟我有什么关系。”

南安太妃愣了一下,沉默许久才慢慢反应过来,指着贾祁玉半天说不出话:“你……原来……原来你竟然真的在报复每一个人!”

贾祁玉讽笑:“还得谢谢你这么配合。”

南安太妃跌坐在椅子上,弄了半天,她才是为别人做嫁衣裳,一切居然都只是贾祁玉的阴谋,他们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贾祁玉手里的棋子,难怪、难怪那日下毒如此顺利,贾祁玉根本就是一箭双雕,借他们的手既除了贾元春的孩子又诬陷了八皇子一把,可笑他们竟然才反应过来。

南安太妃再抬头看贾祁玉,突然有些恐惧,这人连生他的至亲之人都能下毒手,实在太可怕了!

南安太妃自嘲的大笑起来:“你现在称心如意了吧?”

贾祁玉摇头:“还没有,至少你们之前让林姑娘喝下的毒药,如今还没进你们的肚子。”

南安太妃眼神狠狠一缩:“一切都是我一人做的,你不要伤及无辜。”

贾祁玉冷笑:“我说过,凡是参与进这件事情的一个都逃不掉,你想一人独揽责任,也得看自己配不配!”

南安王妃怒道:“甄家也参与了,你有本事怎么不敢去对付他们!”

“你急什么,我既说过了,他们往后自然会来陪你们!”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贾祁玉任由南安王妃大骂没再接话,不一会儿一个禁军跑过来:“祁玉公子,王爷说该清点脏物了,让您过去呢。”

贾祁玉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玉宁郡主盯着他的背影,一时只觉得后悔万分,当初自以为是设计的巧遇,以为是缘分的开始,不曾想开启的竟是地狱之门。

作者有话说: